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从良:褪掉所有的簪环首饰
阑珊并不回答凝香的话,只是从容地说道:“我也冒昧问凝老板一句,换做凝老板,你会怎样?”
“我凝香在杨楼街上多年了,自然深知这条街上的规矩。除了我凝香楼——”凝香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伸手自左至右划过,续道:“这其余百余家行院花楼,所有私事,凝香我毫不干涉。”说完轻轻抖了抖帕子,缓缓放进了衣袖当中,只是自顾自地整理,并不看阑珊一眼,虽然带着微笑,却似乎甚是不屑的样子。
阑珊轻轻拍手说道:“凝老板说得再好没有。”
含香说道:“凝老板问你的话,你可还没有回答呢。”
阑珊说道:“我自然也是和凝老板一样的做法,同在杨楼街上,自当遵守规矩,我的举止行为岂敢有他。除了我柒知楼的事情,别的我也是一概不管。”
凝香点了点头,对着朱颜说道:“果然是柒知楼的,但不知怎么称呼?”
朱颜的眼中带着犹豫,不敢在外人面前称呼阑珊的名字,阑珊却已经坦然自若地说道:“我姓阮,是柒知楼的老板。”
阑珊不顾人群中打出的惊讶议论之声和凝香怀疑的神色,说完眼光垂下,看着坐在地上的惠书说道:“怎样,能走吗?”
含香走上前厉声说道:“是柒知楼的老板又怎样?就是前街的四大老板,后街上的四十八个大店,任是哪一个的老板前来,也不能在我含香面前这般无礼。你大模大样的插手我们的事,可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吗?”
阑珊闲闲地看了怒气勃勃的含香一眼,随即眼风又看到了惠书身上,说道:“褪掉簪环首饰,随我走吧。”
众人均是大惊,连朱颜、知韵和小泽也都害怕凝香楼里的人发难,纷纷走到了阑珊身边护着她。
凝香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变了颜色,总算她自重身份,不似含香一样大声说话,只是低沉着声音说道:“阮老板说过的话若是不作数,我也不在这里与你纷争,前街四位大老板,任你想要找哪一位做个公判,我凝香都奉陪。”
“就是前街四位大老板一起到来,我知道凝老板你也不会怕的。”阑珊看着凝香眼中的怒火说道:“可是按照杨楼街上的规矩,他们也管不得我柒知楼的家事。”
含香指着阑珊说道:“你处处无理狡辩,说些什么?只有你疯了一般跑出来乱说我凝香楼的家事,又有谁去理你柒知楼的家事”
阑珊并不理会含香,也不作任何回答。
可是惠书的眼中已经发出了异样的光泽,她怔怔地看着阑珊,眼光片刻也不敢移开,似乎生怕阑珊从她的眼前生生消失了去。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朱颜和知韵面面相觑,凝香的脸上也出现了惊诧的神色。
因为,惠书,朱颜,知韵,凝香,她们都已经从阑珊的话中品出了别的意思。
果然阑珊说道:“凝老板,你凝香楼一个未曾许过恩客的姑娘从良,须得要多少银子才行?”
所有人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满脸惊奇地望着阑珊,惠书的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一双手只是抖得厉害,却怎样也站不起来。含香则像是瞬间变成了哑巴一样,瞠目结舌,再也无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