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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奏折

    贾政又翻了翻案台上其他的奏折,偏偏没有接着这一本写下去的,贾政心里非常害怕。.

    且说薛姨妈为了薛蟠的这件人命官司,在各个衙门那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才将这件案子定成了误杀,原本计划着将自己家的当铺卖掉,折成钱,用银子来赎罪,没想到刑部不答应,薛姨妈又托人花了好些钱,总是不中用,依旧给薛蟠定了个死罪,在监狱里管着,等候秋天的大审.薛姨妈又生气又心疼,日夜只是哭,睡不着觉.

    宝钗时常过来劝解,说:“哥哥本来就没有造化.承受了祖父的这些家业,就应该安安顿顿的守着过日子.在南边已经闹的不象样,光是香菱那件事情就了不得,因为仗着亲戚们的势力,花了些银钱,这算白白打死了一个公子,没有去坐牢。经过这件事,哥哥就应该改过自新,做一个正经人,也应该奉养母亲才是,没有想到,哥哥进了京城,仍然是这样.妈妈为他不知受了多少气,哭掉了多少眼泪。给他娶了亲,原本想大家安安逸逸的过日子,不想命该如此,偏偏娶的嫂子又是一个不安静的,所以哥哥躲出门去,没几天就闹出人命来了。妈妈和二哥哥也算不得不尽心的了,花了银子不算,自己还求三拜四的,可是没办法,也算哥哥命里注定是这样,自作自受。养儿女是为着自己年老的时候有个依靠,即使是效人家,还要靠自己去赚一碗饭,来养活母亲,哪里有将现成的家业败光了,反害的老人家哭的死去活来的?不是我说,哥哥的这样行为,不是儿子,竟是个冤家对头。如果妈妈再不明白,明哭到夜,夜哭到明,又受嫂子的气。我呢,又不能常在这里劝解,我看见妈妈这样,哪里放得下心。哥哥闹了事,担心的人也不少,我求妈妈暂且养养神,问问各处的帐目.人家欠咱们的,咱们欠人家的,也该请个旧伙计来算一算,看看还有几个钱没有。”

    薛姨妈哭着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京城的官商了,从那官商簿子上下来了,两个当铺已经给了人家,银子早拿来用完了。还有一个当铺,管事的逃跑了,亏空了好几千两银子,也夹在里头打官司。你二哥哥天天在外头要帐,京城里的账目已经失去了几万银子,只好将南边的银子和住房卖掉,才够这几万两银子。前两天还听见他们说,咱们南边的当铺也亏着,因此做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娘可就活不成了。”说着,又大哭起来。

    宝钗也哭着劝道:“钱的事,妈妈担心也没有用,还有二哥哥帮我们料理。只是,这些伙计们真的非常可恨,见咱们家的势头败了,各自奔各自的去也罢了,我还听见有人说,我们的伙计还说帮着人家来骗我们的钱。可见,我哥哥活了这么大,交的人总不过是些酒肉弟兄,在危难中,没有一个是有用的。妈妈如果疼我,听我的话,就自己保重些。妈妈这一辈子,还不至于挨冻受饿。家里这点衣裳和物件,只能给嫂子,那是没法儿的了。所有的家人婆子,也没有人是忠心的,就叫他们回家去吧,不用跟着我们了。只是可怜香菱苦了一辈子,只能跟着妈妈您去过。实在少什么,我要是有的,还可以拿些过来,我想宝玉也没有不依的,袭人也不是个坏心的,知道了我们家的事儿,还为我们哭。宝玉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太着急,如果知道真相,恐怕也要吓得不得了。”

    薛姨妈不等薛宝钗说完,便说:“好姑娘,你可别告诉宝玉。他如今的病才好了些如果因为我们家的事儿,让他疾病了,不但你会添一层烦恼,我就越发没了依靠了。”

    宝钗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直没有没告诉他。”

    若说宝钗的嫂子、薛蟠的妻子金桂,如果是薛蝌在家,她便抹粉施脂,描眉画鬓,奇情异致的打扮收拾起来,不时的从薛蝌的房间前走过,或者故意咳嗽一声,或者明知薛蝌在房间里,却偏偏要问房里何人。有的时候,她遇见薛蝌,便娇娇痴痴的问寒问热,忽喜忽嗔。丫头们看见,都赶忙躲开,她自己也不觉得,只是一意一心想要让薛蝌爱上她。但是,那薛蝌却只是躲着,有时遇见,也不敢不与之周旋一二,只是因为怕她撒泼放刁。加上金桂被薛蝌迷住了,越瞧薛蝌就越爱,越思念薛蝌,就越是患得患失,哪里还看得出薛蝌对她是否有情。她看见薛蝌有什么东西都是托香菱收着,衣服缝洗也是香菱去做,两个人偶然说话,她来了,就急忙散开,于是便吃醋,想要骂薛蝌,却是舍不得,只得将一腔的恨都发在香菱身上.却又害怕闹了香菱,便得罪了薛蝌,于是反而弄得隐忍不发。

    薛家算是彻底的拜了,乌烟瘴气,一团乱麻。

    这一天,才五更天,天蒙蒙亮,贾琏就起了床,准备去总理检点太监——裘世安家,为的是打听一些事务。

    因为太早了,他看见桌子上有前一天送来的手抄的报告,便拿起来翻着看。

    第一件事情是有关云南节度使王忠的一本奏折,奏折上写着:近日,查获一起偷偷携带神枪火药出边境的事,共有十八名人犯,为首的一名,名字叫做鲍音,据他所说,他是太师镇国公贾化的家人。

    第二件事情是苏州刺史李孝上奏的一本奏折,参劾的事情是:有人纵容家奴,仗着自己的权势,凌辱军民,导致因奸不遂,并且杀死节妇一家人命三口的事。凶犯姓时名福,自称是世袭三等职位头衔——贾范的家人。

    贾琏看见这两件,发现都与姓贾的人有关,心中早就不自在起来,想要看第三件,又害怕晚了,不能见裘世安的面,因此快速的穿了衣服,也等不得吃东西,敲此时平儿端上茶来,他喝了两口,便出来,骑上马走了。

    王熙凤那边,平儿正在房间里收拾换下的衣服。此时凤姐尚未起来,平儿于是说道:“今儿夜里我听着奶奶没睡什么觉,我这会儿替奶奶捶着,好生打个盹儿罢。”

    凤姐半日不言语,平儿料着凤姐是打算打个盹了,于是便爬上炕来,坐在王熙凤身边,轻轻的捶着。才捶了几拳,凤姐刚有要睡的意思,只听到那边,她的女儿大姐儿哭了。

    凤姐又将眼睛睁开,平儿向着那边叫道:“李妈,你到底是怎么着?姐儿哭了,你到底拍着他些.你也睡得太死了。”那边李妈从梦中惊醒,听得平儿如此说,心中没好气,只得狠命拍了几下,口里嘟嘟哝哝的骂道:“真真的小短命鬼儿,放着尸不挺,三更半夜嚎你娘的丧!”一面说,一面咬牙便向那孩子身上拧了一把.那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了。

    凤姐听见,说”了不得!你听听,她该挫磨孩子了。你过去把那黑心的养汉老婆下死劲的打她几下子,把妞妞抱过来。”

    平儿笑道:“奶奶别生气,那婆子那里敢挫磨姐儿,只怕是不小心,错碰了一下子也是有的.这会子打她几下子没关系,明儿叫她们背地里嚼舌根,倒说我们三更半夜的打人。”

    凤姐听了,半日不言语,长叹一声说道:“你瞧瞧,这会儿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明儿如果我要是死了,剩下这小孽障,还不知他们会怎么样对待她呢!”

    平儿笑道:“奶奶怎么这么说!大五更的,何苦呢!”

    凤姐冷笑道:“你哪里知道,我是早已明白了,我也活不久了。虽然只活了二十五岁,人家没见的也见了,没吃的也吃了,也算全了。所有世上有的,我也都有了。气也算赌尽了,强也算争足了,就是寿字儿上头缺一点儿,也罢了。”

    平儿听说,不由得落下泪来。

    凤姐笑道:“你这会儿不用假慈悲,我死了你们只有欢喜的份。你们一心一计和和气气的,省得我是你们眼里的刺似的。只有一件,你们如果知好歹,就疼我那孩子就是了。”

    平儿听说这话,越发哭的泪人似的。

    凤姐笑道:“别哭了,我哪里就死了呢。哭的那么痛!我不死还叫你哭死了呢。”

    平儿听说,连忙止住哭,道:“奶奶说得这么伤心。”一面说,一面又捶,半日不言语,凤姐又朦胧睡去。

    平儿方下炕来,只听外面有脚步的响声。原来是贾琏去迟了,那裘世安已经上朝去了,没遇见他,只好回家来,心中正没好气,进来就问平儿道:“那些人还没起来呢么?”

    平儿回说:“没有呢。”

    贾琏一路摔帘子进来,冷笑道:“好,好,这会子还都不起来,安心打擂台打撒手儿!给我倒碗茶来!”

    平儿忙倒了一碗茶来。原来那些丫头老婆们见贾琏出了门,于是就又睡了,没想到贾琏这个时候回来,不曾预备热茶。平儿便把冷茶温了,拿过来。

    贾琏生气,举起碗来,哗啷一声摔了个粉碎。

    凤姐惊醒,唬了一身冷汗,嗳哟一声,睁开眼,只见贾琏气狠狠的坐在旁边,平儿弯着腰拾碗片子呢。

    凤姐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问了一声,半日不答应,只得又问一声。

    贾琏嚷道:“你不要我回来,叫我死在外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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