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无奈悲喜俱来
陈雪芹一时冲动,把洪仁斌抓伤了,事后她还是很害怕,担心肖玉蝶责骂她和处罚她。吃中饭时,因肖玉蝶不知洪仁斌被抓伤的事,还是客气地同陈雪芹打招呼。陈雪芹虽心里忐忑,还是勉强过去了。
到吃晚饭时,肖玉蝶虽仍没指责陈雪芹,但看她时的那种眼神,让陈雪芹不寒而栗。郑小媛第一个吃完饭要走时,被肖玉蝶喊住了:“别走!我要讲讲家里内部的事……”接着,肖玉蝶再一次强调了“哥的安全第一”的事,说发现危险要及时排除,或者立即告诉她。如果隐瞒不报或伤害了哥……说到这里,她提高声音,嘿嘿冷笑了两声,声色俱厉地说:“我会像对汉奸那样对她不客气!”有意无意中,她眼睛余光扫了陈雪芹一眼,没多说话。
肖玉蝶虽没点名,陈雪芹知道肖玉蝶说的是她。她只感到背上簌簌发冷,如坐针毡,她在急速思考如何应对——最后才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如先回观山再说。于是陈雪芹对洪仁斌和肖玉蝶说:“哥,玉姐,黄妈丈夫曹重,她要回去照顾。我想陪她一起,也回观山住一段时间……”洪仁斌答应了。
次日吃过早饭,肖玉蝶陪洪仁斌去送陈雪芹,她拿出三十块大洋给黄妈,说是给黄妈丈夫看病用,黄妈感激地忙说谢谢。
送走陈雪芹母子和黄妈、荷香四人后,肖玉蝶到情报处不久,就接到陈家坳传来的情报,说美香幸子受了伤,被日本鬼子抓住了,已被押往全陵。美香被捕时,枪杀了金佑贵和一个日本鬼子,打伤了青木和三个鬼子。
看到这一情报,肖玉蝶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口中喃喃地说:“我苦命的姐姐啊……”大家慌得手足无措,只小媛提醒肖玉蝶说:“姐,我们去全陵,想办法救银姐吧。”她这句话提醒了肖玉蝶,肖玉蝶马上拍电报要全陵谍报人员立即了解美香幸子的情况,并随时报告。
肖玉蝶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洪仁斌那里,把情报给他看了,随后说,她要和洪良谷、小媛、肖震功去一趟全陵,设法营救她姐。
洪仁斌想了想,答应了她,并特意提醒说,只完成这一件事,其它的事不要管,安全第一,快去快回,要时时开着收发报机,保持联系。他又给鲁成元和兰亚林发报,让兰亚林准备派小分队的弟兄,悄悄到全陵九丈坡一带活动,隐蔽策应肖玉蝶他们。
肖玉蝶他们出发后,接到了全陵内线报告,说美香幸子已被押送走了,是往衡州方向走的,用的是军用吉普车,另有一汽车鬼子宪兵随同押送。究竟押向哪里,无法探知。得到这一情报,洪仁斌马上命肖玉蝶他们立即返回曲龙甸。
肖玉蝶一行刚到兰坪,匆匆和鲁成元说了几句话,正要动身继续赶路,接到了洪仁斌的命令,肖玉蝶本想去看看洪玉芬,因随行的人太多,加上洪仁斌命令他们立即返回,只好托鲁成元代向洪玉芬问好,马上返回了曲龙甸。
在思念和痛苦的煎熬中,过了二个多月的一个下午,肖玉蝶突然收到肖金凤的电报,说罗素钗生下一个重五斤六两的男孩,母子均平安。肖玉蝶一扫这段时间的心里阴霾,由衷地高兴起来,自己深爱的哥又添男丁,洪家人丁兴旺,真是大好事,她马上回拍了表示祝贺的电报,又立即赶到洪仁斌那里报喜。
洪仁斌自然也很高兴,按命名排序法,孝该叫“洪昱武”。肖玉蝶见他高兴,建议好好庆祝庆祝,洪仁斌不同意。他说上次小莉主持的生日宴,当时没有明说,只说是犒劳犒劳大家,但还是有人猜出了小莉的意图,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最后他不无感慨地说:“小蝶啊,兵不好带呀。”
肖玉蝶转而说让小贞犒劳他。他吃惊地说:“你疯了!她还不到十六岁,你让弟兄们怎么想?”小贞眉清目秀,也活泼开朗,是个标致的小美人,虽然个子长高了,和肖玉蝶差不多,可她正在抽条,胸部和臀部只刚有一点点模样,等几个月,那才是嫩蕊初成、含苞欲放的最佳时机。
听洪仁斌那样说,她只好不让小贞陪他。不过,她说了今晚得听她的,不管她玩什么花样,他都不要指责她,如果姐知道了,就说是他的主意。他微笑着问她什么事,她说现在不告诉,到时会给他一个惊喜。他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小媛那小妖精多次向肖玉蝶说,想两个人一起陪洪仁斌,她一直没答应。因为上次被肖金凤骂得够难受的,她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了。这一次,她想趁着洪仁斌高兴的机会,满足小媛的心愿。
当晚,开始是肖玉蝶服侍洪仁斌在洗澡,不久小媛也进来了。
见到小媛,他问她来做什么。那小妖精确实聪明,说想和哥说一句话,她凑到他的耳边悄悄说,这段时间姐心里很难受,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今天她好不容易高兴了,不要扫了她的兴,让我们一起陪你吧……
听她那样说,见肖玉蝶微微的笑脸和热盼的目光,加上下午他答应过她全听她的,他不做声了。郑小媛迅速把自己也剥得一丝不挂,滑入华清池……
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在肖玉蝶的指点下,最喜男欢女爱的两个人儿,一会儿左右逢源,一会儿远交近攻,一会儿上下其手,一会儿拨草寻蛇……从华清池到床上,三人忙得不亦乐乎……
毓灵庄的三十六招,一般女孩子只学到三十招左右。只有肖玉蝶学会了三十五招,那招最高最难的“玉洞喷焰”,无论管先生怎样挑逗,明姨如何宣淫,两人双管齐下,使尽各种手段和招术,肖玉蝶也只现过前兆,终究没有练成……最后管先生都遗憾地说,连茉莉九都无法学会这招,看来这招有多难。
现在,当着小媛的面,她又使了新招,让郑小媛耳目一新,更让洪仁斌享受到了皇上般的人间极乐……
表面上的欢娱,无法沥尽肖玉蝶埋藏在心灵深处的隐痛,洪仁斌的那句“无论男女”的话,让肖玉蝶害怕起来,总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对,必须要替哥多生儿子,越多越好。而且要一心一意地生,全力以赴地生。情报处的事让洪良谷多管,自己尽量少出外办事。
她暗中找到吕冰秀,了解到自己的易孕期,在那几天陪洪仁斌,希望能替洪仁斌再生几个儿子。
谁知乐极生悲,过了两个多月,接到陈鸿达发来的电报,说是陈雪芹和昱文母子病了,病得突然,病得严重,生命垂危!
洪仁斌心里着急,决定亲自跑一趟观山村,替陈雪芹母子看病。无论大家怎样劝说都没用,肖玉蝶只好同意。由谁陪同前去?肖门三英商量起来,按理说汪百昌是最好的警卫,可汪百昌不便进内室,洪仁斌晚上一定会陪陈雪芹母子,何忠实担心洪仁斌被传染,最后决定肖玉蝶去。
行前,肖玉蝶同洪仁斌讲清楚了,晚上不能由陈雪芹陪,必须由她陪他,而且她还要洪仁斌同陈家讲清楚,为防万一,晚上会在他住的房子门窗外设置毒机关,要陈府的人注意,他不答应就让汪百昌和她同去,洪仁斌只好答应了。
正如所料那样,到了观山村,洪仁斌和陈敬轩夫妇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进了陈雪芹卧室。陈雪芹本来丰满圆润的身子,竟变得瘦骨伶仃,形销骨立,苍白的脸上没一点血色,连说话都非常吃力,不能大声,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见到洪仁斌和肖玉蝶,陈雪芹的眼里露出了感激的目光。两人自然叮嘱她好好安心养病……洪仁斌问陈雪梅情况——陈雪梅是先天从曲龙甸赶来的。陈雪梅说她看不出陈雪芹得了什么病。
洪仁斌在仔细检查、诊断,这时,荷香抱着昱文进来了。在荷香的怀中,昱文在用劲地哭着,病情明显比陈雪匠要轻得多。肖玉蝶接过昱文,用脸在他的脸上摩挲着,逗着他,哄着他……
洪仁斌和陈雪梅往门外走,明显是去商量如何治病。肖玉蝶忙把昱文交给荷香,也跟了出去。洪仁斌对陈雪梅说,他也判断不出是什么病,无法对症下药,怎么办?肖玉蝶插话说,从两人的症状看,可能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可能?洪仁斌问,昱文怎么也会中毒?肖玉蝶解释说,因为雪芹中了毒,她的奶水中也有毒,昱文也中毒了。
洪仁斌问肖玉蝶能否解毒,肖玉蝶说她只能解毒和排毒,如果心和肝已经被毒坏毒烂了,她也救不了人,不过可以试试。接着肖玉蝶语气一转,说雪芹的肝和心已经毒坏,如果救不了她,请哥原谅。说着从怀里摸出三粒药丸,把其中一粒掰开,略微揉了揉,成为一小粒。她把药丸递给洪仁斌,说给昱文吃半粒,雪芹吃两粒半,试试效果。
雪芹和昱文的命运如何,真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