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瓜尔佳氏（上）

    闻言我心下一宽，此时已是四更天了，困意渐渐袭来。恍惚间感觉到凌璟细心地替我掖好被角，说了句：“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虽是威胁，他的语气却很是温柔，然后我就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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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时节，腊梅盛开。偶尔有簌簌的雪花飘落下来，宫中诸人位分高的皆在宫裙外面披着一袭厚厚的外氅，手中握着暖炉在雪上行走，宫中大有一派宁静祥和的气象。

    这日我一直睡到巳时才醒，身旁早已不见了凌璟的身影。承乾殿里放满了炭炉，上面罩着一层厚厚的纱笼，这样既能让整个殿内暖洋洋的，又无丝毫炭火的气息。

    彼时宫中位分最高者除了菀夫人便是毓德妃，菀夫人不知因何缘故被幽禁在昭阳宫不得参与后宫事宜，贞一昭仪自从上次御前私自为父求情之后也被凌璟下令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因此六宫的大权皆掌握在毓德妃手中。这一日我梳洗整妆完毕，便携了疏墨、元荷一行人去甘泉宫向毓德妃问安。

    “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见是我，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婉仪妹妹请安总是最早。”

    在甘泉宫小坐了一会儿，陪着德妃用了一些点心便告退出来。一直以来都觉得，毓德妃绝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这位由瓜尔佳氏显赫一族唯一送进宫来侍奉凌璟的嫡出女子，在昔日贞一昭仪独大之时亦能明哲保身，地位丝毫不受撼动，绝不是空有美貌与气质那样简单。想来贞一昭仪昔日独得凌璟宠爱，宫中自是没有人敢与她作对半分，唯一对她有威胁的便是毓德妃瓜尔佳·绮风，不用猜也知道她明里暗里不知用了多少心思来扳倒她，却也未能如愿，想到此我不禁深深佩服眼前这位毓德妃。

    行至上林苑时，问了疏墨才知还不到申时，想着回了承乾宫也是无事可做，便吩咐众人先行回宫，只让元荷陪我四处走走。

    众人开始还有些诺诺不敢让我孤身携着侍女行走，但这些天里看着凌璟面对我一切乱七八糟的无理要求皆是由着我来，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行了礼后一行人便先回承乾宫了。

    元荷是我入主承乾宫后才开始侍奉我的，性子比不上疏墨稳妥，我瞧着却是极好的一个丫头。两人相携而行，我不禁对她说起小时候在董鄂府的不少事情，她细细听了只叹道，庶出的女子总是格外不受人重视，接着也和我絮絮叨叨了家里的一应琐事。

    原来她也是庶出，不及嫡出的哥哥惹家里人疼爱，自小便被父亲的正室送至皇宫中为婢，积年累月连出去看望母亲一眼也不能。

    闻言我轻叹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我和元荷说得投入，不知不觉竟来到宫中一片从未踏足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