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致命筹码
宫女走进门，垂首欠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夜兮姑娘，王妃娘娘让奴婢通传一声，说她就在门外候见。”
夜兮侧目盯着宫女，若有所思地问：“她怎么这回变得如此客气了？”
“奴婢不知，不过王上交代说过，如若是娘娘来探望夜兮姑娘，奴婢几个不能留下夜兮姑娘和娘娘单独相处，必须要奴婢陪同，以免……以免发生意外。”宫女小心地说道。
“我知道了。”夜兮点了点头，明白皇甫桀的用意，于是她站起来亲自走出门迎接王妃娘娘，这才符合礼数。
门开启后，掠入眼眶的女子略显疲惫，她神情恍惚，见到夜兮后双眼一亮，可是这样的兴奋很短暂，随后又恢复沮丧的面容，走到夜兮跟前，沉声说道：“夜兮姑娘，我又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夜兮受宠若惊，当下觉出王妃娘娘来时定有目的，可夜兮先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娘娘，这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屋里吧。”
“嗯。”瑾公主随同夜兮一起走进去，然而两个婢女的确守在门口也没打算离去。瑾公主自然有些不舒服，对她们叱喝：“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与夜兮姑娘说。”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禀娘娘，王上曾经交代说过，无论是谁来探望夜兮姑娘，奴婢们都不得擅自离开夜兮姑娘，以免姑娘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你……”瑾公主瞪着她们，气不打一处来。
夜兮笑了笑，平静地说：“你们守在门外就好了，王妃娘娘只是来看看我，没什么别的事情，你们不必紧张。”
“是。”宫女得令之后只好离开，不过走得不远，还是谨慎地留在房门口。
瑾公主看着两个婢女离去，不由得自嘲笑道：“看来我这个王妃果真是名存实亡了。”
夜兮转过身来看着瑾公主，恭顺地说：“娘娘，其实她们只是无心之过，您要是放在心上，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们的态度其实取决于王上对我的看法。”瑾公主冷笑一声，踱步说道：“那日，王上好不容易去寝宫看我，谁料到是为了问罪，他说我害得你烫伤你的手，我似乎罪该万死。”
“娘娘，王上真的去找你？”夜兮摇头叹息，无奈地说：“王上怎会如此多心，其实我告知王上，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他就是不相信。”
夜兮一句话将所有罪过全都推给了皇甫桀，反正瑾公主也不敢找王上理论，倒是在她面前，自己反而妄作了好人。
瑾公主注视着夜兮，认真地问：“夜兮，我好几次都厉眼怒色地对你，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难道你都不怪我？”
夜兮莞尔一笑，说道：“我为何要怪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地佩服你，我听过关于龙族公主和邪王的故事，我知道你的爱是真挚的是恒久的，你为王上的付出也让我非常的感动，所以我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爱上同一个人，你才会对我有误解，事实上我们很多方面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愿意为了王上付出所有。”
“是啊，我们是一样的，都是用心地去爱着王上。”瑾公主走上前，握住夜兮的手，噙着泪说道：“可是我做错了那么多事，现在想想，恐怕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没想到夜兮你尽然从未放在心上，今日我才知道，为什么王上会那么爱你，其实我输得很彻底。”
“娘娘，你能说出这番话，真是让夜兮好感动，不过……”夜兮转了转眼珠子，轻笑地问：“不过娘娘应该不是特意过来就为了说这段话的吧？”
瑾公主抹去眼泪，尴尬一笑，紧张地说：“夜兮姑娘，我今日来却是还有别的事情，不过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我怎会怀疑娘娘的诚心。”夜兮抿嘴笑道：“既然还有别的事情，不如娘娘就直说吧，夜兮愿闻其详。”
瑾公主见夜兮如此直接，反而弄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求人的事情她还真没做过，何况还是求一个自己心里最不愿看到的人；不过，她现在对着夜兮投降并不代表今后不会找机会反击，素姑大人说得对，忍一时风平浪静，为了素姑大人的命，她不得不低声下气。
思来想后，瑾公主在夜兮的关注中，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夜兮姑娘，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为了素姑大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过，王上将素姑大人抓了起来，本来是打入死牢，可念及素姑大人年老体迈，又加上素姑大人是曾经的功臣，所以才从死牢转为囚禁，可我知道，王上这一次难平怒气，他不会放过素姑大人的。”
夜兮微微蹙眉，听了瑾公主的话，有些不解地问：“娘娘，素姑大人为何会被王上囚禁？究竟素姑大人做了什么事情，把王上惹得如此愤怒？”
“她……”瑾公主咬着唇，难堪地低喃：“王上查出来，你们在返回都城的路上所遇到的刺客正是，正是素姑大人派去的。”
“啊？”夜兮震惊地盯着瑾公主，难以置信地叹道：“怎么会是素姑大人？”
“夜兮，素姑大人其实也是一时犯错，她绝不是想刺杀王上啊。”瑾公主仰起头，忧虑地说道：“素姑大人一生都在拼死保护王上和我，她怎会被王上说成是想谋反的人啊。”
“既然素姑大人不是想刺杀王上，那她为什么要派那么多刺客刺杀我们？”夜兮冷着脸，谨慎地说：“莫非素姑大人要刺杀的是另有其人？”
“这……”瑾公主顿住，忘了想这一层，见瑾公主支支吾吾说不出，夜兮冷哼说道：“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素姑大人是想刺杀我吧。”
“夜兮……”瑾公主惶恐地看着夜兮，从她身上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似乎意识到求夜兮也是个错误，反而越来越糟糕。
夜兮踱步走到另一边，背对着瑾公主凌厉地说道：“虽然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能感受到王宫的杀气，我相信我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我曾经在王宫的生活也并不是因为有王上的恩宠就能安宁的，相反，就因为王上的宠爱，恐怕我得罪了不少人吧。”
瑾公主深吸一口气，凛然地说：“素姑大人的确有错，我也知道她的错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抹掉的，换做是我，我也有恨意，也会为自己不平。”
“不，我并不恨素姑大人。”夜兮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不是这一路上的不平坦，或许我不会这么快对王上再次动心。”
“那你……”
“我是觉得事情并不是像王上调查的那样。”夜兮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瑾公主，严厉地说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素姑大人只不过是那个人的替罪羔羊。”
瑾公主心里一颤，慌忙地别过来，逃避夜兮的注视；她的心虚写在脸上，想逃都逃不掉了，不过夜兮并不打算撕掉瑾公主的面具，反而嗤笑一声，说道：“无论怎么说，素姑大人肯定不会供出那人，否则她就是不忠之人，只会给素姑家族又添上新的污点。”
瑾公主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她想又是圣血金珠作祟，害得她在夜兮面前毫无反击之力；见瑾公主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夜兮走过去扶着她坐下来，并问道：“是不是觉得呼吸很难受？”
“圣血金珠毕竟不是我的心，你进宫之后，我就没有一天好受过。”瑾公主丧气地说。
“我会向你讨回圣血金珠的，不过不是现在。”夜兮狞笑地说：“你别心里发慌，否则只会越来越痛。”
“我……”瑾公主推开夜兮的搀扶，她抬眸看着夜兮，喘气地说：“你想要我怎么样才能答应在王上面前为素姑大人求情？”
“你确定我一定会求情吗？”
“你不是知道素姑大人不是幕后黑手吗？”
“那又如何？难道要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吗？”夜兮切齿地怒问：“一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你以为我会甘愿放过她？”
瑾公主皱着眉头，痛苦地说：“好，算我今日白来一趟。”
“不，你还有一个机会。”夜兮狡黠地笑了笑，转身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冲着瑾公主说：“你别忘了，除了纡尊降贵地求我之外，其实你还有一个筹码可以打动我。”
瑾公主平复心口的刺痛之后，严谨地问：“什么筹码？”
“娘娘，您身上不是有龙脉吗？”夜兮凑上去，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您的龙脉，只要你给我龙脉，我担保素姑大人绝对不会有事。”
瑾公主吓得瞠目结舌，张着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见瑾公主如此惊讶，夜兮反而坦然自若地笑了笑：“你有一天时间考虑，事后我也不能保证王上会不会对素姑大人下手了。”
“可是，可是你没有修练过，你要龙脉做什么？”瑾公主惊疑地反问。
夜兮收敛笑意，面色冷静地说：“这个你不必要知道，给与不给，或者说救不救素姑大人，那就要看娘娘您的决定了。”
“我……”
“娘娘，我现在怀有身孕，不能聊这么久的，所以你可以走了。”夜兮傲慢地冷笑道：“夜兮不送了。”
瑾公主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只得灰头灰脸地离开了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