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店践约

    车子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

    “姐，你什么时候榜上大款了？”任雪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兴奋地问任言。

    “胡说什么，他是我老板，今天遇到他也是碰巧，不过也幸亏遇到他，不然死定了。”任言依旧惊魂未定，光想想就让人后怕。

    “这么帅，这么年轻，这么酷的老板，”任雪月牙似的眼睛瞪成了满月，夸张地感叹，“这还让不让人工作了？！我假期也要去你们公司打工，顺便一饱眼福。”

    “你的都教授不要了？换偶像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任言觉得好笑又羡慕，那些追韩剧，追偶像的青葱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来自星星的都敏俊只有一个，僧多粥少呀，”任雪得意地眨眨眼睛，“我更愿意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少胡思乱想了。今晚你去同学家住一晚，等明天事情解决了，再去学校上课。”

    “咱爸到底欠赌场多少钱？”任雪问。

    “……也不多，我会想办法的。”任言帮妹妹拦出租车，“走吧，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任雪被姐姐推上了出租车，“姐，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我去医院看爸，师傅，走吧。”任言对出租车司机说。

    任言走出医院，已近凌晨12点了，杨助理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

    “这是申总让我交给你的一百万。”杨助理递给她一张签着申启哲名字的支票，这时任言才知道目前天宇企业的申总，她一晚上离奇地见了两次面的男人叫申启哲。

    任言捏着手中的百万支票，不敢直视杨助理的眼睛，在别人眼里，她跟酒店三陪小姐没什么区别，都是靠卖的。她低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难道不是吗？

    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方式一样，目的也是一样的，她不由地开始鄙视自己。她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待杨助理传达申总的指示。

    杨助理见任言不下车，认真地回想申总的指示，只说把支票给任言，确实没说别的。“任小姐，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任言一怔，抬头看向杨助理，这么简单就拿到一百万？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只有更大的陷阱。

    她下车后，才想起来申启哲说会再联系她。.

    午夜凌晨，寒风料峭，任言不禁缩缩脖子，裹紧了大衣。寒意不知不觉爬上心尖儿，，申启哲不会是衣冠禽兽，变态加虐待狂吧？

    接下来的几天，任言都在忐忑恐慌中度过，每次手机响，她都以为是申启哲，恐怖级别堪比午夜凶铃。上班时也是精神恍惚，生怕在电梯或者走道里碰到他。

    有次任言帮刘经理到会议室拿份文件，刚巧碰到申启哲从里面走出来。她本能地想躲藏起来，他却没看见她似地从她身旁径直走过去。

    完全无视，连眼角的余光也吝啬给予，该庆幸吗？

    任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狂跳的心脏还没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刘经理敲了敲任言的办公桌，不满全写在脸上，“任言，你最近怎么搞的？不是错字连篇，就是发呆，思春啊？”

    任言回过神儿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刘经理，我以后会注意的。”

    刘经理，名叫刘洁，是高她两届的师姐，思维敏捷，上进要强，业务上更是任言的偶像，标准女强人型的。至从任言进了这家公司，师姐还是蛮照顾她的，只是有一点，任何人别跟她借钱！

    刘经理双臂抱于胸前，一双丹凤眼透着精明厉害，“回答我，刚才我让你干嘛去了？”

    任言一愣，猛然想起来，忙把桌上的文件递到她手里，再次道歉。

    “待会来我办公室。”刘经理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扬长而去。

    两个月过去了，一切如常，任言没再见到申启哲，也从未接到过他或者杨助理的电话。有时，她恍惚中觉得还给债主的那一百万真是老天爷扔下来砸给她的，而申启哲是她虚构出来的幻像。

    任言偷偷在外面接了几个小公司的单子来做，每晚上加班到凌晨，周末也没有休息的时间，顶着大太阳疾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她甚至还干起了保险推销，顺带着能卖一笔是一笔。对她来说，一百万的确是个遥远的目标，但她哪怕多赚几百块，多存一千块，也算离目标更近了点儿吧。

    父亲出院后在附近小区找了份打扫卫生的工作，每月1200，平时捡些瓶瓶罐罐纸箱这些东西，也能卖一百来块，虽然脏点倒是不累。

    最令任言姐妹开心的是他真得戒赌了，连烟酒也戒了，只是不太爱说话，比以前沉默了。尤其是面对大女儿任言的时候，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佝偻着腰，低着头，默默地关上电视回自己房里。

    “姐，至从上次出事后，咱爸老乖了，跟重生了似的。”任雪笑着说。

    任雪敲击键盘的手指蓦地顿住，“我工作太忙，你有时间常回来陪陪他，你这种小嘴整天跟抹了蜜似的，他喜欢跟你说话。”

    任雪立马双手捧住脸颊，搞笑卖萌，“人家就是勤劳的小蜂蜜，嗡嗡嗡……”

    任言笑，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她在赶一份设计图，明天交货。

    “姐，我想去打工，减轻你的负担，看你天天熬夜加班太辛苦了。”任雪拉住姐姐的手，“瞧你也不打扮自己，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美好的青春都花在还债上了。”

    “你姐还用得着打扮吗？太美还要不要让其他女人活了，这么欺负人的事儿，我不好意思干。”任言故意绷着脸跟任雪开玩笑，然后又说：“不用你去打工，好好复习，下年考研究生。”

    周末，任雪在一家快餐店跟客户谈保险的事儿，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竟是申启哲，或者说终于是申启哲。黑暗里的恐惧突然降临到她面前，让她措手不及，惊慌下碰翻了餐桌上的水杯。

    “在哪？”申启哲的语气听起来低沉微有醉意，没有任何客套话，追奔主题。

    “我……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任雪的声音有些抖。

    “现在过来，海天酒店，809。”

    “申总，我想和你谈谈……”任言的话还未说完，申启哲就挂断了电话。

    她擎着电话呆愣了半秒，对客户道歉，“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儿，下次再聊。”

    海天酒店，809，豪华套间。

    开门的是杨助理，他小声对任言说：“进来吧，申总喝多了，你注意点儿别惹他生气，我先出去了。”

    房门在她身后合拢，门锁咯噔一声。

    套房内光线灰暗，门廊幽深狭长，一室静悄悄的。任言伫立不动，心跳如擂，神经绷得紧紧的，明亮的眸子无助地搜寻着。她不敢迈出脚步，她不知道下一刻，下一秒，将发生什么？

    门廊尽头，申启哲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暗淡的封闭空间内，他身材更显欣长如竹。白色衬衣有些褶皱，纽扣解开了三颗，微微露结实的胸膛，有些颓废的蛊惑。他一手插在裤口袋里，一手端着高脚杯，杯中的红酒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任言喉咙发干，试了几次也没说出一个字，直觉意识到下面可能发生的事儿，更是窘迫。

    申启哲抿了口红酒，凉凉地问：“杵在那干嘛，当门卫？”

    任言鼓足勇气说：“申总，我想和你谈谈。”

    “好。”申启哲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长腿交叠，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深邃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

    任言走到申启哲面前，站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刚要开口。申启哲拍拍沙发，“过来，坐下说。”

    任言走到沙发旁，坐在离他隔着半米的位置。她刚才见客户，穿了一件米色套装，短裙下的丝袜长腿白皙诱人，双手握紧放在腿上，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

    “我……”任言樱唇微张，申启哲突然倾压上来，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凉的唇吻住了她的。

    她心里乱作一团，抬手推他，可他高大的身躯哪容任言有挣脱的可能性，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吻得更加深入。他的舌狠戾地钻进她嘴里，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芬芳。

    一分钟后，他倏地放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摸了摸嘴唇，似乎在回味，淡淡开口，“说吧，什么事？”

    任言懊恼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坐直退到沙发角落里，定了定神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这是13万，剩下的钱我分期还给你，可以吗？”在来酒店的路上，任言把银行卡的钱全取了出来。

    “不可以！”申启哲墨黑的双眸冰冷地盯着任言，“上次你脱得那么坦荡，现在又想扮贞洁玉女？只因为坐在这儿的不是申启辉？”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任言还要再解释，被申启哲生硬地打断。

    “我只要你最初给我的筹码，脱。”他倚在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在欣赏夜店里脱衣舞娘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