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对手：不期而至的挑战

    阑珊的眼角忽然晃过一丝含着戾气的笑意：“不是可以设为知弈，而是知赋比斗的对象，从来就只有知弈一个人。”

    朱颜看着阑珊的眼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所谓比斗，便是从现有的头等花牌中挑选一个人作为对象，在一段日子里，两人谁的所得更多，谁便算赢。这是整个杨楼街的规矩，我柒知楼也不例外。只是我柒知楼里的比斗，对象是可以自己选的。所以知赋要比斗的人，自然可以由她去选。”阑珊续道：“如此，知韵便与这场比斗无涉，朱颜你大可不必为知韵担心了。”

    朱颜默然垂首，却不接阑珊的言语。

    阑珊冷然问道：“怎么？看你这副神情，倒不似只为了知弈担心，却是在埋怨我了？”

    朱颜忙抬起头来，低声说道：“不，我怎么敢埋怨姑娘什么。只是姑娘你又何必……何必这样不喜欢知弈？”

    “在你在心中，终究是偏向知弈多一些。”阑珊冷冷地转过身去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比斗对象由自己来选择，当初定下这个规矩的人是谁，如今让知赋用比斗的手段上花相楼的人又是谁。你又怎不想一想，当年老掌柜一力举荐知弈当头等花牌的时候，是定的怎样的规矩？”

    朱颜轻轻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我当然没有忘记，是老掌柜定下的规矩，新晋的头等花牌，若想登上花相楼，就要从花相楼上的两个花牌中挑选一人，跟她比斗。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要收得的银钱首饰等等东西和在一起，不输于原本那位花牌那一个月的所得，便算新晋者赢了比斗，则新晋者就可以取而代之，坐上这一座花相楼。”

    朱颜的语气平和稳重，眼中却带着不忍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朱颜又说道：“是了，难怪姑娘并不为知韵担心，原来姑娘早已经将知赋的对手，定为了知弈。”说着轻轻叹道：“明明是一家的姐妹，彼此行了交拜的大礼，却非要这样你争我斗。”

    “知赋若是输了，也会离开柒知楼。”阑珊忽然说道。

    “姑娘，请恕朱颜多嘴。”朱颜剔了剔灯芯，看着簌簌跳动的烛光说道：“知弈自登上花相楼以来，所得一向很好，当初那两个月，一直是在知韵之上的。若不是后来知韵许了梁公子这样的恩客，梁公子又是整整一月余都宿在这里，第三个月知韵仍是要输的。知弈的本事不可小看，所以，就算姑娘和老掌柜都不出手，知赋也是比不过知弈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阑珊衣袖用力一挥，几乎将烛火也扇灭了，只听她声音中满是威严与怒意：“难道我让知赋跟知韵斗个两败俱伤，好让那雅知弈坐收渔利吗？不愿斗知韵，又斗不过知弈——”

    阑珊说着伸手指着后窗户外面的溶溶月色：“那个人恐怕是深愿我处于两难的境地，最后知难而退吧。”

    朱颜被阑珊这样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浑不似平日在大厅里迎送客人时候的自如神态。

    “斗不过也要斗，况且——”阑珊看着有些惶恐的朱颜，眉心微蹙，双眼中露出了晶亮的光泽，说道：“知弈这个位子，也名不副实地坐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