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派出所受审（二）

    “悔过书？”林海涛一愣，搞错没有？心想，妈的，亏你家伙想得出来哟，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那个民国时代呀？不过看今天想不给个交代，肯定是走不出这门的，眼睛一眨，林海涛计上心头。

    林海涛苦恼地说：“黄警察，你看我才是初一的学生，好多字都还不认识，更别说写悔过书了，要不，你帮我写吧，写完我签我名字。”

    “那怎么行？”黄松江也不是笨蛋，那肯为你小屁孩背书，“酗子，我看态度还行，悔过书嘛，就是认个错，以后不再犯，要说，我对你已经算是格外开恩的了。不然，让张警官来审你？”

    张元兵抬起头：“少给他废话！写不写，不写嘛，你懂的。”

    “我当然懂了。”林林海涛嘿嘿一笑，“还是张警官爽快，要写就写，不写拼命，谢谢张警官，我走了。”

    林海涛说完，做个起立的样子，作势要走。

    “走你个头！给老子回来，我说过拉倒吗？”张元兵吼了起来，同时举起了拳头，不过他也只是想吓唬一下，真的要打个小屁孩，如果单独一个人有可能，现在黄松江在一起，传出去不是惹人笑吗？

    “张警官，我好怕哟，那你教我怎么写？”林海涛装出害怕示弱的样子。

    “你就写，悔过书：敬爱的派出所领导，我在9月5日晚上，和几个街头的徐混混，喝酒过后，不该打伤李成龙，毁坏饭店桌椅板凳，我深刻反省，认识到我的行为给他人造成伤害，念我年幼无知，请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决不再犯，并承认赔偿饭店损失。以后如有再犯，甘愿接受加倍处罚。悔过人：林海涛，1989年9月6日。”

    张元兵一说完，林海涛“啪啪”鼓起了掌，搞得张元兵一愣，“你小子这是搞什么名堂？”

    “张警官你的悔过书写得好啊，我给你点个赞扬！”林海涛嘿嘿一笑。

    张元兵一听，醒悟过来，怒吼道：“你个杂毛小子，戏弄老子呀？赶紧给老子写，不然我让趴着出去！”

    “你不给我纸笔让我拿什么写？”林海涛苦着脸说。

    黄松江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丢在林海涛那张桌子上，说：“酗子，快写吧，今天我们是无事，才有耐心和你说着玩，要是放在别天，那就是拳头接待你了。少给我动歪脑筋，张警官已经给你念了，你照着他说的意思写就可以了。”

    “不是呀，我真的不认识几个字，写不了，你们两个，麻烦哪个帮忙我代笔，写好后我签字就可以了。”林海涛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状。

    张黄二人相视一眼，妈的，还拿这小屁孩无招，吓不倒，说不服，打不得，张兵说：“黄松江，你给他代笔吧。”

    “这个案子是李成龙请你做的，还是你来。”黄松江不想写，推辞道，“我就是给你打下下手，”

    “人情都是大家的嘛，你的字比我好，还是你写吧。”张元兵又说。

    黄松江还是摇摇头：“不行，我不能写？”

    “为什么？”

    “你的人情为什么要我来做？”

    “斤斤计较干什么嘛？都说了你的字比我写得好。”

    黄松江苦着脸，低声说：“我承认我的字写得比你好，关键是有些字我也写不来。要不，你写出来，我帮忙你抄吧。”

    林海涛一听，差点想笑了起来，妈的，还派出所警察，竟然文化比老子还低，他哪知道那年头，基层民警，绝大多数是从村里招的临时工，只要有领导打个招呼，就上去了，反正就是抓人，打人，跟着跑计划生育，除了搞内勤的，其他民警——大概应该叫协警，需要什么文化嘛。

    本来是写检讨的，他们都搞成是悔过书了。其实嘛，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象林海涛这种初中这生，又能够把他怎么样？他们无非是受李成龙请托，让他们吓唬一下林海涛罢了。当然，赔偿损失，那是货真价实，搞不得假的。

    “算了算了，还是我写吧。”张元兵叹口气，“没文化，真可怕。”

    林海涛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二位呀，如果想去初中重新学一遍，我可以帮忙，我给许老师说一声，免考，直接录取你们。”

    “吹牛！”两个人斜了他一眼，接着感觉上当似的叫了起来，“你个小屁孩，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呀？”

    那黄松江虽然说写不了，性格倒是沉稳一些，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许老师？就是那个许天娥吧？”

    “对对，她是我们班主任。”林海涛赶紧说，“要不你们看在她的面子上，悔过书就免了吧。你看嘛，麻烦你们写，我多不好意思，不如干脆不写了，大家都省得麻烦。”

    “不行，必须写！”张兵眼一瞪，“你少给我哆嗦，老子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好好，这是你自愿写的，不是我请求你的哈。”林海涛嘿嘿又是一笑，“反正，不算我欠你的人情。”

    “小屁孩，你不觉得你话够多的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兵吼了一下，见林海涛闭嘴了，他也就埋头开始写了起来。

    写好了，张兵把纸丢到林海涛桌子上，“小子，赶快给我签字，然后回家去通知你家长，让他们来找易玲家，把损失给人家赔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损失啊！”林海涛一听心里就打鼓，妈的，老子读书的钱都来得不容易，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赔偿损失呀？明明是李成龙那家伙带着干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硬顶，肯定没好结果，那怎么办呢？先拖延一下，再想办法。

    林海涛拿起那张纸条，一看那字，果然是鸡飞狗跳，实在是不堪入目，写不好嘛，起码你也一笔一划，让别人看得懂嘛，张元兵那“我字体”，如果不是之前他称今了一遍，林海涛还真是不能够全部弄懂。

    “悔过书——”林海涛准备先念一遍，拖延时间。

    “谁的悔过书呀？”门外，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海涛抬头一看，哟，不是许天娥老师吗，马上嘿嘿笑道：“张警官的，许老师，你看看，水平不错的哟。”

    “哟，张警官是向女朋友悔过吧。我看看——”

    许天娥一伸手，林海涛灵机一动，“等等。”他拿起笑，刷刷签上了名字。

    把悔过书递给许天娥后，林海涛才说：“不好意思，张警官，名字签成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