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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的对抗手段(2)

    这位同后来我们号拿脑袋往板上撞的那位“粉哥”一样,没有了劝阻者,自杀的闹剧也就演不下去了。.自己讨了个没趣,除了多受点皮肉之苦,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笔者从乙九调号出来的前一天,也亲历了一个玩“邪活”的。那天他还没进号,管教先把陆号长提出去了。当时已经是临近晚点名,号里人都整好队了,这种情况下还提号长出去平时并不多见,大家猜测必定有了特殊的事。果不其然,陆哥回号后立即给号里开会传达。说是有一个吞了气体打火机的人一会儿要进号里来,大家要特别注意,尤其是晚上值班的更要看好了,千万别让他再搞什么“幺蛾子”。还布置几个骨干更要盯住了,发现不妙,要立即把他按住,不能让其随便活动。

    点完名后,“胸怀”打火机的人随即进号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的面相不是太恶,就是一脸的不顺南不顺北。该人实际上没有大事,就是偷自行车,被蹲坑的便衣警察抓了“现的”。当时趁着抓他的警察一把没按住,自己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气体打火机送到嘴里,吞了下去。如此一个小案子,他采取如此极端的作法按说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是在平时,仅仅因为盗窃一辆自行车,还并未得逞,眼看着要出人命,这种情况警方往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麻烦,很可能也就便宜行事,让他家里来人把他领走自己治去,再听候处理,最后往往也就是训诫一顿,不了了之。即使非扣押不可,也得先给他立即办个取保候审,免得送到看守所里由警方担这个不必要的人命干系。.而看守所对于此类情况也往往为了少找麻烦而拒绝接收这样的人。可当时正是全国性的打击涉车犯罪专项活动时期,所谓活动就是“刀口”,一层一层都是有任务指标的,力度也就不同既往,即使他吞了个打火机,还是照样把他送进看守所来了。看守所也只得接收。

    夜里值班的人都很紧张,唯恐自己当班的时候那个打火机在他的肚子里炸了。还好,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办案单位来人把他提走,送到医院检查去了。送回来说打火机还在胃里,基本还算“安全”,给他开了点滑肠的药,观察观察,争取那东西自然出来。如果实在出不来就得开刀取出来。管教嘱咐号里,一是让他按时吃药,不吃,灌也要灌下去。二是放茅时注意,不要让他自己冲下去,检查一下东西是否拉出来了。无论是否拉出来了,大便一次就要报告一次。

    那人进号后其实挺老实的,从不乱说乱动。可他毕竟给号里人找了很大的麻烦,弄的号里的空气很紧张,有人揶揄他:“那东西在胃里炸了,一时半时也死不了。肚子炸个洞,胃就没有了。以后你就是直肠子,消化不了,吃嘛拉嘛了。”

    我在市一所甲四时有一个同号,都叫他小戴,本地人,在号里和花案的“内蒙”特别要好。两人年龄相当,又同值一个班,刚进来几天就成了好友。吃喝可以互通有无,由于身材也相似,穿戴上也可以互换。

    小戴也是在我后面进来的,进号的时候,铺盖衣服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一看就知道是由区里升上来的。

    酗子二十四五岁,个头适中,一双大眼睛长的还很帅。看上去挺文静的,可他犯的是重伤害罪,这是我在看守所里接触到的最残忍的犯罪案例。不知什么原因,他和自己的恋爱对象发生了矛盾,对象提出和他散伙。虽然他一再挽回,可那姑娘铁了心就是不答应。在号里他自诉这位对象姑娘很漂亮,可就是十分任性,平时他对她百依百顺,可姑娘动辄向他发脾气。“吹灯”以后,他越想越恨,不禁恶向胆边生。以最后一次谈点事情为名,把对象约了出来。两人见面以后,他苦苦哀求姑娘恢复关系没有得到认可。他的精神崩溃了,穷凶极恶上去抓住姑娘,用手指将她的两只眼珠生生抠了出来。残忍的暴行使一个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姑娘,瞬间变成了双失目的残疾人。

    进号以后,号长谈话问他有何想法,他说:“只要判有期(徒刑),就不上诉了。”

    刘号长哼了一声:“有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市一所——全市的‘最高学府’,无期(徒刑)起步。”

    小戴挺健谈的,进号后和大家融合的很快。号里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时引逗他谈点“恋爱经历”,听完之后又带点调侃地给七嘴八舌他乱出主意。我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听,有一位的主意还有点参考价值:“到了开庭时,那个女的肯定会去作证。到时你一看见她,立即大哭,越伤心越好。就说你太爱她了,正是由于爱的太深才大脑错乱,办出了这样的傻事。现在你还爱着她,愿意和她结婚,伺候她一辈子。”

    有人附和:“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你不跟她,你这辈子也毁了,还不如跟她凑乎了呢。”

    有人又引申:“她这辈子也毁了,瞎子会还要,只能再找个瞎子。跟你可能她就愿意了。只要他愿意,法庭就会轻判,再让她要求要求,没准还能判个缓刑呢。”

    开始,小戴听了并没有认真,还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后来不断有人说,还越说越细致,连哭的声音从低音到高音都给他设计好了。听了几次,可能小戴对这条计策真有点动心了,还常常主动找人研究起来。

    后事如何,小戴是否依计而行了。因为我出号了,就不知道了。

    按说,这样作也是违规的,属于“策划、对抗审讯、起诉、审判”的范畴,可号里这样的事也多得很,只要没人给你“谍报”就行。如果真有人“谍报”,警方或是检察院较起真来,那就得“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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