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牵挂义妹安危
美香幸子其实不是日本人,而是在毓灵庄和肖玉蝶同生共死的茉莉六!是肖玉蝶情逾手足、日夜牵挂的义姐!
在毓灵庄分手的前一晚,茉莉六说,茉莉九到十二岁时,必定会被接到溢香苑,茉莉六曾许愿,答应前去赎她,可是茉莉六一直没去。
正如茉莉娇猜想的那样,她姐茉莉六没来赎她,确实是身不由己。
茉莉六出阁离开毓灵庄,只在汉口呆了两天,就和桃花五被送到了上海,不久又远涉重洋,被送到了日本。
到了日本后,没有半点征兆,突然间,茉莉六和桃花五就被分开了。桃花五去了哪里,茉莉六根本不知道。
茉莉六则被送到一个叫美香义雄的家里。美香夫妇均已年过五旬,膝下无儿无女,茉莉六的到来,两夫妇如获至宝,视同己出,替她取名美香幸子,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送她读书,让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幸子有深厚的中国古文和歌舞等技巧基础,一通百通,无论是文化学习、技击功夫,还是谍报技术,她的成绩相当出色,成了学员中的佼佼者。日本文化则源于中华,同根同源,有很多相通之处,学日文,她也学得轻松。那段时间,幸子像快活的小鸽子,过得相当愉快。尤其是对义父,更是亲密无间。
过了两年,幸子十六岁的生日那天,放晚学回到家,家里已准备好了生日晚宴。全家三人非常愉快,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幸子,义父义母劝她今天放开胆量,她喝得有点醉了。饭后,义母正在收拾碗筷,来了一个人传达了不幸的消息,义母必须马上去一个亲戚家,而且当晚还回不来。
义母被来人接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了幸子和义父。
幸子睡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带着微醺的醉意,幸子的脑子里涌着惊涛骇浪。她想了很多很多……
近两年的学习生涯,幸子渐渐明白,那所学校是培养间谍人才的。幸子心里很清楚,她进的这个学校,不是义父义母选择的,而是由买她的老板决定的。她学的内容,也是老板定的。
教务长在前几天就说了,根据教学计划,马上就要进行两性教学了。她的尊严,很快就要被践踏;她的贞操,很快就要被夺走!她除了自己的身子外,其它一无所有,该如何报答义父?幸子想,为什么不把自己献给可敬可爱的义父?错过今晚,就没有机会了!
不管不顾地,幸子只穿着睡衣裤,叫开了义父卧室的门,在义父吃惊的目光中,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她使出了在毓灵庄学到的本事,让义父欲罢不能,在他半推半就中,把自己献给了美香义雄……
后来,在学校的两性教学上,幸子表现得特别主动,特别娴熟,比起那些教师有过而无不及,同时她也开始放纵自己……
过了两个多月,茉莉九的十二岁生日到了。那天,幸子告诉义母,请她按中国习俗做个菜,幸子要为远在国内的义妹庆祝生日。幸子知道,毓灵庄也会替茉莉九庆祝,但毓灵庄的庆祝却别有含意。
十二岁生日,世上许多少男少女,无忧无虑,承欢长辈膝下。可毓灵庄的女孩子们,她们的十二岁,却预示着重大变化,也就是说,她们即将早早告别少女时期,进入难以承受的苦难生活。
晚餐时,美香幸子含着眼泪,向义父义母介绍了毓灵庄的情况,说了自己同茉莉九的情谊,说了茉莉九马上就要到来的生活。最后,她沉痛地说了对茉莉九的承诺,说了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承诺。她甚至说,自己如果请不到假,就偷渡回国,去解救义妹,免得义妹再受苦受难。
美香夫妇为幸子的真情感动,可他们也冷静地劝说幸子。请假是不可能被批准,偷渡也肯定不会成功,那样不仅搭救不了义妹,而且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是万万不行的。还劝说她,好人会有好报,会有好福。相信她们姐妹都会过上好日子,会有团圆的那一天……
幸子心里也很清楚,现实确实如此,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在心里更加牵挂茉莉九了……
每年的农历八月初一,是毓灵庄大宴宾客的日子,也是毓灵庄大收钱财的日子,是到了年龄女孩子出阁回馆的日子,是她们走向灾难的日子……
这一天,幸子坐卧不宁。她知道,这天下午,茉莉九就得回到溢香苑,她会望眼欲穿,盼望自己去赎,可自己远隔重洋,就是变只鸟拼命地飞,也无法飞到义妹的身边。她心中有种预感,自己没去搭救义妹,义妹就会落难,就会遭遇不幸……幸子情绪低落,黯然神伤……
幸子的心里,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没被卖给青楼,没过卖笑生涯,而是到了日本。遇上了可敬可爱的义父义母,待她比亲生的女儿还好,让她享受了家庭之乐。才十四五岁的幸子,没有民族大义的概念,没有国恨家仇的经历,她只有直观感受,相信“大东亚共荣”的说教,立志为“大东亚共荣”而努力……
又过了两年,美香幸子以全优的成绩毕业。马上就要被派到中国,为“大东亚共荣”效力。
动身的先天晚上,幸子和义父母话别。她说到中国后,第一是要找到义妹茉莉九,解救义妹。在完成“大东亚共荣”的任务后,要回到义父母身边,奉养二老。让义父母过上幸福的晚年……
美香幸子首先到了沈阳,参观所谓的模范区、接受各项训诫,为正式参加间谍活动作准备。到了中国,义妹茉莉九是幸子的唯一牵挂。看到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时,美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义妹茉莉九。
其实,此时的茉莉九,已经十四岁,名字叫肖玉蝶。在义父肖丰的精心调教下,加上她的聪明才智和刻苦努力,她的各种技能大有长进。可是,在美香幸子的感觉里,她的义妹茉莉九还只有十二岁,还在溢香苑等着她去搭救……
那天是星期天,美香幸子和同伴英子上街购物。两人穿的是中式服装,刚走出她们名义上的“株式会社”不久,就看见两个年青人,从她俩身边匆匆走过,往前面赶去了。
那两人二十来岁,是中国人的装束。幸子从两人的细微举止上,一下子就看出是两个日本人。在这里,因迁来了很多日本平民,当时是暑假,有很多日本青年来这里度假,不足为奇,幸子也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当幸子和英子转过一个墙角,便看见那两个日本青年,正在欺侮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是卖香烟的,只有十一二岁。一个青年手里拿着一包烟,高高举着,小姑娘紧紧地攥住他,死不松手,口里喊着“给我烟钱、给我烟钱”……
很明显,两个日本青年在欺侮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幸子突然感到,是日本青年在欺侮自己的义妹茉莉九!她的愤怒猛然暴发,冲上去一把抓住抢香烟的青年,用华语大声斥责:“干什么?抢香烟呀!”
那青年见对方说中国话,穿的是中式服装,以为是中国人在管闲事,把香烟猛地往地上一丢,口里骂了句“八格”,向幸子挥拳打来!
那青年只有蛮力,没经过训练,哪是幸子对手。只见幸子头一偏,避开对方来拳,绕到他身后,右脚向对方只轻轻一勾,对方就“扑”地摔了个嘴啃泥!
另一个本在幸子身后,一见不对,“呀”地叫了声,向幸子扑来!幸子闻声转身,敲对方右拳递到她眼前,她右手刁住他的右手腕,微侧过身子,左手抓住对方的肩胛骨,向后一拗,对方的右手立即脱了肘!这一下,对方痛得尖叫出声,汗珠马上滚了下来,蹲在地上,左手抓住右手,嚎叫着不敢乱动了。
倒地的那个还不死心,骂了句“八格呀鲁”,跳起来还想向幸子扑去,英子本来吓得不知所措,见对方要拼命了,用日语大声喊起来:“都是帝国同胞,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下,两个小青年才知道,他俩面前的是帝国精英,才不敢乱动。幸子一边把那青年的肩胛接上了,一边同两人讲“大东亚共荣”的道理,要尊重中国人才能真正实现“大东亚共荣”……
事后,英子问幸子,为什么那天会愤而出手,幸子苦笑了笑,说她看到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想到了自己的义妹,不想让义妹受欺侮。
现在,叫幸子的茉莉六和叫肖玉蝶的茉莉九,这对苦难的姐妹,昔日情投义合,肝胆相照、誓同生死的患难姐妹,如今却要劳燕分飞,各为其主,生死相拼。她俩将如何面对这严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