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中至尊
栖霞山下。
“师兄，这次收获不小。居然有人突破了聚魂境。”
“小小年纪，也不知他究竟开启了什么神魂。”那红胡子大汉中肯地说。
“看来这小子，要被朱迟师叔抢走了。”红发女人盯着地火母鼎，笑着说。
“朱迟师叔为人怪异，已多年不收弟子，导致他门下人才凋零，每次殿试都会被其他师叔压一头。”
“看来这次不一样了，那个聚魂境的小子，是这百年里，修为最深厚的新晋弟子了。”
鼎中的陈生闭着眼，蒙头一跳，他心里几乎绝望。
过了一会，陈生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下落，似乎停在了某个地方，身下是结实的岩石，温热正好，很舒服。
“我没死？”
陈生仰起身，环顾四周。
原来自己已经坐在蒲团之上，在远处看像是蒲团，实则只是一块块悬浮的岩石，在地心神火中，炙烤了无尽岁月的岩石。
“我居然能跳这么远？”
陈生拍了拍头，忽然发现自己肩头，有一只火红色的小鸟，正在欢快地跳跃着。
“是你救了我？不可能吧，你那么小。”
火鸟似乎没有明白陈生的质疑，它张开晶莹透明的翅膀，飞向了岩石旁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
“喂！别去啊！完了，连骨头都被烤熟了。”
陈生刚念叨完，鸟儿又轻快地飞了回来，站回他肩头。
“你不怕这神火？不会吧，真是你救了我，我居然还不如一只鸟？！”
陈生心中顿生无限的挫败感。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想想。朱雀！你是火中至尊？”
陈生想了片刻，便激动地大声喊叫出来。
“哈哈哈。”
朱雀在他头顶盘旋着，搞不懂这个忽然疯癫的人类。
“有了你，还怕什么地心什么火。先进诛神殿，再慢慢寻找我自身的问题。”
陈生把朱雀小心地捧在手心里，感觉着从手心传来的点点温热。
“朱雀，你既为天下火的掌控者，你能不能控制这些神火？”陈生大眼瞪着朱雀的小眼，问。
陈生忽然想试一下自己的想法，便将朱雀托向高处，一手放飞。
朱雀小小的身影，像鱼儿进了大海，欢快地飞翔在紫红色的火海中，穿来穿去，自由自在。
不一会，它停在了陈生头顶的半空中，双翼合拢于胸前，凝固不动了。
“难道烤熟了？”
陈生呆呆地望着头顶红色的小点，过了不久，陈生脚下，整个地火空间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身下的地火疯狂地上升，化作一条条火龙焰柱，向朱雀汇去。
火浪滔天，原本安静的火焰，如爆发的岩浆冲上了空间的顶部，火海冲刷着这里的每一寸地域，最终以朱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漩涡，缓缓转动。
陈生毫发无伤，从他站立的岩石，到火海漩涡之间，没有渗入一丝火焰，似乎是被隔绝世外了。
陈生已经看不清周围的黑暗，紫红色的火，硬生生地划开了层层火幕，隔绝了一切。
感到没有危险，陈生从刚才的目瞪口呆中恢复过来，躺在了脚下的岩石上，眯着眼，竟打起了瞌睡。
正当陈生悠闲地，欣赏壮观的火海奇观时，鼎外的人却炸开了锅。
地火母鼎突然剧烈地摇动，鼎体忽明忽暗，忽黑忽红，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不停地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地火母鼎居然不受我控制！”
那须髯大汉一脸惊惧，浑身气息暴涨，灰红色的火魂力，不停地加持着，猛烈抖动的硕大鼎身。
他身后的两人在全力帮忙，可丝毫没有作用。
地火母鼎像一头吓坏的羚羊，不停地挣扎着，而且，轻易地就挣断了三人的束缚，在空中肆意转动，撞向山岩，又跌进地面，像一个发疯的魔头。
“快去请殿主！吾先来控制地火母鼎！”
稳坐山脚的两位老人，身形暴起，漫天的火魂力织成一张大网，将巨大的鼎身，勉强地控制在一定区域内，却也阻止不了它的暴动。
“朱山，朱峰，速带众人离开！”
此时，一声浩荡悠远的人声，如鸣钟般，从山峰的云雾中翻滚而来。
朱山，朱峰两位长老已是强弩之末，迫不得已撒手，带着其他人，爆退千余米。
一个身着紫色华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空中。
只手便将地火母鼎安稳下来。
“殿主！”朱山，朱峰和负责考核的三人飞跃过来，向空中人躬身跪拜。
“尔等修养多年，竟如此糊涂。”
紫衣人负手而立于空中，紫红色的长发披散着，在风中猎猎飞展。古铜色的皮肤上，燃烧着两只血红色的瞳孔。
“殿主恕罪，弟子不明。”
“黑发，黑瞳。”
紫衣人沉重缓慢地咬出四个字，暴怒的气息震退了地上五人，五人跪地不起，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肝胆俱裂。
在栖霞山上，安逸的日子过的多了，殿主已经很久没这般暴怒了。
五人在心里回忆着，刚才那三十几个少年的模样，确实有一个瘦小的人，是黑发，他混在一群红发少年中，居然没有被发觉。
自古，诛神殿十大殿规之一，殿众若遇见黑发黑瞳之人，必须最快将其带到主殿。违者，死。
此刻，朱山五人眼中，已遍布绝望的死灰。
诛神殿威凌天下，殿规更是苛刻之至。
殿中等级极为森严，最高权力的殿主和其他六位长老，甚至拥有弟子的生杀大权。
朱山，朱峰虽也是长老之名，地位却差了很远。
诛神殿中，殿主和六位长老的话，就是一切。
寻找黑发之人的殿规，虽然一直存在。但自诛神殿创立以来，从没有一例。
漫长的岁月流逝里，人们早已忘记什么殿规，因为那种人，是不可能出现的。
地火母鼎已经停止了暴乱，此刻，安稳地行使着它的使命。
而因为鼎中混乱，而遭殃人不在少数。
片刻间，已有十数人从鼎中冲飞而出。
无论是自身实力不济，还是倒霉，他们都接受了一个相同的结果：永世不得再入诛神殿。
在鼎内黑岩上打瞌睡的陈生，断然不会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
本来已经睡熟的他，在火海骤然退去的一刻惊醒。
地火漩涡消失不见，空间里恢复了，刚开始进来的模样。
陈生立刻抬头看向朱雀，它似乎正在沉睡，双翼依然合拢。
陈生无法，只得继续躺在岩石上，半睡半醒地等待日落的到来。
“奇怪，我竟看不见，他身处的火狱空间？”
紫衣人控制住地火母鼎后，便欲寻找异变的原因。虽然他清楚陈生的不凡，却也不会知道有何不凡。
那条禁令自古流传，没人知道它的意义是什么。他在殿中古籍上看过，自从第一任殿主颁布此禁令后，它就一直存在到如今。
紫衣人索性不再考虑，静等结果。
火狱空间本是诛神殿关押重犯，弟子面壁思过之地。用来考核的地火，其烈度远远降低。
距离日落还有半个时辰，鼎中留下的，不过四人。
淘汰的人都已悻悻离去，也不敢不离去。
诛神殿威严下，六亲不认。
日落已过，鼎中最后的三人，飞跃而出，南峰是最后一个。
紫衣人独坐在山脚旁的巨石上，目光凝视着，没有半分动静的地火母鼎。
朱山五人陪站在石下，屏息不语。
“朱山，你带他们三人上山，准备明日拜师。”紫衣人寒声阵阵。
“是，殿主。你三人随我上山。”朱山领着三个少年，消失在山峰路口。
“你们回去，地火谷面壁十年。”
“是。”
朱峰四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地火谷是地心神火诞生之处，那里的火狱，绝非地火母鼎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