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收容：四拜天地神人

    阑珊看了一眼老掌柜，温声说道：“进来吧。”

    小泽和知赋一起缓步走了进去，两人看见小室中两个女子，一个身着白衣婷婷而立，一个穿着一袭夜色中近于黑色的黛青色衣衫，背对着两人，正对着那白衣女子万福行礼。

    那戴青衣衫的女子自然是阑珊，知赋虽然也和小泽一起毫不迟疑地跟在阑珊身后向着白衣女子行礼，一面偷眼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只见她露出的额头和双眼朦胧中也显得无比美丽，不由得脸上满是极度差异的神色。

    “惠书拜见老掌柜。”

    “青泽拜见老掌柜。”

    小泽是见过老掌柜的，惠书却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小泽见惠书跪下行礼，也就随着跪在一边，两人行的都是跪拜的大礼。

    “嗯，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老掌柜缓吐清音。

    两人没有听到老掌柜让她们起身，便也只得跪着抬起了头。知赋的眼光看到阑珊身影的那一刻，瞬间了然于心，从她们进门起到现在，阑珊都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停在这里，看来小泽说去晚了来不及给阑珊解围的话，确然是真的。

    老掌柜并不上前走进，只是眼光从衣饰较为华丽的知赋脸上移到了青衣小鬟小泽脸上，没有什么停留，也没有什么细致观察，仿佛是看见了两个经行的路人。

    老掌柜最后看了一眼阑珊，淡淡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倦了。”

    阑珊款款起身，看不出长时间屈着腿骤然站起有多么难受，她徐徐转身走到知赋和小泽二人身后，伸手轻轻按住她们的肩头，示意不让她们起身，接着又说道：“知赋，知画，叩首拜天。”

    老掌柜泠然说道：“阑珊，你干什么？”可是知赋和小泽却已经叩下首去。

    阑珊续道：“叩首拜地。”知赋和小泽二次叩首。

    阑珊款步上前，伸手揭开墙上面罩着的白纱，露出一副卷轴画，画中人物丰姿伟岸，骑马持刀，倒似是一位将军，然而白眉红瞳，却也一望而知不是常人。阑珊说道：“叩首拜白眉神【注】。”二女又跟着叩首。

    阑珊转身走到二女之前，亦对着老掌柜跪下，说道：“叩首拜老掌柜。”说完三人一起向老掌柜磕了头。

    阑珊行礼之后直身说道：“现有知赋、知画二人，相貌娟好，身体康健，举止娴雅，谈吐大方。知赋通晓文理，熟读诗书，兼之为人聪敏智慧，实属难得。知画雅擅丹青，工笔花鸟，水墨山水，皆有颇深造诣。此二女皆是黄花之身，又经孩儿和朱颜查察，着实才堪大用。知赋年已及笄，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兼之聪明机辩，此女一出，必能倾倒众生；知画年幼，然画技已有所成，画作已堪面市。如今她们真心诚意来我柒知楼，还愿义母循照知弈当日的旧例，收纳二人。”

    老掌柜不去看阑珊身后的二人，却是目不转瞬地看着阑珊，眼中看不出什么神色，语声中却含着淡淡的笑意道：“既是你携同她们前来，又说道有知弈的例子，我当然会依顺你的意思。”

    小泽侧首看了知赋一眼，冲她微微一笑，她自己年纪尚小，倒并不怎么介怀，却怕老掌柜为难了知赋，令阑珊难堪。

    “多谢义母……”阑珊带着儿女磕下头去。

    “不过……”老掌柜忽然打断了阑珊的话。

    【注】白眉神：伎院中多以白眉神为守护神，相传是春秋时期的管仲，白眉神长髯伟貌，骑马持刀，与关公像略肖，但眉白而眼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