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往事恍然成梦，觅亦无寻踪。几点苦泪谁觉，四望空空。
……
……
从别以后，几回梦缥缈，执手若无，泪溅花上。
……
……
荷雨安然自如地立在凉亭中，她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谁？出来！”
女子嫣然一笑，从空气里幻化出来。
“姐，我来看你啦！”
荷雨看到她，不由地笑了笑。
“帮姐姐一个忙可好？”
“姐，你说。”
“吸干我的法力。我要做半人半妖！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
她的青发被微风扬过脸颊。
“姐！你疯了！”
“紫嫣！帮我……就这一次……我求你了。”
荷雨伸手，拉着紫嫣的手指。
“你没有法力就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紫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意志坚定的碧衣女子――荷雨！
“他说过，不在乎……”
“你就不后悔？”
紫嫣两行眼泪瞬间划过白皙的脸颊。
因为，她最亲的人就快离她而去。
“不后悔！动手吧，待会儿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荷雨闭上双眼，脑海一切空白，嘴上却还挂着一抹笑容。
紫嫣扬起右手，忍着伤痛，将内力凝聚于掌心，缓缓放于荷雨面前。
“唔……”
随着功力的流失，荷雨面貌也随之而变，绝美的容颜忽然闪现岁月的痕迹。
绝美的容颜不再存留，剩下的也只是一张枯萎的面容。
盗用她的容颜，是时候也该还她了……
“紫嫣，也许你会说我傻……那是因为你不曾动过情。待你以后有了所爱之人，你就会理解我。”
荷雨知心地笑笑，虽然只是半人，那也挺好……
紫嫣挥手，将荷雨变成了回去，容颜再次回归！
“姐。你自己小心点，虽然你没了法力，可你体内还有蕴含法力的百年修为。”
“紫嫣，你回去吧……”
紫嫣叹息一口，向后退却，没于无影无形的空气中。
见她走了，荷雨朝后倒退几步。解脱似的吸了一口冷气。
她转身，看向那池中的莲花，等了许久，它也未曾开放……
……
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一睹它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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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一只慵懒的雪狐，正依靠在软塌之上，品着杯中的用露珠泡的雪莲花茶。
水玉琴则安详地静躺在床榻一旁的木桌上。
“荷雨拜见庄主。”
同以往一样，她一尘不染伏跪于他面前。
“难道是生分了吗？你我之间竟还用行礼？”
“礼节所在，荷雨不敢失。”
辛蔚之从软塌上站起，走下台阶，站在荷雨面前，伸手，将她扶起。
“我许你放肆。”
他嘴上一抹轻蔑的笑不经意挂在了脸上。
荷雨望着木桌之上的水玉琴，又悄悄探下头去。
“荷雨啊……荷雨。恐怕你是待不到这莲花绽放了！你或许不知，我最恨别人觊觎水玉琴！”
他虽然愤怒，然而，语气却不失温柔。
荷雨脸色僵硬起来，找不到回他的话。
“这三年，我对你的好，你可曾当真了？”
敷衍的话接着从他嘴里吐出。
“辛…辛…辛蔚之…你竟然…枉我多情一场！”
荷雨坐倒在地，哭笑不得……
……
曾经一思泪断肠，无语处，问何望。 ；；千寻烟波，相逢最渺茫。
……
“啊！……”她放肆地大喊……
他说过，允许她放肆！然而如今，人断情！
倾城的容颜褪去，枯萎的面容回归。
“你早就知道我是妖，是不是？”
“你进山庄的前天，我曾于子清出门游玩打猎，不经意间竟偷听你与妖王的对话！实在抱歉……”
“我本就不该相信情……”
昔日美貌的她，如今竟像一朵枯萎的残花。
“荷雨！”
愤怒的声音从外界传来，这是……隔空传音！
“蔚之！你快走！妖王来了……”
惊慌失措的荷雨从地上站起！
然而，辛蔚之却不慌不忙地走到木桌旁，抱起水玉琴。
男子跨进门槛，眼里带着一丝燃烧的愤怒！
“荷雨。本王就知道你办事不力！”
“荷雨任凭妖王处置！但求妖王勿要伤害辛蔚之的性命！”
辛蔚之展开衣袖，抚琴弦！
彦枫挥手挡之，避开了水玉琴的伤害。
待彦枫再次挥手，释放法力，荷雨只见不对！
……
她想帮他挡去那一掌！只是……晚了一步……
……
……
水玉琴从他手里滑落……
彦枫走向水玉琴，一掌下去！水玉琴竟用寒冰之气弹回了他的烈焰之火！
妖王体内流入寒冷的气息，只能负伤离去……
荷雨抱起倒下的辛蔚之，将他揽入自己的怀抱。
她也知道，受了妖王一掌，他必定活不了……
荷雨凑上前去……两瓣冰凉的唇覆盖起来，冰冷的珠子流入他的嘴里。
那是她百年的修为……她竟愿舍去性命……换来他的长生不老……
辛蔚之缓缓睁开双眼，对上她如澈的剪瞳。
“蔚之，我只不过是天界小小的一朵牡丹，竟也能得到你的垂怜……哪怕是假的，我也认了……”
……
广袖流云，犹记那日你琴曲指尖凝，清水芙蕖脱尘嚣。
……
荷雨闭上双眼，抱他的手臂也突然松开……
……
待这莲花盛开之日，她便凤冠霞帔，喜帕出阁……
只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了……
……
“荷雨……”
他振起身子，看着她缓缓倒下……
“最终……还是我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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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辛蔚之将萧子清叫到后花园，她的身体，也静静躺在那里。
“我将水玉琴的寒力移于你的身上，你也算半个仙人了……”
“庄主！为何要这样做？”
“三日之内，她的灵魂也还未曾散去，我将她寄托于这琴弦之上，待到以后有什么办法，我也好救她……另外，从今以后，你便就是流离山庄庄主！”
……
……
以后，江南，再也不会有叫荷雨的女子了。
……
那日，花开满江南……
然而，他却抱琴离去……
来到比岸，当上掌门人！
不负众望，得到成仙！
……
……
人还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