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初见：柒知楼的书和画

    阑珊听到老掌柜口中居然说出了知赋和知画的名字，心中登时惊诧到了极点，若不是她素有自制，若是换做另外一人，定然会忍不住站起身来，或者惊讶地叫出声来。可是阑珊没有，她本是左手心朝上、右手心向下、双手交扣着屈膝站立着的，她在极度的震惊之后，只是左手的指甲用力掐进了右手掌中。而她的右手掌，仍是平和舒缓地拳指扣在左掌之上，甚而没有一点移动的表现。

    尖锐的疼痛让阑珊迅速宁定了下来，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目中依旧是平淡随和的神色，对着老掌柜说道：“琴、棋、书、画、歌、舞，她们是柒知楼的书和画。”

    “我是问你，这两个人是谁。”老掌柜冷然追问道。

    阑珊看着老掌柜的眼睛，纵然在黑夜中，也能感觉到这双眼睛的美丽，并且，这双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冷漠，没有与老掌柜的话语一致的神色，只是十分安静。阑珊努力让自己也宁定下来，淡淡地说道：“您想见她们吗？她们已经来了，来拜见您了。”

    老掌柜似是全然没有察觉一样，说“什么”时候，语气中带出了一丝错愕。接着两人便都不再说话，万籁俱寂，能听到房屋正门前面的流水声，也能听到极轻浅的，脚步的声音。

    ……

    小泽细细打量了知赋一遍，却忽然掩起嘴笑了起来。初时知赋略觉得奇怪，然而随即便知道小泽是在笑自己，可是至于她为什么发笑，知赋却是茫然未知，问了小泽几遍，小泽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并不回答。知赋不由得有些气恼起来，垂首站着一声不响。

    小泽忙拉着知赋笑道：“我总算知道了你的缘故，我现在却不跟你说。”

    知赋听不懂小泽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将双眉蹙在了一起。

    小泽侧首说道：“你先告诉我，朱大娘子到底怎样跟你交代的。”

    知赋轻声说道：“朱大娘子将我安顿好之后，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啊。只有知弈那边的兰大娘带郎中来了，是了，再有就是知弈姐姐来过一次，说姑娘交代的话，在花牌没有做好之前，不要只让我说自己叫惠书。”

    小泽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还是先跟我来吧。”

    小泽拉着知赋的手走到了老掌柜的后院里，房子的后门是打开的，可以看到里面微暗的烛光。小泽自从打开柒知楼后院的门开始，便一直警醒地听着这座小房屋里的声音，所幸里面并没有争执吵闹的声音。

    小泽悄声喜道：“还好，今日老掌柜还没有对姑娘发脾气。”说着回头看了看知赋，却见知赋脸上尽是奇异的神色。

    小泽低声笑道：“你想不到老掌柜是住在这里的吧？”说着在知赋肩头轻轻一推，笑道：“快进去吧。可不要将‘知赋’两字说漏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轻步蹑了过去，小泽在门口轻声说道：“青泽拜见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