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二十八
楚雨笑在踏进宫门的最后一刻,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一群侍卫,眸光一闪,意味深长道:“今日,诸位当值之时,并无人来过,你们,明白吗?”
侍卫副统领闻言面色陡地一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眼角瞟见那枚凤日朝天令时,又无奈的闭上了嘴巴。.
虽然没有什么提出什么异议,但是,却也没有应允,只是一脸纠结的看着楚雨笑。
见此,楚雨笑面色缓缓变得肃然,看着他,轻启唇,“若然他日出现任何问题,宴世子与本郡主都必定会护尔等周全,如此,可否?”
听楚雨笑这样说,侍卫副统领面上的犹豫之色便褪去了大半,之后又求证般的看向一直未有出声的宴臻,后者轻轻颔首。
侍卫副统领见此,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之后主动退开几步,一转身呼喝着身边的一群侍卫道:“兄弟们守好了,这暖玉宫可是要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楚雨笑闻言,看向身边如芝兰玉树般的男人,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失笑。
这位副统领当真有意思,看来,虽迫于威胁不得不站在他们的阵营,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小情绪的。
歪了歪头,楚雨笑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咱们走吧,苍蝇公子。”
宴臻闻言,漆黑如墨的眼中盈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轻挑眉宇道:“一起吧,我的苍蝇小姐!”
“噗嗤!”
楚雨笑闻言忍不住喷笑出声,看着身边的出色的男人,她禁不住想,从最初到现在,这个男人他,是不是越来越有人气了?
不过,这样才更好,不是吗?毕竟,她可从没想要一个神仙……
想至此,楚雨笑甜甜一笑,跟着身侧的男人一步步踏进暖玉宫。
只是,视线在扫到手上的凤日朝天令时,心中还是禁不住叹息的。
虽然成功的从太后处借了它来,但是,她心中其实还是希望此令没有用武之地的,可惜了,终究是不得不拿出来。
蜷起手指,楚雨笑把令牌握紧在手心中。
希望一切顺利,也希望不要因此而把太后牵涉入内吧……
楚雨笑心中略有忧虑,却不知此时的慈宁宫里,绝代芳华的张太后,也同样眸含忧色。
身侧伺候了半辈子的温姑姑暗暗观察了一番自己的主子之后,才斟酌着开口道:“太后,您是在担心那常笑郡主会用凤日朝天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
太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放下雪参茶,不答反问的摇摇头道:“再美味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味的慌。”
温姑姑笑笑,小心的接过,“既然太后觉得腻味,那咱今日便不喝了,回头奴婢再换一种口味。”
太后闻言,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忧伤,恍惚低喃,“雪山茶腻味了,还能换,那么家族的担子呢,疲了,累了,能推卸吗?”
温姑姑闻言,心中安叹一声,亦跟着沉默不语。
太后表面荣光,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楚?
定国公屹立百年,可是近几代,却是明显的一代不如一代,不但渐渐退居官场,就连一些营生与别处相比,也是渐渐落了下乘。
长期的入不敷出下去,偌大一个定国公府,剩下的就只是一个光鲜的空壳子罢了。
尤其是这三十年来,若不是太后努力在背后扶持,怕是定国公府早已退出京城的舞台。
然而,毕竟是一个女人,夫君生前,她没有得到过什么宠爱,夫君死后,她又匡扶曾经的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上位,之后,再慢慢退出权力的中心,一步步走到今天。
其中的艰辛和疲累,不常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想到这里,温姑姑突然有种开口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由自主的开了口,“太后,若是太累了,不妨就放下吧,儿孙,毕竟有儿孙自己的福气,那定国公府不是太后您一人的责任!”
这话委实大胆和冒犯了,并不符合温姑姑一贯的性格和处事态度。
太后闻言,深深皱起眉头,看着温姑姑,沉沉不语。
温姑姑见其面色,不由心中一紧,上前跪下:“太后恕罪,是奴婢逾距了!”
太后看着她,见其面上虽然有恐慌之色,但是,却并无一丝悔意,不由长长一叹,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起来吧。”
温姑姑抬起头,不知何时,双目已然盈满泪色,“太后,即便是你要惩罚奴婢,奴婢也不得不说,太后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继续这般忧思下去了,奴婢……奴婢怕啊……”
说到这里,温姑姑已是泣不成声,别人不知,每日跟随在太后跟前的她,如何能不知,太后的身体亏损有多大?
这,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宫变中,她受了伤,却没能及时和好好调理所致啊。
太后见此,眼圈也禁不住一红,眸光中泪意闪动,涩然道:“雅儿,你的心意哀家明白,可是,在哀家父亲去世前,哀家曾答应过父亲,但凡有一口气在,都要护住定国公府上下,哀家,是不能抛下国公府啊,否则,便是哀家死了,又如何有颜面去面临父亲他老人家?”
温姑姑闻言,张了张嘴,突然就想起那位用生命保护了太后的老国公,怔了怔,瞬间就明白了,太后怕是这一生都无法放下定国公府。
“可惜,哀家的身体渐渐的不行了。”温姑姑恍惚之时,就听到太后再次幽幽感叹,“所以,哀家才不得不为国公府选一个助力。”
温姑姑猛然一怔,面色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道:“所以,太后您就选了常笑郡主?可是她……”
温姑姑没有说完,太后就挥手打断了她,本是沧桑黯然的眸光,渐渐变得睿智和明亮。
“雅儿,哀家明白你的疑惑和担忧,但是,哀家只能告诉你,选择一个助力,未必就是看中了她本身,还有可能是看中了她身边的人。”
比如,平西王府的那位,无论天下如何更变,只要他愿意,那一位便定会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