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你的荣幸

    杨淼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当然是遇见莱恩之前，遇见莱恩之后，这个信念开始松动摇摆，今天终于轰然倒塌。

    幻模人偶，吸血，巫术，女巫……这几个词在杨淼脑海中疯狂旋转，把她十八年来的认识挤到一个小小角落。

    杨淼感觉自己脑中一团浆糊，心也轻飘飘的没有着落，然而迷茫中的她还是艰难开口道：“怎么……找到那个女巫？”

    莱恩挑了挑眉，对这个人类的接受能力感到惊讶，他本以为她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来认清事实，不过这样无疑更好。

    “施术的女巫是谁我也不确定，需要找另外的女巫帮忙，不过就算找到施术的女巫，问题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杨淼忐忑地问道：“为什么？”

    “女巫很少会帮助人类，或者和人类有超自然的联系，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淼呆呆问道：“为什么？”

    莱恩高深莫测地一笑：“因为人类往往支付不起那个代价。”

    杨淼感觉心跳得更快了，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像眼睛、心脏、寿命之类的恐怖答案，她鼓足了勇气问道：“比如说？”

    莱恩没有回答她，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卧室——那曾经是杨淼的卧室，边走边道：“等你找到施术的女巫再说吧。”

    杨淼连忙拉住莱恩垂在身侧的右手，当然以她目前的身高，只能拉住他的手，她可怜巴巴地仰头看莱恩：“莱恩，你会帮我的吧？”

    莱恩干脆，且无情地回道：“你哪里来的这个错觉？如果是我什么举动使你误会的话，我道歉，抱歉——我不爱管闲事。”

    杨淼简直要抓狂：“可是你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

    莱恩听到她又一次说起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打断她：“这是你的荣幸。”说罢果断走向卧室。

    杨淼留在原地咬牙切齿，她的荣幸？真是见鬼的荣幸！

    杨淼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午饭都没吃，颓废地躺在沙发上抓着遥控器胡乱按，换台换了好几轮，纷乱烦躁的思绪还是一团糟。眼下的情况根本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今天是周六，本来就不用上课。

    傍晚，莱恩换了一套衣服走出房间，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杨淼一扫颓废模样，从沙发上跃起，拽住莱恩的手道：“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莱恩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思索带她出去的可行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杨淼忍不住雀跃地“耶”了一声，随即暗暗唾弃自己，身体变小了，难道心智也要跟着缩水？

    杨淼穿的帆布鞋不合脚，尽管莱恩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等她，她也还是跟不上，莱恩等得不耐烦索性弯腰抱起她径自往前走去，杨淼惊呼一声，脸颊慢慢泛红。莱恩的体温比正常人低，在夏末炎热的天气里靠着格外舒服。

    除了父亲，杨淼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和任何异性如此接近过，眼下不禁方寸大乱，连看莱恩脸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