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情感走私
几天后,囡英呕吐酸水,这可是一种症状,囡英隐隐地感觉怀孕了。古槐花是过来人,当然也知道。但她毕竟不是医生,还不能肯定。
一周后,囡英在单位请了假,由古槐花陪着她到县里的妇幼保健院检查,证实的确怀孕了。医生为她保密,她到底是未婚先孕,可是一件丑事,不能张扬。
医生说,从检查情况来看,只有一个月时间,可以引产。
囡英犹豫了,她经常拜佛念经,明白引产无异于杀生这个道理。杀生就是造恶业,她不想种下杀生的因,将来蒙受造罪的果。她把这个想法跟母亲说了,母亲是在家居士,当然没有异议。可是囡英要是真的在没有出嫁的情况下把孩子生下来了,则是一件伤风败欲的事。
古槐花心里清楚:女儿和任何男人无染,只被追她的田雨强奸过一次,她肚里的“毛毛”肯定是田雨的。
对这件事,不断呕吐的囡英心里没辙,问母亲该怎么办?母亲说,既然不引产,肚里的“毛毛”就得生下来,生下来就找田雨,他们家不可能不认。她这个想法没有错,和女儿一起出了医院,她就传话给城北居委会说,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还得上访。
城北居委会干部都感到惊讶,电话告知田副县长的妻子何世娇,她不敢怠慢,找来儿子谈解决的方法。
儿子一口应承,既然是这样,我就娶囡英为妻,反正我喜欢她。娶她之后,再生了“毛毛”,不就名正言顺了?何世娇考虑,也只能这样。但心里有个疙瘩,囡英太有个性,她不一定应允。何世娇又想出一个试一试囡英的办法,看她到底接受不接受自己的儿子。
正值初夏季节,遍地绿叶成荫子满枝,充满了香甜的希望。一天,城北居委会一名干部送一袋要熟未熟的李子给古槐花,说是田雨买的,请转送给囡英吃。怀孕的囡英肚子渐渐变大,正想吃酸,吃起来有滋有味。
古槐花听那名干部说的话有弦外之音,之后便对女儿说,囡英啦!看来那个田雨还是惦记着你。
囡英正吃着酸涩的李子,突然一蹙眉说,我讨厌他,他太卑鄙,竟然指使裴伙达在饮料里下迷魂药让我喝……
古槐花立即打断女儿的话,囡英,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木已成舟了。看来,你和田雨还是有缘分,要不,他怎么单单追求你嘞?凭他爸爸是县级干部的条件,什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追不上?
囡英犟嘴,我不媳,更不媳男人养我。古槐花语重心长地说,囡英,你天天念佛,人要有善念,得饶人处且饶人,尽量原谅人家为好。再说人是可以调教的,田雨也不例外。假如你不接受他,怀的“毛毛”又不引产,以后生出来了,不说败坏门风,孩子没有爸爸,对孩子的成长非常不利。一个没有父爱或者母爱的孩子,思想容易变态,很难调教,调教不好自己的孩子也是造孽呀!母亲一番话,说得囡英沉默了。
古槐花知道囡英默认了自己的意见,便去撮合。她找到城北居委会一位女干部,就囡英的现状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那位女干部迅速向正在上班的田雨挂了一个电话。
田雨未等下班,就请假离开单位,立即到县政府去爸爸要那辆蓝色轿车钥匙,打算像先前一样,每天接送囡英。现在接送的理由更充分呢,因为囡英怀上了他的“毛毛”。虽然以前被人说得很难听,是他耍手段强奸囡英播下的种,但是现在囡英愿意接受自己,那件事即使错,也算错出了一段正确的姻缘。
田雨兴高采烈地来到县政府,他的爸爸田副县长正在开会,散会已是中午12时。从会场出来的田副县长一眼就看见会议中心大楼前台阶下的儿子,便问他站在这里干什么,田雨直截了当地说,要车钥匙。田副县长蹙眉瞅着他哼一声说,你开车干什么?一开车就干坏事,车钥匙不能给你。
田雨知道当副县长的爸爸不给他车钥匙是不信任他,再怎么求也枉然,弄得不好还会招来一顿训斥。想到此,他转身离开,但要车钥匙的事并没有放弃,只好回去找母亲。
母亲同样不信任田雨,可是她不“官僚”,买些礼品亲自到囡英家里去了一趟进行了解,才知道田雨所言属实。
晚上,丈夫回家,她替田雨要回了车钥匙。从此,田雨几乎每天开着那辆蓝色轿车接送囡英上下班。之后囡英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们择一个吉日办了喜事。奇怪的是婚宴刚过,客人还没有走完的那天下午,囡英就在县城沁园春家居的一间洞房里生产出一个男婴。
临盆时,闹着要吃喜糖的孩子们见囡英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都十分惊诧,纷纷从拥挤的洞房里退出来作鸟兽散。
只见初当婆婆的何世娇叫来接生婆一起走进洞房,然后合上房门,再之后,就听见婴孩啼哭,过了短短数分钟,已然当婆婆的何世娇就升格为抱孙儿的奶奶了。
几天后,何世娇就喜滋滋地对奶着婴孩的媳妇说,我给这宝贝孙子想好了一个名字,叫田园富,看行是不行?
媳妇拿不定主意,叫她向孩子的爷爷征求意见。何世娇很自信地说,这个名字好,有一种寓意,寓意我们田家世世代代拥有肥沃的田园和富贵的生活。
媳妇沉吟一阵,发表意见,可是我们田家根本没有耕田种地。
何世娇出自书香门第,有些文化涵养,她说,你不能这么死板地考虑,田园生长谷物,如果将它人文化,就是人们赖以生存的象征,再加上一个富字,便有厚重感。这个名字我不是随便取的。
囡英也算有文化底蕴,婆婆的一番解释,她听得入神。不料,忘记给孩子端尿,屁股上的一块托片(布条)尿湿了,她尚且不知,直至尿液浸过托片沾湿了裤子才发现。
她阿的一声叫起来,何世娇麻利给孙儿擦干屁股,换一条干净的托片。见囡英微皱着眉,便逗趣地说,莫焦急,这是财喜,田园富这个名字取得好。
囡英勉强地笑道,谁媳这种财喜?把我搞一身臊味。于是将怀里的婴孩递给何世娇说,妈,您抱一抱,我去换条裤子。何世娇说,好嘞!裤子换了丢给我一起洗。
何世娇几乎每天都忙着换洗尿片,还要连带浆洗媳妇换下的脏衣服,因为坐月子的媳妇不能下冷水,她任劳任怨的,时间久了,也吃不消。
在孙子满月的前两天,何世娇因过渡劳累晕倒了,当即送往医院。田园富换下的屎尿片一时没有人洗。田雨洗了几次就不愿干了,说是要去找一个保姆过来,可是一时没有请来。囡英看那脏物多了,不洗净晾干,孩子再次尿湿了就没有换的。她只好将孩子放在摇窝里睡了后,自己动手浆洗,哪怕坐月子未满,身子虚弱,也顾不得。
不久,囡英就落下了浑身筋骨酸痛的毛病,尤其是下雨天她难受得叹气掉泪,催丈夫开车送她上医院。
丈夫开始凭着对妻子的浓情蜜意,对她关照特别到位,也很卖力。时间长了,妻子经常筋骨酸痛,严重时还要住院照顾,慢慢地他就耐不得细烦了。而且情感走私,被自家几岁的孝无意中说出来。
那次,田园富蹭到囡英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妈,我今天坐在爸爸的车里,车上的阿姨给糖我吃了。囡英非常敏感,问孩子可认识那个阿姨,田园富摇头。待会儿又说,我还看见爸爸咬阿姨的嘴唇,阿姨不叫痛,还笑哩。
听到这里,囡英分外气恼。她产生联想:孩子的爸爸不是咬阿姨的嘴唇,而是与阿姨亲嘴,只是孩子太小,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