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渡假
林夫向来不过问楚幼姬写作方面的事，听周小乔提起,当即言他,“周老师快请坐。”
周小乔有何等样的慧根,自然察觉,立即换了个话题,一方面有心奉承,另一方面也有那个内涵,一老一少,年龄相差三十二岁,但相谈甚欢。
楚幼姬一旁默默陪坐,两说到高兴处,她便笑笑。
周小乔忽地转首看她,“幼姬,不请老师去的书房看看吗？”
林夫站起身，“今天晚上菜多，阿春一个怕是忙不过来，去给她打个下手。”留出空间给师生二。
“幼姬？”
古雅的书房中，周小乔指尖一一划过笔架上大小不一的毛笔笔杆，回头凝视楚幼姬。
楚幼姬长睫毛扑闪了一下，“嗯？”
“如果没有宫清夏，今生会选择吗？”清亮的杏眸中卧着一泓温柔的水波。
“可是清夏姐姐……”想说周小乔的假设不成立。
“所以，”周小乔并未给楚幼姬机会说完，打断她，“是会选择的对不对？”
楚幼姬张口结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肤浅到爱上一个的脸吧？”周小乔走到书案前坐下，从笔筒中取来一只小楷，铺开一页纸笺，顺手写下“灵魂”二字，“要知道宫清夏体内住着的并不是长宁，而是与和宫粉完全不相干的。”
楚幼姬，“……”
周小乔将小楷放砚台上，站起身，“宫清夏欧洲长大，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是个地地道道的香蕉，她只是敲与长宁长的像，又敲被喜欢梅花的父亲取了‘宫粉’这个乳名而已，”说话间来到楚幼姬面前，伸手她肩上拍了拍，“趁着寒假好好想想这番话。”
两天后。
周小乔的话余音绕梁，仍耳畔回荡，楚幼姬时常会出神。
林夫察觉到孙女异常，“幼幼，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啊。”楚幼姬回过神，连连摆手，越是如此反倒越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不是奶奶干预写作，也该停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哪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写的？”以为孙女劳神过度。
正说着客厅电话响，林夫走过去接听，“是嘉仪呀，什么？没有啊，清夏没们家，好，等一下问问幼幼。”
楚幼姬不知发生什么事，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清夏姐姐怎么了？”
“宫伯母问知不知道清夏哪里。”
楚幼姬脑子里轰一声，“不知道啊。”莫非……不，不，姐姐千万不能出事……
林夫如实转达过去，那边急着找简单寒喧了一句挂断，林夫放下话筒，“说是昨天晚上还家，今天一早上出去到现没回来，手机还关机。”
楚幼姬用自己的手机给宫清夏拨过去，依然是关机，心脏顿时绞紧，姐姐……
刚要打电话问古丽婕，那边先打过来，“幼幼，抱歉，是失职，跟丢了暴君。”
楚幼姬心提到嗓子眼，“哪里跟丢的？”
古丽婕叹气，“路上。”
“……”
……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计程车司机的驾驶技术难以望其项背，”古丽婕语气无奈至及，“她现应该已经安全抵达荷兰阿姆斯特丹——刚从她二秘那里问到的，一周前就好订了去荷兰的机票，真是蓄心积虑。”
原来是去渡假了……
楚幼姬松一口气，“只要清夏姐姐安全就好。”当真是虚惊一场。
“连也这么说，刚刚请示了姚汝宁，她也让不要干预。”
楚幼姬笑，“清夏姐姐工作强度一直很高，是该放松一下。”知道宫清夏的年假一直没用过。
林夫一旁摇头，“只顾别，就不想想自己。”
晚饭时。
楚幼姬夹了一块奶奶最爱吃的茶香鸡放进她碗中，“奶奶，有件事跟商议。”
“看看，”林夫对阿春笑，“一块鸡肉也不能白吃。”继而对孙女道，“有什么事，说吧。”
“不是说一直写呀写呀的不给自己放假么，今天想好了——要去荷兰陪清夏姐姐。”
林夫哭笑不得，“以为荷兰是河南呀说去就去。”
“上次姚姐姐有帮办德国商务签证，欧盟成员国都可以入境。”
三个多月前，楚幼姬注意到宫清夏收看旅游节目，画面中出现荷兰白房子时，她便萌生了办签证的念头，私下跟姚汝宁说了，姚汝宁欣然应允，签证已经办好一个多月了。
“也好，荷兰那边空气不错，”林夫点点头，“跟清夏说了吗？”
“说了呀，姐姐说会去机场接。”其实根本没说。因为觉得宫清夏不可能答应她过去。
“那就好，记得回来过春节，不然奶奶可不依。”
“嗯！”楚幼姬重重点头，“一定会的！”吃了口菜，接着道，“忘记说了奶奶，订的是明天早上的飞机票。”
林夫，“……”
阿春，“……”
这么急不可耐……
第二天，北京时间晚上七点，荷兰时间中午十二点。
楚幼姬搭乘的飞机阿姆斯特丹机场降落。
来不及体会第一次踏上异邦国土的感觉，楚幼姬便从包包里取出手机拨打宫清夏电话，这次居然打通了。
没等楚幼姬出声，那边劈面道，“刚才打电话给，手机关机。”有责备之意。
楚幼姬声音弱不可闻，“刚才飞机上……”
“飞机上？”宫清夏锁眉，“那现哪里？”
“嗯……”嗯了半天没有下文。胆怯。
宫清夏声音失去温度，“不方便说算了。”挂断。
“啊喂！姐姐！”
楚幼姬急的对着手机大喊。再拨过去已变成关机。
现怎么办？
楚幼姬拉着行礼箱，背着双肩包茫然走出机场。
来的时候国内正是万里飘雪，气温零下十度左右，楚幼姬衣服穿很厚，相比较之下这边温度要高一些，不觉得冷，不然真要凄凄惨惨凄凄了。
反复拨打数遍，依然关机。
楚幼姬便机场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进去，扶着一杯咖啡，无奈地歪着脑袋，半晌灵光一现——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姐姐把的手机号拉黑了，但她仍然可以看到被过滤的短信，电话打不通，何不发条短信过去试试看？
想到这里，楚幼姬兴奋地发去一条信息，“姐姐，现阿姆斯特丹。”
短信发出去不到三秒钟，电话便打了进来。
楚幼姬开心不已地接听，脱口而出，“清夏姐姐！”
那边的声音哭笑不得，“谁是清夏姐姐？是编辑！关于作者年会的事，确定……”
“……”楚幼姬无语数秒，打断编辑的话，“那个确定不参加，请尽快挂断。”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国际漫游费很贵的吧？
“这是什么语气？只是确认一下而已，又不会……”
说到一半断掉。
楚幼姬回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果然是欠费了……
正愧疚，宫清夏电话打进来，淡淡的语气中含着一丝醋意，“刚才很忙啊。”可见是第一时间看到短信，而且立即打电话给楚幼姬。
“……没有啦。”
“刚才那条短信不是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刚下飞机，机场这边一家咖啡馆。”
那边的声音有隐忍的怒意，“把手机给咖啡馆的服务员。”
楚幼姬照做。
也不知宫清夏问了服务员什么，服务员将手机交还时，楚幼姬只听到一句“坐原地别动，去接。”宫清夏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