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罪无可恕之敌！兄与妹的复仇（2）

    ——咣咚！

    心脏猛然撞击胸腔，毫无预兆的头痛与呼吸困难袭击了银发青年，让他不禁弯下了腰。“姐夫？！”巧妤边警戒边不安地询问，但月寒已经顾不得回应她。“这个是……莫非是……”他低语着踉跄后退，而被召唤来的“这个”就像迫不及待要再给他一击似的，撕碎羽毛的屏障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Giaaaaaaaaaaaa——！！”

    小山丘般的巨躯上生着七个粗长的头颈，每个头上都有七支尖角和七只眼睛；四肢尖端是和牙齿同样致命的长爪；腰部和尾部有着猛禽一样的翅膀和羽毛；全身如黑夜一样黯然无光。这头令人不禁联想到《启示录》中的七头魔龙的巨怪，单凭外表就足够让看到它的普通人当宠厥。但是，月寒的反应与现场所有的目击者都不同。

    “……奇利姆（Kirimu）！！”

    听到他颤抖的声音，被叫出名字的怪物同时转过了七个头。当它看清那个俊美的面容被难以想象的愤怒扭曲了的男人模样时——

    仿佛是记起了什么往事，奇利姆笑了。

    严格来说，那绝不能算是笑容，但如果它是人类，此时的表情确实是在“笑”。

    映在奇利姆的四十九只眼睛中的，是一个悲痛欲绝地跪倒在雪地上、怀抱着年轻女子的尸体放声悲泣的青年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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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各大高校寒假期间，海牙学院——

    “这就是月寒的母校……我虽然也生在苍天市，却直到大四才由一个毕业生领进海牙学院，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呢。”

    铺着薄雪的地面被踏出轻柔的咯吱声，和一身学生装扮的月寒并肩漫步的，是位黑色长发披肩、清秀美丽的女孩。“谁会笑话你，同是苍天市人，半生都没来过这座学校的也大有人在啊。”月寒忍俊不禁，“婕妤，觉得这里怎么样？”

    “确实是个好地方，只可惜巧妤已经在别的初中读完一学期了。”名叫婕妤的女孩叹了口气，遗憾之情掩不住她眼中的憧憬，“如果她能代替我这个无福享受的姐姐，来这里读书多好……”

    这天，读大四的月寒应苍后邀请，带着同校同级的女友安婕妤回母校探望。苍后因临时有事不在校内，两人便按他的安排先四处散心打发时间。“以巧妤的成绩，报考这里绝对没问题；我们都快毕业了，经济方面你家应该也承担得起……”银发青年奇怪道，“伯父伯母没考虑过让她进海牙学院吗？”

    “其实啊，爸爸妈妈是觉得——”

    突然袭来的地面震颤和远雷般的怪声打断了婕妤的话，接着无端一阵阴风掀起漫天雪粒，吓得她顿时僵住。“怎、怎么了？”婕妤一把抱住男友的胳膊，月寒边安抚她，边匆匆感知了一下风中裹着的气息，自己却也跟着惊呆了。

    这股从未感受过、让人寒毛直竖的不祥凶气是什么？！

    然而他没时间细想了，脚下再次传来震动，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粗野地踏着大地前进。声音来自中央花园后方，以目前的速度估计，对方用不了太久就会出现在视野里。“……婕妤。”月寒让女友转向自己，严肃地叮嘱她，“往校门的方向跑，尽快找座教学楼躲好，在我联系你之前绝对不要出来，现在快走！”

    “那你留下来做什么？还要……‘战斗’吗？”

    “即使不再属于这里了，我也仍是个骑士；如果来者真是企图危害海牙的‘敌人’，我更不能袖手旁观。”被赐予“冰镜”称号的青年微微一笑，“相信我，婕妤——为了保护你和母校，我不会打输的。”

    紧咬着嘴唇的婕妤尽管看上去快要哭出来，终于还是转身迅速跑了，月寒则沿着中央大道奔向花园。他刚跑到半路，远处的树林就被猛然撕开，一个滑翔机般的怪物洒下巨大的阴影和漫天羽毛，以压碎一切的气势重重落在了他眼前。

    “……七个头的……龙？”

    由于敌人的外表过于不真实，连担任过“牙之御座”的月寒都被震得动弹不得。怪物用几十只暗红的圆眼俯视了他片刻，胸腹部慢慢鼓起，仰起七条脖颈，似乎想发出威慑的咆哮——

    “安静，奇利姆（Kirimu），我们今天不是来大闹的。”

    一个懒散的女声突兀地响起在怪物头顶，它立刻闭起嘴并不情愿地垂下头，好让主人现身。月寒马上将临时召唤出来的冰刺全部指向那里，岂料登场的是一个态度悠闲自得、感觉上却比她操纵的怪物更加诡异和危险的女性。

    长及膝盖的黑色皮衣包裹着修长的身材，整张脸上覆着华丽到夸张的威尼斯面具，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宛如青金石的眼睛。她单手提起大衣下摆，优雅地向银发青年行了个礼：

    “很高兴见到你，宇文家族引以为傲的其中一位守护战士——我们是来自‘钢铁神宫’的使者。”

    这几个字顿时让月寒倒抽一口冷气。“钢铁神宫……还有这种怪物？”他惊愕不已，“四年过去了，这个邪恶组织竟依然健在吗！”

    “哎呀，刚才那句失礼至极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喔。”

    面具女子打个响指，奇利姆的三个头立即露出利牙朝月寒咬来，他急忙向后跳去，同时指挥冰刺射向它的眼睛，成功躲过了第一击。“报上你的名字和来意！”月寒吼道，“别以为寒假期间这里没有‘骑士’驻守就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回应，但巨兽的七个头一起攻了过来，看来操纵者根本无意回答。“好吧……”月寒一面拉开距离，一面掏出战徽变化为武器，“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在雪地里挑战‘冰镜骑士’的后果是怎样的！”

    毫无预兆地，奇利姆脚边堆积的冰雪变成了数支锐利的长矛，自下而上朝它和面具女子射去，却见巨兽身形一晃，眨眼间便离开攻击有效范围，又以惊人的快速绕到月寒身后重新扑来。“可别因为奇利姆身躯巨大就小看它的速度，骑士先生。”女子懒散的笑音在寒风中回荡，“否则会死的哦！”

    过不了几个回合，银发青年就明白了她所言不虚。尽管召唤者没有动作，可孤身一人对抗这种超出想象的怪兽，月寒也没有十分把握能获胜，何况恋人此时还心惊胆战地躲在校园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前去接她。“婕妤……”全力与奇利姆进行攻防战的月寒不敢分心，但时间一长难免有疏失，奇利姆逮到一个空子，猛禽般的尖爪瞄准半空中他的背部划去——

    “哇啊……！”

    被下挥的强大力量扯落地面的月寒滚了好几圈才停住，羽绒服和厚绒衣几乎从背后被撕裂成两半，而他现在根本没有顾及这个的精力。“简直是个恶魔……”月寒硬撑着剧痛的身体重新站起来，对死亡的恐惧、不甘落败的好胜心和对敌人的憎恶，在他年少气盛的心里汇成一团烈火，也让他头脑一热之下，终于决定拼命一搏。谁知，就在他采取相应的行动前——

    奇利姆的注意力突然从月寒身上离开了，它伸展着七条脖颈四处张望片刻后，其中一个头凑近操纵者，开合着双颚似乎在说话。“哦~这里还有别人？”面具女子兴趣缺缺地耸肩，“不是异能者就没必要理会……等等，你说什么？”

    终于得到片刻喘息之机的月寒因为紧张和疲惫，脑子的反应慢了半拍，就在他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面具女子起身与巨兽转向同一方位，用冷酷的口吻说道：

    “你肚子饿了的话也没办法——去把‘TA’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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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它……就是这家伙……把婕妤……！！”

    银发青年的话语颤抖得听不清楚，但对巧妤来说足够了。“七个头的怪物……和姐夫当年说的一样……”“阴阳骑士”脸色苍白如纸，太刀随着她的身体剧烈抖动，却始终没掉出主人的手心。从她周身溢出的灵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凶狠，连颜色都变成了鲜红。

    “……害死姐姐的凶手就是你吗——！！”

    伴着震天动地的巨响，两股庞大的力量在校园内爆发了。冲向四面八方的失控灵气被一个巨大半透明结界所阻挡，奇利姆、前御座和御柱少女也一起被罩在了里面。“姐夫，难道……”巧妤惊愕地环顾四周，很快明白月寒做了什么，“你准备只由我们两个来打？！”

    “这本来就该是只属于我们的战斗……其他不管是谁想来插一手，我都绝对不允许。”

    瞬间创造出结界的月寒恢复了直立姿势，圆镜“天照”也漂浮在他身旁。“这是反转‘冰结封灭阵’、不会让任何人离开其内部的‘ICEUROBOROS（冰之衔尾蛇）’，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奇利姆休想接触到海牙任何一名师生。”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发颤，而是像撞沉巨轮的冰山一般不动而冷酷：

    “让我们……报仇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