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各怀鬼胎
上官想出来透透气，但是不敢离山洞太远，于是在前面的平地散步；他下了小山坡，躲在岩石后面时，忽然又有个人影闪出，上官笑了两声，从岩石后方走出，并说道：“夜兮姑娘，没想到你还喜欢跟踪别人。”
夜兮自知被人识破，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她想，既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何不挑明了说。
“上官大夫，没想到你虽然双眼看不见了，但是耳朵倒是很灵敏。”
“实不相瞒，在下的鼻子也跟别人的鼻子不太一样。”上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夜兮姑娘不会是为了考验我这个瞎子，才会故意跟踪我吧？”
夜兮顿了顿，冷哼说道：“没错，我没有这个闲工夫。”
“那……”上官隐去笑意，认真地问：“不知道夜兮姑娘有何事？”
“你究竟是谁？”夜兮直言不讳地怒问：“你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郎中，换言之，你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上官心里一沉，勉强镇定地说道：“夜兮姑娘怎会怀疑我？虽然也许你并不是我救活的，但是我施针控制你体内的毒素，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夜兮冷笑一声，啐道：“你是想杀了我吧，你说，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
上官阴郁地拉长了脸，夜兮忿忿地质问：“你找个借口把皇甫兄支开，然后拿起匕首要杀我。”
“既然你昏迷了，又如何知道？”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夜兮侧过身，踱步哼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瞎子，故意装作这样一定是居心叵测。”
上官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暂时不能惊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在皇甫兄面前揭发我？你担心什么？还是顾虑什么？”
“我何必要揭发你，我也不想与人为敌，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们，我可以担保不揭发你。”夜兮心虚地说。
“不。”上官觉出夜兮的不对劲，反而傲慢地冷笑道：“你不敢揭发我，是因为你自己也不敢曝露真相。”
“什么真相？”
“你本应该没有能力自愈，却莫名其妙地化解了体内的毒气，并且你体内一点儿残留的毒物都没有，甚至比皇甫兄还要痊愈得更快。”上官意味深长地说道：“可见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夜兮，你隐藏在皇甫兄身边，又是为了什么？你说我居心叵测，哼哼，我看你也是动机不纯啊。”
“你少血口喷人。”夜兮紧张地怒斥：“我当然就是夜兮，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夜兮。”
“是吗？”上官故意激怒她，继续添油加醋：“那你说你为什么也有法术？并且还是黑暗之界的魔法。”
“我没有。”夜兮矢口否认，咬着唇激动不已：“我没有，我就这样好了，难道我就不能自己救自己吗？”
“一开始我为你把脉，早已经了解你的体质，你跟常人无异，不可能自救。”上官咄咄逼人地说道：“除非你……”
“你住口。”夜兮怒目瞪视，气不打一处来。
“夜兮？上官大夫？”皇甫桀闻声而来，看到两人，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好在夜兮背对着上官，她赶紧平复心情，换上笑脸转过身走到皇甫桀跟前，说道：“你来了。”
上官鞠躬说道：“虽然令内已经康复，可是也要在外面多走动走动为好，所以我们二人刚才散步来到此地。”
夜兮瞥了一眼上官，强颜欢笑地说：“是啊，多亏了上官大夫，我才能苏醒，所以我得确保自己没有一点儿问题之后才能上路啊。”
皇甫桀握着夜兮，凝重地说：“夜兮，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上官知趣地说道：“你们好好谈谈，我先进去打点行囊。”
夜兮目瞪着上官离开，皇甫桀极少看到夜兮看着别人时目光如此犀利，他也看了一眼上官大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夜兮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夜兮倚靠着树干，羞涩地笑了一声，歪着头俏皮地问：“你刚才说有事情要跟我谈，现在四下无人，你说吧。”
皇甫桀舒了一口气，把残砻立在草地上，单手杵着剑柄，瞅着夜兮认真地说：“我打算上太姥山找绿婆老妖。”
夜兮一惊，抿了抿嘴唇，担忧地问：“一定要吗？虽然我不知道有多险恶，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之前那样的情况，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争斗，也不愿看到你被人伤害。”
“我不会有事的。”皇甫桀安抚地说。
“你能肯定吗？”夜兮一跺脚，负气地转身，狠狠地怒问：“你能确定你上太姥山一定不会有事？那老妖婆是个什么怪物，江湖人都一清二楚，人家知道这里是太姥山，纷纷绕道而行，可是你呢，却执意要上太姥山找绿婆老妖，你这不是成心让自己陷入危难之中吗？”
“夜兮。”皇甫桀走过去，拉着夜兮的手臂，劝道：“我上太姥山找绿婆老妖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夜兮转过来仰起头面对着皇甫桀。
“因为……”皇甫桀捧着夜兮的脸，动情地抚摸她光洁纯白的模样，她为自己担心，他能理解，可是他这么做完全也是为了她啊。
“不要告诉我，你又要为了我去冒险。”夜兮似乎看穿一切。
“上官说，绿婆老妖有一颗圣血金珠，是从岐山老祖手中抢回的。”皇甫桀充满信心地说道：“只要我抢来圣血金珠，那么瑾公主身上的那颗就能还给你了，到时候你就能想起我们的过去，拥有我们的回忆。”
“难道我们现在不好吗？”夜兮蹙眉又问。
“不是不好。”皇甫桀居高临下地说：“是我知道，你的心其实还是排斥我的。”
“我……”夜兮一时顿语，无可奈何地垂着头；皇甫桀冷静地说：“我不勉强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失去那些回忆，让你对我陌生，所以我要努力帮你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我相信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真正地在一起。”
夜兮心里抽动一下，她痛得屏佐吸，当下逃离了皇甫桀身边；为什么会心痛，她控制不住心正在隐隐作痛，她知道，每感动一次，她的魔心就会毫不留情地刺痛她；她不应该感动的，她不能被他的三言两句就感动得让自己狼狈不堪，他不值得，他说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的事实。
“夜兮，你没事吧？”皇甫桀走过去扶着夜兮，夜兮平定之后，扭头说道：“可是你上太姥山就会延误我们返回都城王宫的时间，你不担心瑾公主会在王宫里着急？”
“我相信她知道了，也会体谅我。”皇甫桀拥着夜兮，坚定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拼了命，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夜兮靠着皇甫桀的肩膀，她的心痛得她难以忍受，额头上直冒冷汗，可是她不敢出声，她不敢告诉皇甫桀，她不能再爱他了；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夜兮，现在的夜兮只有一颗充满仇恨的心，她来，是为了取他的命，是为了夺走瑾公主的龙脉。
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夜兮闭上眼，含着自己的泪水，苦涩地咽下去。
***
太姥山峭崖陡立，崖下一片毒雾遮满，深不见底；峰峦围绕的中心地带，山幽谷暗，树朽木枯，疑是不毛之地，浑然如黑夜之天，恍如到了阴司冥界，顿教人魄骇魂惊。
参天大树脚下杵立了活灵活现的腐尸，有些像是站成两排，恭迎刁老三他们返回；不久后，刁老三停下脚步，跪在树林边缘，冲着谷底的一片空地，喝道：“老三拜见姥姥。”
“哈哈……”残风卷席了乌云，从天而降，一道仿如黑色云柱悚然出现；整个谷底狂风大作，狞笑之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山谷间。
树丛里的腐尸赶紧行跪拜之礼，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刁老三一半的身子出现腐败的情况，可见他真实面目根本就是一具半腐不腐的模样。
“刁老三。”绿婆老妖并未出现，云柱停在空地后慢慢地消失，这时候空地响起了喑哑的女声：“你很少会上山，又遇到什么事情？”
“姥姥，山下来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拿着一把奇怪的剑，并且这把剑能将腐尸吸食。”刁老三据实禀报：“并且此人故意刁难，伤了我不少弟兄啊。”
“哦？”老妖婆冷哼说道：“能吸食腐尸的人，难不成是我魔皇的人？不可能，世间哪还有魔皇的人。”
“姥姥，老三说的千真万确啊。”刁老三痛苦地说：“差一点，我也被他吸食，好在及时逃脱了。”
“嗯，尽然会有魔皇的人。”老妖婆深思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如若他们上山，我必定能感应，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人。”
“姥姥，您一定要替兄弟们报仇啊。”刁老三恶气腾腾地啐道：“我已经吩咐其他弟兄，一定要将他们堵在太姥山，现在他们除了上山也没有退路了。”
“哼哈哈。”绿婆老妖凌厉地大笑道：“本姥姥好久没有吃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