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冰冷的心
以为自己死去了，但是又活过来的北宫小瓷表情僵硬地在管家西漓夜的注目下，走进了书房。
似乎，今天西漓夜的目光有些不同呢，似乎格外复杂，冷绝中带着一点点惊奇。
是惊讶她竟然活下来了吗？
还是因为被白色绷带，整个人弄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脖子？
北宫小瓷抚摸着脖颈的白色绷带，苦笑一声。
那伤口，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深深的两个孔，流了身体三分之一的血，那些医生个个在惊叹着，流了那么多血的北宫小瓷，竟然还能活着醒来。
是因为从小便习惯了像蚂蚁一样地活着，所以命才会这么硬吗？
怎么也死不了？
医生们似乎签了什么协议，都没有人敢问这奇怪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伤口，是北宫小瓷用什么奇怪的手法自杀造成的吧。
有人会用尖牙插进自己的脖颈里，试图血流而尽的自杀方式么？
不得不说，北宫暮曳的手段，很强大。
有时候，北宫小瓷都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危险的男人身边了。
她胡思乱想着，同时鼓起勇气推开了书房的门，在门微微敞开的刹那，那个坐在书桌前，神态冷硬的男人，面容慢慢浮现在她的瞳孔中……
虽然北宫小瓷推开门的声音很轻，但是这种闯入感依然还是引起了书房内的人的注意力。
正在批示文件的北宫暮曳慢慢抬起头来，那双狭长的眸子刹那间就散尽光华，波光潋滟，隔着很远的地方，看向北宫小瓷。
那双眼睛里，太多意味深长。
北宫小瓷在心底苦笑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碧色的眸子，银色的长发，再加上那惨白的脸，单薄的身体，还有包裹的白色绷带，简直像一缕幽魂，醒来就莫名其妙飘到了这里，这个男人的面前。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在这样的目光下，北宫小瓷的心有冷然，但是依然紧了紧拳头，走了进去。
北宫暮曳没说话，重新低下头，直到都批示好了所有的文件，这才放好，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淡淡笑道：“好点了吗？”
北宫小瓷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面容淡淡道：“你这是想问，我还没死吗？”
“你竟然没有逃跑，让我很意外呢。”北宫暮曳站起来，走到北宫小瓷的身边，微微弯下身，和她眼对眼，脸对脸，如此认真地凝视着。
北宫小瓷只觉得面前的空气一下子都被抽离了，难以呼吸起来。
“我、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比起被抓回来，好好呆在这里不是更好么？”北宫小瓷强迫自己冷静，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微讽道。
北宫暮曳似乎看够了，站直身体，自然地拉起她的小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这是干什么？”一向淡定冷漠的北宫小瓷，难得有些慌张，努力地想挣脱，可是却发现他的手火热而强硬，如铁一般紧紧禁锢着她，怎么都无法挣脱。
“这里有一份文件，签了吧。”
“是什么？”北宫小瓷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文件，低声问道。
“是结婚协议。”
“什么？”北宫小瓷愕然低喊，拿起这些文件的手指，也因为捏紧过度而微微泛白。
她皱着眉，迅速浏览完这结婚协议上所有条件以及内容，越往下看，脸色越苍白……
随即，她放了下来。
“我、我们不是父子么，怎、怎么可以……”北宫小瓷脸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有些飘。
她站了起来，站的很直，就这样看着斜靠在沙发上，威胁又慵懒的男人，低声道：“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经过昨夜的男人，面容似乎非常的红润泛光，心情也不错。
“我的血……”
“你的血很甜，我很喜欢。”男人抢过她的话，直截了当道。
北宫小瓷苦笑，“我不是命硬到，每次被这样，都能好好活着的人。你另请高明吧。不管是结婚，还是吸血，你都请别人去吧。”
北宫小瓷一口气说完，就往外走去。
真不该对他有什么期盼之类的念头。
昨夜那个吻，算是祭奠最后的一丝心存眷恋吧。
“谁准你走的？”
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腕。
用力一挣，北宫小瓷整个人就被往回一拉，额头撞在那坚硬的胸膛上。
她一只手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另外一只手，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某人的霸道。
她忿忿地抬起头来，瞪着双眸看他，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他危险地眯起双眼，眼尾越发往上勾去，“你以为，在你知道所有后，我会让你自由地走出去？”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北宫小瓷也危险地眯长了双眸，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要么签字，要么……”他替她撩起长发，唇落在她的耳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阴冷道：“死。”
就知道会这样！
北宫小瓷咬着下唇，目光越来越冷。
她最恨人家威胁她。而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威胁她，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后悔。
北宫小瓷咬着唇看着他，之前想来告诉他的话，全都吞入腹中。
看了很久，北宫小瓷突然扑哧一下淡淡笑了起来，北宫暮曳愕然地愣在那，似乎有些不解，不解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北宫小瓷笑的很轻很薄凉，眼中没有笑意，甚至一分感情都没有。
“我签。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何是我？”北宫小瓷看看自己小小的身体，冷笑道：“该不会您是专门喜欢玩孝的性~变态吧。难道，我这未成年的身体，也能取悦您？”
北宫小瓷看似恭敬有礼，实则讽刺挖苦，北宫暮曳的整张脸都渐渐沉了下来。
“在你十六岁之前，我不会碰你。成年之日，便是我们履行夫妻义务之时。”
“义务？”北宫小瓷道：“这个称呼，似乎没有包含任何感情。没有感情，何必娶我。”
北宫暮曳笑了，“你对我来说，只有两个用处。一是每月十五让我饮血。二是……你的处子之血。而结婚，只是完成这些的附属品而已。”
北宫小瓷咬唇，还真是讽刺，就不知道，到他所谓的成年那日，他还活不活着了。
她身上的毒血，会让他丧命。只不过，不知道他能支撑到何时，何日会死去……
况且，北宫暮曳永远都不知道，她根本早已成年，而且永远都长不大。所以他所说等她长大，到十六的话语，根本是句空谈。
“你觉得，我能活到十六岁么？为何，偏偏要我的处子之血，天下那么多女人愿意为你献身，为何要我？”
北宫暮曳的双手，突然掐上她的下颚，冷冷道：“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若想你这条命活得久一点，那么，你最好向上天祈祷，你知道的秘密少一点。”
北宫小瓷看着冷漠的他，眼中有些失望和哀伤，但是，更多的是不屈的倔强，她咬着泛白的唇，发狠地挣脱他的钳制，“北宫暮曳，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今天的一切！”
北宫暮曳却轻佻诡异地笑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的声音，很好听。今后，记住了，只准喊我的名字。”
他很喜欢她喊他名字时的口音，有种奇怪的诱惑力。那舌尖漫出的音调，像在弹奏乐曲。
北宫小瓷嗤笑一声，“北宫家族族长不仅要娶自己的孩子，而是是养子。不知道传出去，北宫家族在上流社会中，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来。”
“乖。回去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会吩咐管家炖补品给你。”他的波光荡漾，带着某种致命的魅惑，“其他的事，我会完全处理好。”
这些温柔的话语，听在北宫小瓷耳朵里，仿佛是主人对宠物所说的话，因为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供血，让他吸。吸完她继续补身子，补好他继续吸，而她，就像一个填充器。真是残忍而直白的事实。
北宫小瓷被迫重新坐到沙发上，在那些文件上签下名字。
才签好，她就踉踉跄跄地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知道我今天早上我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吗？”
小瓷的脚步在门口停下，“什么？”
北宫暮曳冷中带笑道：“如果这一次我喝下你的血，你还是没有死，那么，你从今以后便是北宫家的人。”
“呵呵，那么……”北宫小瓷没有回头，淡淡道：“没有死成，真是我今生最倒霉的一件事。”
听到她的喃喃回答，北宫暮曳的目光，冷得冰霜遍布，刹那间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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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小瓷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书房，关上书房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北宫小瓷踉跄一下，整个人退后几步，整个背都抵在了门上，才平静了几分。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镇静，摇椅晃地走向楼梯口，正准备抬脚下第一步，一阵阵眩晕袭来，北宫小瓷努力平衡自己的身体，又咬住唇，强迫自己清醒，可是睁开眼，还是发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一片一片的黑铺天盖地而来，席卷自己的所有感知和世界……
脚下一软，北宫小瓷一脚踩空，整个人平衡失去，直接从第一个台阶就踩空跌落下去，就像一个没有尽头的世界一般，北宫小瓷只觉得疼痛再次袭来，自己的所有骨头错位，所有鲜血倒流，甚至五脏六腑都开始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