第三四章 渐暖
楚幼姬破涕为笑，喜滋滋跑去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换了睡衣,如小铁片飞向磁石般奔向卧室。
宫清夏倚靠枕上,正收看一档旅游节目,电视画面中是荷兰托伦连成一片的白房子。
“姐姐,”
楚幼姬爬上床掀起被子坐到宫清夏身边,扑闪着两弯漂亮的睫毛看着近咫尺的清丽面孔。
“头发有点湿。”
宫清夏淡淡地道。目光依然放电视屏幕上。
“说吗,”楚幼姬眨巴眨巴眼,摸摸自己的头发,两鬓和刘海都还好,只是脑后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因为那个角度自己不好吹,以前都是阿姨或奶奶帮她吹的。
宫清夏走下床,消失门外。
楚幼姬正好奇姐姐去哪里，宫清夏拿着一方洁白的毛巾走了进来，床前停下，楚幼姬心领神会，乖乖转过身。
“姐姐的左臂可以吃力了吗？”
宫清夏给小女生搓头发时，小女生问。之前看到她用刀叉时就想问了。
“医生让稍微活动一下有助于康复。”
“喔……”
给楚幼姬搓好头发，宫清夏将毛巾送回洗漱间，回来时荷兰驾车自助游的节目已经放完，宫清夏顺手关上电视，上床后身后按了一下，室内瞬间被黑暗侵蚀。
“时候不早了，睡吧。”
“嗯。”
楚幼姬小身子向宫清夏挨了挨，抱着她的右臂。
宫清夏的身体僵住，她自幼一个睡，连布娃娃都不曾抱着睡过，现突然有一个软软的身子依身边，与自己的身体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几乎能感觉到小女生胸前的曲线——虽然没有成熟的奇峰突起，但那稚嫩的小兔柔软的触觉已她肌肤上激起一波电流，令她足足用了三分钟才平复下心绪。
小女生忽然问，“姐姐？”
“嗯？”随着简单的语气助词一起扩散到空气中的还有身体的不适应，宫清夏总算放松下来。
楚幼姬将小脸偎宫清夏肩头，“想看看的伤口……”
“……胡闹。”已经熄灯了。
“可以重新开灯……”
“很丑，不给看。”
“……”楚幼姬不再坚持，小脑袋宫清夏肩上蹭了蹭，“姐姐晚安。”
“晚安。”
嗅着魂牵梦绕的幽香，仿佛回到殿□边，楚幼姬很快睡去。
宫清夏则用了很久才睡着，入睡前伸出没有被爱束缚的左臂轻轻拥住了小女生的身体。
楚幼姬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多，连梦都没做。
睁开眼时发现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宫清夏已不知去向。
“姐姐？”
一边呼唤着一边客厅、办公室四处找，始终不见宫清夏。
一大早上，又是周末，会去哪里呢？
楚幼姬偏着脑袋想了想，脑中忽地灵光一现，沿着楼梯走上了楼顶平台——之前听姚汝宁说过，上面有一间玻璃健身房，其余空间置成露天花园，宽敞的草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姐姐应该健身去了吧？
“……”
走出楼梯，楚幼姬被映入眼帘的景色惊的一揪儿小嘴展放成一个圆，七十二层的高空平台，有花坛，有灌木，有假山，有凉亭，有喷泉池，有石拱桥，有一方湖泊，湖泊中甚至停着一只白色的帆船，相比较这些，草坪上那架直升机反倒不是那么显眼了——大约脑海中提前设有它的位置吧。
楚家真是有钱……
楚幼姬心中感慨，完全忘记眼前一切是自己的财产。
古姐姐……
楚幼姬向前走了几步，没有看到健身房，倒意外发现不远处花坛边支着的阳伞下坐着一——古丽婕。
古丽婕听力十分敏捷，很快发现了小女生，双眸中的阴霾瞬间尽逝，眸底升起明媚的亮色，“小幼幼？”
楚幼姬笑着走过去，往古丽婕面前的桌子上看了看，“古姐姐吃早餐？”
“对呀，”古丽婕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楚幼姬坐，“小幼幼吃了没？要不要跟奶奶一起吃？”
楚幼姬脱口而出，“不用了。”说完又有点后悔，到现不见宫清夏，说不定早就出门了——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走，这样的事宫清夏并非做不出来，与其到时候自己一个吃早餐还不如现跟古姐姐一起吃。
古丽婕似乎看出小女生的心思，撕下一块面包，自己先张开嘴做示范，轻轻地发出“啊——”声，像妈妈喂宝宝吃饭时哄宝宝张嘴，楚幼姬心里觉得好笑，嘴巴却不由张开，古丽婕心满意足地将小块面包放入小女生口中。
“咳，咳。”
背后传来两声咳嗽声。
楚幼姬回头看，“清夏姐姐！”
古丽婕却对冰山听若未闻视若无睹，温柔地扳回小女生漂亮的面孔，继续之前的游戏。
楚幼姬已完全没有那份心情。
场面有些尴尬。
便这时，从楼梯口走出一位头发灰白双目闪着精光的老，“董事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董事到餐厅用餐。”是跟了楚老先生大半生的老管家，顶层无入住的一段时间，房间的清洁、花园的打理等，都由他主持完成。
楚幼姬看向老管家，老管家旋即收回打量年幼董事长的视线，两的目光只有刹那交集。
古丽婕大方地笑了笑，“去吧，幼幼。”
“那古姐姐去吃饭了。”
楚幼姬随老管家走进楼梯，宫清夏也转身跟了进去。
“喂！暴君！古丽婕叫住宫清夏，“可没说让走啊。”
宫清夏回过身，“看伤没养好，精力倒是越来越过剩了。”
“难道的伤养好了？手臂还是疼的吧？为了不引起外界猜疑，为了曦楚股票市值不会应声暴跌，的‘表面功夫’做的还真是到位啊，究竟为了什么愿意替曦楚这样卖命，可真是好奇呀。”
宫清夏并不正面接招，只淡淡地道，“这么闲，建议多做一些康复运动。”说完转身走下楼梯。
餐厅内。
楚幼姬坐餐桌旁，老管家毕恭毕敬，“宫总裁喜欢西式早餐，董事长……”
楚幼姬微微一笑，“早餐不挑的，中式西式都可以。”
老管家欣慰地点点头，“为董事长准备的是中式早餐。”说着打开餐盒，一一端出里面的碗盘。
“谢谢。”
“不用。”老管家退出去，中途停下脚步，回过头，“长得很像妈妈。”不等楚幼姬反应过来便走了出去。
这位老管家好像一座活着的历史博物馆……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打听出一些楚氏的恩怨情仇？
楚幼姬透过与玻璃墙看着老管家略显佝偻的背影出神。
回过神时，一个清丽高挑的身影取代之前的苍老背影出现视线，并没有向这边走，而是坐进了客厅的沙发，手里翻阅着不知是文件还是杂志。
楚幼姬吃完早餐走到宫清夏身边，才发现她看的是一堆厚厚的财务报表。
宫清夏抬头，“吃好了？”见楚幼姬点头，便站起身，“走，去看看的数学功课。”
“嗯！”
楚幼姬雀跃地跟宫清夏身后。
于是一个上午便满眼函数坐标图和计算公式中不知不觉地度过，下午宫清夏有事出去了，楚幼姬便一个温书，直到宫清夏回来，两又同一张办公桌，一个埋头处理公司的事，一个做功课。
第二天和第一天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下午五点时楚幼姬被宫清夏下了逐客令，“该回去了。”新的一周即将来临小女生要上学。
虽然万分不舍，楚幼姬还是乖乖收拾收包衣物回家了，存稿已经用完，她还要赶稿。
一连三个月都是如此，除了中间有两次去疗养院看妈妈，周末两天楚幼姬都是跟宫清夏曦楚顶层豪宅度过，直到学校放寒假、春节临近，这样的生活才有所改变——宫清夏需要陪父母家，而楚幼姬也要陪奶奶和阿姨身边一起商量着采购年货等事，虽说分开了，但电话是不断的，有一句没一句，但可以聊很久，而且不厌。
《此间的春秋》《宣纸上的江南》及其它电视台和网络媒体举办的读书节目宣传下迎来读者骤增的高峰，编辑打电话来，“萌若，今年来B市参加作者年会吧，去年没来主编都对有意见了，今年再不来，怕她犯更年期综合症——神呀，那叫一个歇斯底里，想想都怕。”
“也想去呀，”楚幼姬笑，“可是真的不方便。”
编辑意外地客气，“不用急着回答，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萌若她麾下两年，已经有感情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不要曝光的好，不然学习、生活各方面都会受影响。
楚幼姬心怀感激，“嗯，好。”知道编辑不会为难她。
周小乔一直被家里长辈催着回B市过年，知道躲不过这关，临行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林夫。
家里很少有客来，林夫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觉得不像话，“哪有这样的，学生不给老师送礼，老师还要往学生家买东西。”
“林奶奶，不知道吧，除了是幼幼的老师，还是她的读者兼铁杆粉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