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三）
三
“我来吧！”
经过我这么一喊，原来嘈杂的群众霎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涌起了更大的讨论声：
“这个人是谁？”“我没见过她。”“她行吗？”……
辛元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便弯下腰去。
“这样不太好吧。”他小声说到“哪有神明自己为自己的祭典跳舞的啊。”
我对他笑了笑，说：“放心吧，只要我不在意，大家同意，我就能跳。管他好不好的。”
三奶奶听见了我那一嗓子，就停了下来，问旁边的人是哪个人喊的。那个人说“不知道，从没见过她。”
三奶奶在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个山上来的“隐士”。她吩咐完旁边的人，就折回头去，走到我面前。
“哦，原来是您啊。我刚才听见你好像说你想跳祈舞。”她问到。
“是啊，是我说的。”我回答到。辛元又扯我的袖子，我拍了拍他，意识他别拽了，我的袖子要掉了。
她打量我一会儿，又让我转了个圈，说道：“脸蛋和身段到是不错，年龄也看起来正好，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记下动作来。”
真的吗？我看起来很年轻~我第一次听到比我小的人夸我年轻哎~虽然她已经是个老太婆。
“当然……，不，我应该能记住，我以前在城里也学过一部分其他的舞。”我本想说当然，我都看了一百多年了，能记不住吗。可是不能说，我只有尴尬的笑了一两声。
她又瞄了几眼我僵硬的嘴角，想了一会儿。“你在这跳一段，我考虑考虑。毕竟我们没有让外乡人跳过祈舞”
“在这跳啊？”我指了指地面。
“嗯，不然呢？”她回答道。
“好吧”我妥协了。
“大家让一让。”我推开四周的人，让出一块空地。
“辛元看好了，我要跳舞了~”我在辛元耳边说。
“嗯。”辛元点了点头，但哭的红肿的眼睛里还是有一点担心。
我走到空地中央，便起舞。
素衣缥缈，青丝飞扬。回眸一笑，朱唇一翘，引起一片荡漾。
舞毕，转眼看周围人群。呆的呆，痴的痴，口水流了一地。辛元看的也目不转睛的，我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美吗？”
“嗯嗯。”辛元边笑着边眯着他还是红红的眼说。
小姑娘还不错，三奶奶心里想着。
“好了好了，大伙都散了吧。”她招呼着人群说道。我听见人群里还有几个讨论着刚才的细节，聊得津津有味。
“跳得不错，待会跟我来，我带你熟悉一下动作。你就别上山了，明后天都得训练。”三奶奶对我说。
辛元说“那怎么行？她可是……”
我捂住辛元的嘴，把他拉到身后。
“什么可是？”三奶奶问。
“没什么，没什么。那我住哪？”我问道。
“我看你和辛元挺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和辛元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三奶奶看着我和辛元说。
我回过头问辛元：“可以吗?辛元。”
“我没关系，你呢？”辛元说。
“我很想去。这样，你去村口等我，我跟三奶奶练完了，就去村口找你。”我对辛元说。辛元答应下，揉了揉眼就走了。
“咱们也走吧。”三奶奶带着我向村东边走去。
在路上，我们聊了好多有的没的。什么祭典的流程啊，和一些她年轻时跳祈舞的事。都是一些我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就没仔细听。她看我心不在焉的，也不好意思说我什么。
快到尽东头的时候，才到了三奶奶的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一路上路过的人家的院落大一些。
她首先递给我两段长长的红绫子，然后就开始教我。我虽然每年都看，动作记得也挺熟的，但是自己跳就是累。我和她在院落里仅对了一遍动作，太阳就西下了。以前我看的时候也没觉得很复杂，但真跳起来就累死了。我有点后悔了。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时，累的满头大汗的。
她见我累的那个样的，就对我说：“行了，今天就练到这吧。快点回去吧，辛元还在等你呢。”
我收起红绫子交给她，告了别后就走出了门。
等我来到村口，天边的太阳就只剩最后一丝了。辛元看见了我，就对我招着手。我累的快虚脱了，就很虚弱的对他招了招手。他见我这样，就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没事吧？祈愿。”
“嗯，没事。就是太累了，有什么吃的吗？”我问他。
“有，我在等你的时间，在家里做好饭了。”他回答道。
我们回到辛元的家里，天色就完全黑了。辛元家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我进门后就直奔着那不大不小的床去了。“咚”一声，我倒在了床上。
“啊，辛元你家的床真硬。”我坐起来，揉着头上被摔的地方说。
“额，摔疼了吧。”辛元抱歉的笑笑“我家里没有软卧，你就凑和一下吧。”
“没关系，硬床也挺好的。”我想起来了，这又不是山上我的房子，那能一进门就倒啊。
“快起来吧，开饭了。”辛元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拿了些素菜出来。
我便起身，走到一张简陋的桌子旁边。
“家里没什么好的，这算是我拿手的了。快吃吧。”辛元把菜向我这边推了推。
我尝了一口，真好吃。“我是兔仙，我就喜欢吃素菜。说真的，你做菜不错。”
辛元挠了挠头，有些害羞。“那就多吃点吧。”
“你也吃。”
……
虽是素菜，但辛元做的菜确实不错，也许是非常饿的缘故，我吃了不少。在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他今天上山是去干什么了。他回答道：“是去看樱花了。”他还说昨天刚帮忙和大家一起播完种子，今天早上就去赏樱放松一下。但没想到遇见了我。还聊了好多，如今已经记不大清了。
到了晚上，我和辛元都睡的很香，不过在一个床上有点挤。一开始他死活不在床上睡，非要我在床上睡，自己铺草席。我想他是孝，他在床上睡，但他不愿意，于是我就威胁他，如果你不在床上睡觉，我也不在床上睡觉。到后来我们让来让去，就变成都在床上睡了。
就像这样，我和辛元度过了清明节祭典前的几天。每天都累的要死要活的。
终于到了祭典前天傍晚，三奶奶叫我去试了试跳祈舞时要穿的衣服，顺便洗了个热水澡。裙子是月季红的一套裙子，和往常祭典的样式一样，宽大的袖子，飘逸的裙摆。我认为不错，辛元说很好看。他还说我穿红色很漂亮。
快要黑天时，我和辛元拿着裙子回了家，早早的就睡了。我们都很期待明天，我期待是因为我明天就要跳祈舞了，自己给自己跳祈舞比较新奇。而另一个原因就是辛元说到明天祭典就把我帮忙挑的发带送给他喜欢的人。我很好奇是谁。辛元也许是在期待明天就可以见到他喜欢的人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