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纳妾
陈天磊要纳妾了!这个消息在清遥城火速传播开来,百姓议论纷纷。城中都传陈天磊爱妻如命,而且誓言一生只娶一妻。只是没有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陈天磊竟然也学起寻常富商般,开始纳妾入府了?
只是这样惊天的消息是陈天磊的正房妻子当街当众宣布的,那还能假得了?况且城中人大多知道,那程绿水早年间就喜欢陈天磊,更是不顾世俗眼光,常纠结几个女子出入陈府如同自家一般,如今嫁进陈家,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短短七日,程绿水便被风风光光的抬进了陈府。虽说没有排场,还是从侧门被抬进的陈府,进门后也只是个妾室,但嫁的人是俊美多金的陈天磊,仍教那些年轻的年长的女人们暗暗羡慕嫉妒恨。
陈府纳的虽是妾,却在家中大摆宴席。当晚客似云来,接到喜帖的人,没一个缺席的。
众人满面欢心的喝着喜酒。表面是,忙着称赞苏小步的贤惠大度,夸陈天磊福气好,不但娶了良妻,如今又纳了如花美妾。可是私底下却都在议论着,苏小小有此作为,该是嫁入陈府已是多年,但这些年来,她未曾替陈家这根独苗生下一儿半女,才不得不为丈夫纳妾的。更有人觉得,一直倾心陈天磊的程绿水为何甘心拖到今日才嫁入陈府?定是陈天磊当初许了程绿水什么。
自然,这后面大家的议论,苏小小是不知道的。
婚宴上,苏小小表现的得体大度。
陈天磊更是应对从容,含笑接受宾客们的祝贺,且一一敬酒答谢,俊郎的脸庞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宴席接近尾声,苏小小款款起身走到丈夫身边。今日他纳妾,就算是演戏,也是喜事一桩,身为正房原配的她一身红衣,更衬她白皙的肌肤有如上好的东海珍珠。
“相公!”苏小小柔柔开口唤道,声音脆甜如黄莺出谷,大厅内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天磊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不能喝多了,让妹妹久等。”
正举杯想要敬陈天磊一杯的柳老板听她这么一说,露出惊讶又羡慕的表情,连连赞道,“陈夫人可真是贤惠!”
“是啊。”
“陈老板得享齐人之福,真是慕煞我等啊。”
“不如,咱今晚先放过陈老板,让陈老板进新房去陪陪新娘,要不然,把陈老板灌醉了,如此贤惠的嫂夫人怕是要怪罪我等啊。”
“是啊是啊,春宵一刻,咱还是尽早放人吧,让陈老板早去陪陪美娇娘。”
众人喧哗着,更多人是趁机起哄,一时间,厅内乱哄哄的。
“不行不行,咱们还得闹新房呢!”有人提议,接着便有宾客仗着酒劲,摇椅晃起身,欲往新房处走。
“各位老板请留步!”苏小小柔声唤道,敛着红色长裙盈盈一福,“我家妹妹性子怕羞,面皮薄,又劳累了这一天了,还请各位老板各位爷高抬贵手,今晚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放过我家妹妹一马。”
众人一听,说话的收了声,抬腿走的收了腿,个个有些不乐意的停在不场。但是人家正房都开了口为小妾求情了,宾客们也只能打消念头,纷纷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夫人说的是,今日闹房的念头便打消了吧。”
“这样贤惠的夫人,当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苏小小浅笑,抬手敛起袖口,端起面前的酒杯,“多谢各位爷体谅,虽然相公要回新房,但小女子会在此陪着各位喝尽性的。”说完,一饮而尽。
身边的丫鬟上前,将酒杯添满。她虽然很不理解苏小小的举动,但是却也觉得无法,毕竟,程绿水也是年华大好的姑娘,若是被糟蹋了,她也觉得可惜。就像苏小小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
苏小小再次举杯,柔柔的看着陈天磊,“相公,你快去新房吧。”
陈天磊微微一笑,在众人的注视下,撩袍起身,先是对着众人拱手一揖,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小小一眼,这才含着微笑举步离席。修长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厅门,入了回廊,消失在拐角处。
大厅里头喧闹不休,劝酒声此起彼伏,陈天磊走到回廊尽头,穿过庭院,直到走到了府邸深处,那些喧响才逐渐淡去。
府邸之内,庭院深深,在离清宛苑不远的一处原本无人居住的雅致院落被布置得喜气洋洋,悬挂在门廊下的大红灯笼,在蒙蒙的月光下,散发着红色的光晕。
陈天磊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却不由的愣了下。虽说只是个小妾,但是苏小小却让人将这喜房布置得比当初他们大婚时还要喜庆。
室内点着众多红烛,将屋子映照得一片火红,窗子上贴着大红双喜,桌上铺着大红锦面,上边放着燃烧着的龙凤喜烛,美酒佳肴,干果点心。花厅里垂挂着簇新的绣花红幔,再往里走,刚看见端坐在大红锦被上,穿着嫁衣,盖着喜帕的女子。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端坐的女子紧张的全身一颤。陈天磊走到桌边,不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那里,他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拿下喜帕。”
程绿水怯生生的伸手扯下喜帕,一张清丽的容貌被烛光映照的格处惹人怜爱。她眨着双眼,有些无措的绞着喜帕,眼里满是不安,却还在那里强撑着挤出笑容。
“天磊哥哥。”
她的笑像是哭。
除了不安,那张清丽的脸上似乎还有掩饰不住的紧张以及疲惫,看得出,这几天,她肯定是寝食难安,没有好生的休息过。
陈天磊一笑,“夜深了,早些睡吧。”
程绿水像是被陈天磊的话吓到了一样,她的身子又是一抖,小脸上瞬间红得想要滴血。面对这个早年间喜欢得不得了的男人,大眼竟然有些惊慌彷徨。不过也只是片刻,便咬了咬薄唇,点了点头。
“是。”她小声的答着,接着是深吸了口气,摇椅晃的站起身来走到陈天磊的面前,伸出发抖的手,就要去解陈天磊的衣服。只是小手还未碰到布料,陈天磊便后退了一大步。
“等等。”
程绿水一愣,几乎要掉下泪来。“天磊哥哥,我哪里……可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
“那……我……”
陈天磊注视着程绿水,声音虽轻柔和缓,却坚定无比,“我想你是误会了。”他徐声说道,“以程妹妹的聪慧应该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宛儿这么做,不过是想救你一命,先将你安置于陈府,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寻着机会,想法将你全家送出清遥城,离开这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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