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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王熙凤地位岌岌可危

    次日一大清早,紫鹃便端了一盘柑橘进来,兴高采烈的道:“这柑橘是今儿一早从浙南送来的贡橘,姑娘吃吃吧。”

    黛玉看着那盘柑橘,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是吸血鬼,根本不能吃什么食物,于是她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紫鹃瞧着黛玉面色不佳,以为她还是为了昨天早上的事烦心,将听来的消息悄声说给她听:“姑娘,我打听过了,雨儿被老太太放到了南郊的庄子上,一切安好……”

    黛玉听着便笑了:“你到是个包打听,还打听到什么事了?”

    紫鹃嘿嘿一笑,“算不得包打听,不过我倒是真的打听到了一件事,姑娘您说怪不怪,厨房的婆子今日在倒灰的时候,不小心将自个儿半张脸给燎了,现在满脸的泡,被琏二奶奶知道了,便让那婆子自己去养伤,让旺儿家的管了倒灰。”

    黛玉蹙着眉头,以前她并不在意这种小事,只是王熙凤昨日刚受了罚,照理说不该有什么大动作,而厨房的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会一时失手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反常即为妖,她警醒的问:“那个婆子的伤要养多久?”

    紫鹃倒是有些愤愤不平:“姑娘您知道王夫人身边的那个彩霞么?旺儿有个儿子,非要娶了彩霞去。”

    黛玉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办法。

    此时天蒙蒙亮,服侍梳洗的丫鬟们忙忙碌碌,燃起的琉璃灯将整个潇湘馆照的通亮。富贵的园子,潇湘馆却是雅致的,算不得荣华。

    却说黛玉正在潇湘馆里梳洗,王熙凤也正在她的地方梳洗。

    王熙凤用玫瑰水净了脸,端坐在梳妆台前,从梳妆匣中取出玉颜膏,挖出蚕豆大小的一坨,在手心匀开,轻轻拍敷在脸上,对着面前的铜镜,仔细的描眉,却不涂胭脂与唇红,瞧着镜中的人两道细眉弯弯挂在脸上,眉间贴了桃花花钿,美丽不可方物。

    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笑容渐渐隐没,一把将镜子反扣在桌上,王熙凤问身边的平儿,“昨儿琏二爷在哪儿歇的?”

    平儿低头回话:“琏二爷回来后,便自己歇下了,那边还没动静。”

    “我一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为了这个家忙忙碌碌的,他倒是因为我说了不中用的话而生了闲气,不理我了,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王熙凤拍着案几冷哼着。

    “奶奶,这也不尽然,琏二爷他也是因为晚归,才不回你这里的。.”平儿急急地劝道,“如今这家里,除了老太太,老爷,就是您这儿最尊贵,您只需把身子养好,以后便是好的。”

    “我就只能图个身体好么?若是这家归不了我管了,我又只生个姐儿,以后想必没什么好日子了。”王熙凤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奶奶!”平儿轻扯了她的胳膊一下,努嘴示意她小声些,“这话可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

    王熙凤被削了权,心气难平,听了平儿的话,她答道“说实话,让她们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管家,有她们好受的。”说着,王熙凤抬手将梳妆匣里一对朱红色珊瑚耳坠戴到耳朵上,慢慢吐了口气,“还有那旺儿家的,让她好好当差,我这里少不了她的好处。”

    平儿道:“奶奶就放宽心吧。”

    “嗯!”王熙凤嗔笑她一声,掀开炖盅的盖子,慢慢喝了一口羹,满嘴的香气,“厨房做的羹越发的好了,香浓的很。”

    平儿点点头,“是啊,他们炖这羹的时候,先是添了不少的水,后又加了醋,最后要出锅的时候才加的盐,自然是鲜美。”

    王熙凤收起笑容,眼睛里的光沉了下去,盯着炖盅里的液体,轻轻搅动汤匙,声音有些飘忽,“以前王夫人在的时候,她也跟我说过汤要如何熬才会好喝,不过我从来不曾实践。”

    平儿听闻她的话,浑身打了个激灵,忙起身在一旁道:“看我说煮汤的方法做什么,没的又让奶奶伤心了。”

    王熙凤叹了口气,“现今王夫人不在了,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说到这里,王熙凤脸色更沉,满脸的怒色:“明明我们王家很有地位,怎么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王熙凤恨的一把将炖盅扫落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响动之后,汤汁四溢,将脚下的青砖染的一片斑驳。

    平儿吓得忙拽她,额上直冒汗,“奶奶,您放心吧,您在这里,差不了的!”

    王熙凤顿时清醒了,红着眼睛拉着平儿的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我的姐儿挣出个前程来。”

    平儿安抚道:“您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将来可有好日子等着您呢……”

    刚刚挑帘子进来的贾琏,看着眼前二人红着眼圈,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平儿转过头用帕子遮掩着擦泪,口中道:“二爷来了呀。”

    贾琏见她们二人落泪,心中一急,忙上前:“你们怎么哭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熙凤摇摇手,将案桌上放置的柑橘剥了一个给他,勉力笑着:“这是昨日刚送来的贡橘,你来尝尝。”

    贾琏的眼神落在案桌上那盘子里的七八个柑橘上,每一个都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品相实在算不上好。

    “下人们越发散漫了,这样的柑橘也敢端上来给主子。”

    王熙凤轻轻笑了几声,也不说话,平儿目光一闪,上前道:“只怕以后咱们的吃穿用度都比不得从前了。”

    贾琏眉毛皱起,“什么意思?”

    王熙凤哭诉道:“什么意思?只怪我当时一心为了王夫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现在家业不全归我管了,不过,说这些做什么,没的让爷听了心里不痛快。”

    贾琏心头一颤,想到没了王熙凤管家的这一大块油水,心下不快,但又免不了得安慰安慰王熙凤,于是道:“你之前多年操持这个家,兢兢业业,受了多少委屈,,我一刻也不敢忘,这事原本就不是你的错,只恨那下人作怪,将你牵扯了进去,老太太她不该殃及无辜,你不要难过。”

    王熙凤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你懂我,我就知足了。就怕连你也不是对我真心的。”

    看着王熙凤眼红通通的,不复平日里那般精神,急忙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王熙凤低下头拿着帕子拭泪,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好在自己还有个依靠。

    天光大亮,初冬的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散发温和的光,闭上眼睛,阳光好像就在头顶上照着自己,暖暖的,十分舒服。

    接着便是早膳。黛玉穿着粉色玫瑰花图案的厚裙,正端坐桌前,看着赵姨娘给老太太布菜,心下也安定。

    却说宝玉的病虽然已经好了,将近复原,宝钗有时与宝玉讲话,宝玉也不再呆呆傻傻,像是个正常人,身边的事情都知道都记得,但若是论机灵劲儿,宝玉却大不似从前那么随机应变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中原因,宝钗知道是通灵宝玉失去,所以灵气也失去了。倒是袭人时常说他:“你为什么把从前的机灵都忘了呢?那些旧毛病忘了才好,为什么你的脾气却还是照旧,在道理上更糊涂了呢?”宝玉听了并不生气,反而是嘻嘻的笑.有时宝玉顺着性子胡闹,多亏了宝钗劝说,所有的事才略微的收敛了一些.袭人倒是可以少费些唇舌,只是悉心的服侍罢了。别的丫头们一直知道宝钗的贞静和平,大家都心服,没有不安静的。

    只有宝玉是爱动不爱静的,时常要到园里去逛。贾母他们怕他招受寒暑,就不太愿意他在园子里走动。亲戚姊妹们,薛宝琴已回到薛姨妈那边去了,史湘云因为史侯回京,也接回家去了,又定下了出嫁的日子,所以不大常来贾府,只有宝玉娶亲那一日与吃喜酒这天来过两次,也只在贾母那边住下,为着宝玉已经娶过亲的人,又想自己就要出嫁的,也不再能像从前一样诙谐谈笑,就是有时过来,也只和宝钗说话,见了宝玉不过问好而已。

    邢岫烟却是因迎春出嫁之后,便随着邢夫人过去,李家姊妹也另住在外,即使是跟着李婶娘过来,也不过是到太太们与姐妹们处请安问好,即回到李纨那里略住一两天就去了。所以园内只有李纨、探春、惜春了,元妃和王夫人去世后,家中事情接二连三,也无暇顾及太多。

    却说贾政那边,有一天,贾政在公馆里闲坐着,见桌子上堆着一堆字纸,贾政一一看去,看见刑部一本:“启禀陛下,有金陵籍行商薛蟠——”

    贾政看了薛蟠二字,便吃惊道:“了不得,已经写了奏折了!”于是他用心的看下去,只见上面写着”薛蟠殴打张三,导致张三身死,捏造了口供,才判成误杀。”

    贾政一拍桌子,惊道:“完了!”

    只得又看,底下是:京营节度使称:薛蟠的祖籍在金陵,经过太平县的时候,在李家店住宿,与店内的张三本来是素不相识,薛蟠命令店主备酒,邀请太平县的县民吴良一同饮酒,叫当班的张三拿酒.因为酒不好喝,薛蟠让张三换上好酒,张三说这酒已经卖给了薛蟠,自然是不能换。薛蟠生气,于是将酒壶照着张三的脸扔去,没成想这扔酒壶的力道太大,刚好在张三低头捡筷子的时候,打到了张三的脑门,张三流血过度而死。店主来不及救治张三,于是向张三的母亲告知了此种情况,张三的母亲张王氏过去看她的儿子,看见儿子已经死去,于是禀报给县衙,仵作验伤之后,看出薛蟠真的是因为扔酒壶失手,误伤了张三,导致张三身死,于是将薛蟠按照过失杀人来判。《斗杀律》规定:“互相争吵是斗,打架是殴。必须是没有争斗的情形,才可以按照过失杀人来处理。

    以下注着”此稿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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