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约斗
放学了，林海涛和赵小勇他们在学校门外分手，独自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走着走着，林海涛感觉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一片小树林边，一个人影呼地窜了出来，林海涛一看，不就是李成龙吗？
“林海涛，我要和你决斗！”李成龙气势汹汹地说。
“就凭你，也敢和我决斗！”林海涛有些不屑，虽然他本事不是太大，但自认为应付李成龙还是绰绰有余。
“这路上有人，我们进树林里去吧。”李成龙说。
林海涛有些犹豫，这家伙明知打不过自己，会不会在树林里面埋伏得人手啊，读惯了三国演义的林海涛，很自然就想到诸葛这那神出鬼没的计策。
李成龙已经进了林子，见林海涛踌躇不前，不禁讥笑道：“怕了吧，胆小鬼，还想和我争班长，想当初一老大，你配吗？”
林海涛一听，火了，明知对方可能是激将法，他也管不了了，在江城和胡来他们什么大阵仗没见我，一个孝子能够把自己怎么样？
林海涛大踏步就跟了进去。
果然走到树林中一个空旷的地方，李成龙吹了一下口哨，从四面八方一下子跳出十多个孩子来。除了程之梦和另外两个穿着较为齐整外，其他十来个衣衫褴褛，个个都是脏兮兮的，衣着乱七八糟，个头胖瘦不一，以瘦子居多，可是每个人的眼神却都流露出一种凶狠好斗、玩世不恭的流氓式的挑衅。
十多个孩子圈着林海涛，气势汹汹。
林海涛不禁打了个冷颤，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看来李成龙是决心要好好揍自己一顿了。
见林海涛面色微变，李成龙哈哈大笑：“林海涛，怕了吧？我要成龙也不愿意赶尽杀绝，实际上我很欣赏你的，你只要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要做我小弟，我还欢迎你入伙，我爸是李刚，好处少不了你的！”
林海涛剑眉一扬，沉着问道：“你就是这帮人的老大？”
“当然了！”李成龙骄傲地说，“兄弟们，你们说，我是不是老大！”
“老大好，老大帅，老大天天好自在！”一群孩子异口同声，整齐划一地叫道，好像是事先排练好似的。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程之梦也劝道。
林海涛摇摇头。
本能告诉林海涛，如果这次承认对方的地位，他将永远不能在这个学校站住脚，永远会被眼前这伙人踩在脚下。
就在林海涛沉思的时候，李成龙悍然出手，林海涛措手不及，被一拳打倒在地。
身后的孩子们一见欢呼起来，纷纷给李成龙呐喊助威。
李成龙学着拳击场上的裁判的样子，戏谑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林海涛数着：“一、二……”
林海涛的鼻子出血了，他用手一抹，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把血舔干净，一股血的火马上就在他的身体内燃烧起来。
当李成龙还没数出三来，林海涛不知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勇气和能量，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把李成龙扑倒在地，两只手迅速掐住了李成龙的脖子，一只膝盖也死死抵在对方的小腹上。
李成龙想呼叫，却“啊啊”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一个长着颗大脑袋的孩子从后面勒住了林海涛的脖子，林海涛松开掐着李成龙的一只手，将自己好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指夹往对方的胳膊上使劲一抓，就如利刃划过一样，大脑袋嚎叫一声，松开手蹲在地上，胳膊上长长的一条抓痕，已经浸渍着血丝。
林海涛乘机一脚使劲踩在李成龙的肚子上，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李成龙的脑袋。
擒贼先擒王，林海涛再不会留情，石头倒是没打下去，但脚却是用劲一踩，李成龙哇哇大叫起来。
林海涛叫道：“哪个再敢跟我斗，我就废了他！”
李成龙惊慌地看着在自己眼皮上炫耀的石头，随意准备像要和自己的脸蛋来个激烈碰撞，以为要废他，害怕了，战战兢兢地说：“你不要废我，我投降，我认输！”
林海涛沉声问：“说真话，是真服还是假服？”
李成龙说：“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我是你的ji巴！”
“哈哈……”围着的酗伴们一齐哄堂大笑起来，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在他们看来，做别人的ji巴是最恶毒的发誓了，没有什么比这更没面子了。
“谁要你给我当ji巴，我自己有！”林海涛收起脚，把他放了。
李成龙爬了起来，羞愧而愤恨地望了自己的队伍一眼，一声不响地走了。程之梦，还有另外两个人也跟着他走了。
李成龙走后，那些他曾经领导过的孩子们都围拢到林海涛的身边，有的给他拍打身上的泥土，有的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有的佩服地望着他。
这一刻，林海涛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他突然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在花果山占山为王的情景，差点就飘飘然然起来。
只有刚才帮助李成龙的那个大脑袋，在一旁低头站着，好像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被打败的现实。
林海涛本能地感到大脑袋做人够朋友，比起其他这些见风使舵的酗伴，他这个在朋友有难时敢于出手的人才是难得。
林海涛走到大脑袋跟前，也不说话，拉着他的手用劲摇了两下，大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林海涛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身后的酗伴们都学着他俩的样子“嘿嘿”笑成一片。
一个长得又瘦又小的孩子对林海涛讨好地说：“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头儿了，我们大家凑点份子钱给头儿庆一庆怎么样？”
林海涛有点不好意思，他从身上摸出那张二十元钞票，这是父亲给他一周的零花钱，虽然他也有些心痛，但为了笼罗这些孩子，也顾不上了。他把钱往空中一扬，说：“行，不过不要你们请，今天我请大家，就把它吃了！”
“好啊，谢谢头儿！”下面欢声雷动。
林海涛站到一块水泥板上，看着下面二十几个酗伴，一时间意气风发，他说：“真心话，今天难得你们大伙儿这么服我，以后，我们就是一伙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叫林海涛，你们也一个一个报上名字来。”
“我叫‘大头’！”大脑袋率先报名。
“我叫‘大炮’！”一个声音特别大的孩子吼道。
“我叫‘小不点’。”那个又瘦又小的孩子低声说。
“我叫……”
“我叫……”
……
听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林海涛自然知道这是绰号，大家都把名字报完了，林海涛也没记住全部，一问他们，都是家里贫穷，小学都没读完，就跟着李成龙鬼混，挖野菜、偷地瓜、打群架，尽干这些事情，当然，李成龙时不时也给他们点小甜头。
“好啊，现在报名结束了，我们今天就算认识了，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既然碰到一块，大家就要象一家人那样。”
林海涛率先唱起：“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是他在江城混的时候，在电视里听到的。
“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跟着唱了起来。
“现在出发，喝酒！”
“好Ｈ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