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太后召见（上）

    “那好，哀家问你，璟儿是不是因为你才把漪环软禁在昭阳宫的？！”太后面色一冷，并未叫我起身，逼问道我。

    我这才想起，菀夫人聂漪环是昭惠太后娘家的侄女，和菀夫人一样，太后也是聂家嫡出的女子。现在菀夫人因我而触怒凌璟，终日被困在昭阳宫不见天日，难怪太后第一次见面便如此恨我！

    膝盖再次因为弯曲不动而变得酸楚，又不能表现出来，“母后息怒，菀夫人的确是因臣妾之故才被万岁爷幽禁，臣妾事后跟万岁爷求过情，可万岁爷的性子您也知道，自己决定的事是极难更改的。”

    太后面色微有松弛，接着问道：“这么说，不是你在皇帝面前故意挑唆才害得漪环幽禁的？”

    我也不傻，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太后以为是我故意陷害菀夫人的，忙道：“万岁爷幽禁菀夫人之时，臣妾还未入宫，何来陷害之说呢？”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入宫前就见过凌璟的事告诉太后。

    太后打量着我，微一思忖，估计看我的样子不像说谎，方缓缓道：“起来吧，哀家原猜想你未入宫之时便与皇上私通暗曲，借机陷害宫中妃嫔，如此看来，倒是哀家误会你了。”

    我借着元荷的手勉强站起身来，心想太后久历宫闱，这宫中的是是非非不知看过了多少，才锻炼的如今这般善思善猜，心比比干多一窍。

    太后也看出我腿上酸楚的很，便让我坐下，“你也别怪哀家，哀家看你聪慧，想必你也懂得我们这些女人一旦入了宫，背负的莫不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和荣耀，在这宫里皇上的宠爱是最重要的，他的一点点心绪有时就可以决定你后半生的命运和你背后整个家族的兴衰。现在哀家老了，聂家的将来都在漪环那孩子身上，哀家为聂家在宫中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现下不能不急啊。”

    我闻言默默，这些话在我入宫前的那些夜晚，已经想过无数遍。我生性散漫而随意，一点都不喜欢后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但如果有一天让我离开这里，我会不会有勇气抛下董鄂一族？会不会下狠心与我母亲和弟弟不再见面？会不会，舍不得离开那个人………

    “婉仪？”

    我连忙停下胡思乱想，凌璟说的不错，我果然是没事就爱发呆。突然间发现我对凌璟的生活习惯、种种癖好都不甚了解，而我的性格，我的喜好，他却不知何时都已记在心中。

    “臣妾喜欢的原是简单、随性的人生，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臣妾就是想过平静的日子也过不成了。”我坦诚地回答。

    太后打量着我，似是轻叹一口气，“你说得对，宫中的女人向来身不由己。可是你别忘了宫外还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挤破了头的往皇宫里来，自古富贵险中求，有那么多人飞蛾扑火，宫中自是有它的好处呢。”太后的话意味深长。

    突然太后话锋又一转，语气却是波澜不惊：“哀家以前只觉得婉仪得宠，婉仪的心性却是哀家没有料到的，想来皇帝自小便心思深沉，内敛稳重，能让他看上眼也算不容易了。既然知道婉仪有此心性，哀家跟你做笔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