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斗四杰绽锋芒
“表妹,你怎会在此?”那青年正是顾家成。
顾婉容依礼对他福了福,答道:“表哥,我陪几个贵客出游,没想遇见您正做着风雅之事。”
这几日顾婉容陪着什么贵客,几大家早就心照不宣。是以,顾婉容如此一说,顾家成立即反应过来,向着宇文战一拜:“顾家成拜见君上!”
宇文战将他扶起,说道:“顾兄不必多礼,孤微服出游,不想太过声张。”
月晨不由白了一眼,这人身上的穿着,跟他以上说的话,没有半点相符之处。那个张祺瑞也是,身上的行头似乎毫不逊色于他们的国君。这二人只差没在脑门上贴出字条来宣告自己贵不可言了。
顾家成听到这话,也是闪了下神,但他毕竟老成些,很快就恢复原态,说道:“几位贵客快请进内间坐坐。”
宇文战点头应允。
几人便再顾家成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穿过人群进到里间。
里间的布置极为雅致,角落四方正在各自比试着。
顾家成示意他们随便,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里的挑战者还在等着他。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人轻声说道:“我认输了!”
原来是比试书法那边已经结束了。输家垂着脸,走出门去。留下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原地。
几人走过去,年轻的那位打量着他们,神色很是高傲,问道:“你们谁要挑战我?”
张祺瑞排众而出,笑说:“在下想试上一试,只是不知如何比法?”
青年指了指身旁的白发老者,说道:“这位是乔翁,由他做裁判!”他又指了指身后一匹已经裱好的字画,道:“这是我昨日写的几个大字,虽非最好,却也是满意之作!你就试试能不能写得比我好吧?”
这乔翁是容城颇有权威的书画收藏家,由他做裁判,倒也算公平。
不过,张祺瑞哪里认得什么乔翁。只是,他也不计较,凝神看了看青年身后的书法,只见他写了四个大字——天地乾坤。
这几字是用草书写成,龙飞凤舞,笔锋潇洒豪放。
“好书法!”张祺瑞赞叹道。
青年接受过的赞叹声已太多,并不以为意,催促道:“兄台快请下笔吧!”那神态,似乎在说,早写早完事,莫要耽误我的时间。
张祺瑞微微一笑,卷起袖子拿起笔,蘸了蘸已磨好的墨汁,挥毫落纸,一蹴而就。
他写完,舒了口气。众人凑上前来看,只见他同样用草书,写了同样的几个大字——天地乾坤。
乔翁捋着白须,赞赏地直点头,一双眼完全挂在字上。他还没说话,青年已经恹恹地说道:“我输了!”
“输了?”月晨上瞅瞅青年的字,下瞧瞧张祺瑞的字,茫然道:“这两幅字有什么差别?我看着都一样!”
“境界不同,相差远矣!”宇文战说道。
乔翁点头,继续解释道:“这位公子字势飞动,整体呈现连绵奔腾之势,书鲸畅淋漓之感。而另一幅,只是空有形,毫无意,技巧再高超,也是无用!”
张祺瑞笑着对青年说道:“兄台的技巧成熟,若能沉下心,多练习几年,待到领悟之时,境界必然能再上一个台阶!”
青年冷哼一声,他虽认输,仍无法接受他人批评,随即拂袖而去。
张祺瑞的下一个挑战项目是围棋。这种比赛不需要什么裁判,输赢一目了然。与他对弈的这位四杰之一,看上去年纪要比其他几位大一些。
“看来那个张祺瑞又要赢了!”月晨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不懂围棋吗?”九夜稀奇地问。
“看他们的神态就知道了,那个大叔一脸紧绷,张祺瑞反倒是悠闲得很,还能时不时偷看顾婉容几眼……”
九夜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看得倒是细!”
宇文战听见两人笑声,冷眼看了他们一眼。
果然,没多久后,那人就愤然认输了。说他愤然,是因为他把棋子往棋娄里一丢,怒道:“你赢就罢了,为何这般松一下,紧一下,最后让我全军覆没。”
他输得太惨了,本来张祺瑞有好几步能赢他,可那人偏偏不下子,让他松口气的时候,又走了一步更凶险的棋,瞬间占据更大的领地。
他本来可以只输几个子的,现在却输了三十几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祺瑞冷冷说道:“我看此后与兄台下棋,恐要让子才或能多点乐趣!”
那人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噎得半句都还不了口,只能指着他“你、你、你”个不停。
张祺瑞起身离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他的下一个对手,正是顾婉容的表兄——顾家成。
顾家成已经知晓刚才棋局的状况,见张祺瑞走近,不由问道:“张兄,可是我那位兄长有何得罪之处?”
“那人棋品太差!”张祺瑞不屑地说,末了又补一句问道:“顾兄怎能容许如此欺世盗名之辈混于你们之中?”
顾家成尴尬地不知如何回话。他自是知道那人水平只能勉强算是“不错”,若将“杰”字赋予他,实在名不副实。只是,在容城几大世家的同龄人中,棋艺能挑出来的,也只有他了。
其实,张祺瑞之所以这般不留情面,一是看不惯那些仗着家世,欺世盗名的人;二来,那人确实得罪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刚才与众人介绍时,竟就对着顾婉容示好,非要邀请她与他喝茶……
顾家成讪讪笑道:“张兄莫与那人计较!我们开始吧!”
张祺瑞眉头略微松开,点头应允。
两人以对对子的方式比试文采,一人出一对,直到对方对不出为止。
顾家成先出对,他以张祺瑞为客,也不好太过为难,所以便想着从最简单的说起,于是张口道:“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张祺瑞略一思索,答道:“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对得好!”顾家成拍手称好,又道:“该张兄出上联了。”
张祺瑞投桃报李,也出了个相对简单的:水莲花,半枝莲,金花照水莲;
顾家成对出下联:珍珠母,一粒珠,玉碗捧珍珠。
两人便这么一来二去,一口气对了五联,仍未分出胜负,难度也逐渐增加了。
只听顾家成又出了一联,道:“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张祺瑞这次思考得久了些,他偏头一看顾婉容,忽然有了灵感,下联立刻对出:“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芙蓉出阁,宛若云母天仙。”
他边说边看顾婉容,看得她红霞染腮,垂下了头。
这时,书画店主人贺渊那边结束挑战,也凑过来,想要看看这位已经连胜两场的人物。
又到了张祺瑞出题,他沉吟半晌,开口道:“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这上联实在是刁钻,每个字偏旁部首都一样。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想出下联。
顾家成一张脸苦了又苦,脑中更是混乱。最后,只好认了输。他对贺渊抱拳道:“贺兄,家成有负所托!”
贺渊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勉强对顾家成一笑,然后走到张祺瑞面前,说:“贺渊见过公子!”
张祺瑞还他一礼,介绍了自己。
“侯爷上联出得巧妙,只是如此绝对只怕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的下联吧?平日与顾兄交往,也听他说过几个对不出下联的题目。他今日没有用那些绝对招待侯爷,侯爷却如此出题,岂非不仗义?”贺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