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太后召见（下）

    交易？

    我一时猜不透太后的心思，只得问道：“母后要与我做何交易？”

    太后看了身旁的姑姑一眼，姑姑会意，挥手屏退了众人，只留疏墨、元荷与我相伴。

    太后这才开口，“皇帝虽然自小便心思不外露，但哀家还是发现自你入宫的以来的这些日子，他改变了很多。璟儿向来对身边女人不上心，但上次在颐宁宫跟哀家用膳时竟能随口说出你平日里喜欢的菜色，哀家着实吃了一惊，想来他心里是装着你的。既然如此，想必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有些哀家劝不动他的事，哀家希望由你出面，好言劝劝皇帝。”

    太后劝不动凌璟的事？要我去劝？凌璟决定的事怕是很难更改吧，太后竟然如此看重我……

    “母后是要臣妾劝皇上解了菀夫人的禁令么？”我试探地问道。

    太后微微有些愕然，随即恢复常态道：“婉仪果然聪慧。既然如此，也不必哀家费心在这儿兜圈子了，不过哀家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你已是从四品婉仪，旁人看不出来哀家的眼可还行，璟儿如此宠你，现在迟迟不立皇后除了等你还能等着谁？而立后这种大事迟早需要哀家点头，不然皇上纵然立了你为后，前朝后宫也必然有争议，你这皇后也做不安稳。今日你若答应哀家一件事，哀家来日许你一个皇后的位分，如何？”

    我心下一惊，太后一开口竟是立后这种大事，难怪要屏退众人。

    我本无意做皇后，却又不禁想知道究竟我能做什么事，竟能让太后不惜以后位相赠？便道：“母后要挽诗做什么事，直言便是。”

    太后见我无抗拒的意味，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哀家要你做的事有两件。其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哀家要你说服璟儿解了漪环的禁令，这一点你方才已经料到了；至于其二，哀家要你允诺，有朝一日你做了中宫皇后，要以皇后之尊护漪环周全，保她一生荣华。漪环周全了，聂家自然就周全了。怎么样，这两点你能答应哀家吗？”

    我虽入宫前就知道宫中女人身上皆背负着家族门楣的兴衰和荣耀，然而当我真正看到、经历这些事的时候，我才体会到这样的背负有多么沉重。太后为聂家在深宫之中挣扎了一辈子，如今日渐年老，可心心念念的还是聂家满门的荣华地位，为了让家里人一辈子过上吃穿无忧、人前人后风光八面的日子，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在这里算计着、沉浮着………

    我起身，向太后深深行了一礼，斟酌着用词将心中的话如实说出：

    “多谢母后厚爱。挽诗自小在家地位不高，和母亲弟弟受尽府里人的白眼和折辱，能够入宫得皇上如此垂爱，已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幸运，挽诗不敢奢求更多。母后所托之事，挽诗自会竭尽全力为母后办到，臣妾会找一个机会求皇上放了菀夫人，只要挽诗在宫中一日，便尽力保菀夫人周全。至于皇后之位，挽诗自问没有那个本事也无意与人相争，跟母后说句实话，挽诗实在不喜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挽诗一生所求，不过简单、随性而已，希望母后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