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光降：来到柒知楼的名花

    朱颜的话音刚落，只听正厅门口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朱大娘子好厉害的耳朵。几位客官吆喝一声儿，怎么全落您耳朵里了？”

    朱颜回头一看，只见门外娉娉婷婷走进来几个华装丽服的女子，妆容个别，纤侬不一，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俏丽，皆杨楼街上有名的美人儿。正是朱颜自己奉了阑珊的命令去请的七个女子之一。方才开口说话的，就是柒知楼大门错对面儿的百花楼的含笑姑娘。

    朱颜还未来得及出声招呼，只听见含笑旁边另一个女子娇声说道：“朱大娘子这是有耳报神呢，昨日玉蕊姐姐刚唱了那片词，今日您就知道了。”这个女子身材与含笑姑娘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小巧玲珑的女子，连发髻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向左边倾斜，一个向右边倾斜，还带着一模一样的首饰，正是百花楼里与含笑一起的合欢姑娘。

    含笑与合欢一唱一和，不少人都拍手笑了起来，本来没有留心听朱颜说话的，看见这七个来自杨楼街不同行院里的小姐【注：宋代称呼伎女为小姐】一起走了过来，都是三分惊讶，三分欢喜，目光齐齐向她们看去，也有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

    早有几个柒知楼的丫鬟仆妇围了上前去，向这七个女子行礼问好。朱颜忙迎上前去，笑道：“几位姑娘今日贵步临幸，柒知楼真是蓬荜生辉。”说着对她们微微屈膝，福了一福。

    对面的七个女子本来都是说笑自如、亭亭玉立地站着，柒知楼的丫鬟仆妇上去请安问好，也都不过是略微颔首而已，此时看见朱颜行礼，都忙停止了说话，带着笑恭恭敬敬对朱颜回了一礼，满口说道：“大娘子，这怎么敢当。”

    朱颜满面春风地笑道：“各位姑娘抚琴奏笛的技艺，通杨楼街谁人不知。今日请众位名花莅临我柒知楼，为的是让各位各出绝艺，合奏一曲。”

    含笑与合欢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眼中都带着疑惑的。其余的五个女子无不是面带惊讶。还是含笑首先定下神来，向朱颜微笑带嗔地说道：“若不是素知大娘子你的为人笃诚稳重，奴家几个真要以为大娘子您是在打趣我们了。”

    合欢亦跟着说道：“是啊，凡是曾在这杨楼街里行走过的，谁不知道朱颜娘子精通乐律，您的一手箜篌绝艺堪称是天下无双。我们这几位姐妹——”合欢说着伸手自左至右轻轻一摆，续道：“虽然各自都通晓一半种乐器，可是跟您比起来，毕竟还是班门弄斧了。”

    含笑轻轻拉了拉合欢的衣袖，动作轻微到几乎不能被人察觉，可还是没能逃过站在侧门珠帘后面的阑珊的双眼。只是在面纱之下，阑珊嘴角轻轻勾起的一丝微笑却无法被看见。

    柒知楼里的众人无不看着这几个女子，就连站着伺候的丫鬟仆妇也都被突然到来的几个有名气的女子所吸引。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青衣小鬟若无声息地轻轻走到了阑珊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叫了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