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衙内要请客

    早晨东方的morningcall通话结束后，我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刚要入睡，丁敬打来了电话，我一听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生硬地对他说，姓丁的，你是不是太早了点儿？我还没起床呢。

    丁敬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前些日子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开机。

    我说那一定是在上课，难道你不用上课？整日无事可做？你不是来留学的么？

    原来他申请的大学给的是有条件入学通知，必须雅思考过六分才行，语言预科学校新班级要下个月才能开课，所以现在没事儿。

    嗯？我搞不懂了，怎么还要先读语言才能入学？他没上过大学？没学过英语？可他的年龄与我相仿，不应该是来读本科的吧？

    我问他究竟是来读研还是本科？

    他说是来读MBA！去年本科就毕业了，在家闲了一年把老爸烦得够呛，非逼着来读研，就来了。

    哦，看来仅仅是雅思不过关，稍微学一下就OK了，我问他打算读多长时间语言预科？

    他的回答让我吃惊，居然要读半年到一年。

    这就令人费解了，他不是本科毕业么？英语还用再学那么长时间？莫非第一外语不是英语？

    结果他干笑了两声说，：不仅是英语，还通过了六级。

    这就更奇怪了，英语六级的水平提高一两个月足以应付雅思，别说六分，就是六点五分也没问题，不需要学那么长时间的英语啊。

    他说我像外星球来的，这还搞不明白，他名义上是英语六级，实际上是零点六级，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因为中学时对英语就不感兴趣，到现在英语水平还那样，只是为了老爸的面子才考六级，别看学英语不容易，弄个六级轻松多了。

    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找了枪手，这水平考四级也离不开枪手。

    他说四级还真没找人代考，是老爸直接给弄了个证，要不是想换个新手机，六级的证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手机和英语六级有啥关系呢？还是搞不懂，看来他这里面有故事。

    丁敬告诉我，前年想买个新手机，向老爸要钱时，老爸提出只要考过英语六级就给钱，可以买那种一万多块钱带蓝牙的型号，当爹的知道儿子的能耐，这条件不可能达到，说完也就没在当回事儿。

    过了些日子，丁敬真的把英语六级的证书放在了老爸面前，都说知子莫如父，儿子是什么材料，当爹的知道，可他宁可装糊涂。

    我好奇，这丁敬的父亲究竟是干啥的？怎么如此有能量？能给儿子弄个四级证书，还随便就给儿子买个上万块钱的手机，大款？2003年上万块钱的手机，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随便说说就能拥有的。

    我想知道答案，就恭维丁敬说：你老爸能量够大，证书说弄就弄，牛！

    丁敬很不屑地说，他能量大个屁，就是教育厅的处长呗，芝麻官一个，要说能量，老妈比他厉害多了，市委的。

    哦，不用说我也明白了，这个家庭是两个贪官加一个混蛋儿子无疑，我确定。

    我要起床了，必须中止跟他胡扯，就问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他说就是想请我吃饭。

    请我吃饭？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实在太新鲜，这里学生请客吃饭太少见了，我们从来都没敢想过，两个人去普通的饭店消费，至少也要一百多镑，对于英国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中国人来说就惨了，一千多块钱人民的币啊！

    不过有人请客吃饭总是个好事儿，这机会不能放过，我还是想问刺猬，谁说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故作矜持，欲擒故纵，问他：为什么想请我吃饭？先给个理由，没理由，不去！

    他倒实在，说在这里总没事儿做，闷得慌，同住的几个男生整天就知道玩游戏，他不喜欢游戏，只想追女孩子。

    如此坦白直率，看来此人没什么花花肠子，好对付。

    我说好，那就答应你，今天中午，我再叫上一个美女，去哪里吃？你说个地方，我们直接赶过去。

    他说可以打车来接我们，问我住在哪儿。

    MyGod！（我的天啊！）他居然敢坐Taxi（出租车）！我们刚来英国时坐了一次，一点儿路就收了三十多镑，四百多块钱人民币，超贵，看来丁敬绝对是个公子哥儿，真正的衙内，我们与之相比，实在太寒酸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知道我的住处，这样的浪荡公子早晚要跟本地的坏蛋同流合污，哪里都有黑社会，他们天生应该就是黑社会的“同志”。

    我再三推辞，不劳他来接，告诉去哪个饭店就行。

    上午和刺猬去机房上网准备毕业论文的资料，路上对她卖了关子，说今天咱运气好，中午有可能大饱口福，免费的午餐，问她信不信？

    刺猬说当然信，快说，谁请？又认识了哪个有钱的老头儿？

    我说这回还真不是老头儿，是个有钱的孙子。

    我把与丁敬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她，她听后直吐舌头，说，真败给你了，小色女绝对不白给，名副其实，我听别人告诫过，不要嘴馋，上面馋的女人，下面也馋。

    这死妮子说话真损，我捶了她一拳：放屁！我还是处长呢，下面怎么馋？

    刺猬一撇嘴，那不就是一张餐巾纸么？等哪天把它拿开之后再看。

    是啊，那层窗户纸要是变成了餐巾纸，就意味着今生的性宴开始了，我会一发不可收拾么？会成为觊觎我的男人们的秀色大餐么？不会吧？我想东方一定能管住我。

    学校机房到了。

    一上网就看到了东方，真是越来越爱他了，分别了这大半年，我居然还能保持着对他的热恋，足以证明我爱的真诚。

    我把跟陈先生的合影给他发过去，过了很长时间，他也没回话，难道又忙了？我就不再打扰他，开始忙自己的。

    过了会儿他回话了，问：你刚发过来的合影不好，那陈老头儿为何总搂着你？

    呵呵，他吃醋了，我脸上泛出了笑意，故意装糊涂逗他：是么？每张都搂着呢，你不会认为人家不怀好意吧？

    他反问：你以为呢？

    我当然不认为老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看他多慈祥。

    他问我，知道什么叫道貌岸然吗？

    哈哈，这可言重啦，我告诉他，人家可没冒犯我，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随便让别人冒犯。

    东方一定是心情很复杂，说了句怪话：不怕吃素，就怕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