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是真是假
我破门而入，瞧见冷茗曦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大声叫道：“不要喝！”
冷茗曦被我吓到，手僵在半空中，药没有往嘴里送。.我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药，急迫地问道：“你没有喝它吧？”
“我刚刚醒来，正想喝它，你就出现了。”她一脸迷惑。
“那就好。”我把药放在桌上，这才不停地喘气。她把手放在我背上，不断为我顺气，询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说这药喝不得？”
待我的呼吸稍微平静了些后，我一脸愧疚地看着她，道：“都怪我不好，害这药里误掺了红花，我知道姑娘对红花过敏，如果真的因为过敏起了红疹，那花魁大赛怎么办？所以我急忙赶来阻止你喝它。”
她淡雅一笑，双手置于我肩膀，将我按坐在凳子上，自己也在我旁边坐下。道：“我知道你无心害我，要不然也不会跑来通知我，还喘成这个样子。只是这红花怎会出现在药中？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居然是一副明了的表情，看来不用我说，她已猜到是何人加害于她了。我暗自惊讶于她的聪明，却也把实情说来：“今日我熬药时离开过一阵，趁着这个空隙，眉姑娘偷偷潜入厨房，在药罐里加了一味红花。我起先不知，便给姑娘端来药，后来偶然听到她与别人的谈话，才知道她如此歹毒，要加害于姑娘，便急忙赶来了。”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一直友善待她，没想到她这样待我，不免心寒。好在我没喝下这碗药，你回去也不要提起这事，重新给我熬碗送过来就行，她若问起你，你就说早上时给我送了药，我也喝了。”
“是，我马上去重新熬一碗，这次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药罐旁，不会让她有机可趁。”我起身向门外走去，她叫住我：“小颜，你来做我的丫鬟，可好？”
我回头，微笑道：“我已经是眉姑娘的丫鬟，只要她不扔下我，我会一直侍候她。冷姑娘人美，心底也好，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你身边也有了称心的丫鬟倪洁。所以姑娘这样问，我不能答应，恕我不识抬举了。”
“你这人啊，确实有趣。我也不为难你，你下去吧。”她挥一挥手，我恭敬地告退。
眉如柳见着我后，果然询问我冷茗曦有没有喝下那碗药，我照冷茗曦说的回答她，她低下眉眼，不露痕迹地笑了。过了一会，她像是在掩饰自己，又跟我说道:“我与她姐妹情深，心里也一直为她的病担忧，如今她喝了你的药好转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我心里狠狠鄙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姑娘对我有恩，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多说了，不久便是花魁大赛，现下我们好好把舞编排一下吧。”
于是，我们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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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见到冷茗曦是和眉如柳一起，那时青楼里的姑娘都在为花魁大赛忙得不亦乐乎，眉如柳却带我去冷茗曦那串门。
“哎呀，今天是什么风把姐姐吹来了？我方才还在想着姐姐，姐姐便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冷茗曦热情地迎上来，牵过眉如柳的手坐在桌边。
今天的冷茗曦蒙着面纱，只留一双水眸暴露在外面，更添神秘之美。
眉如柳看见冷茗曦蒙着面纱，讶异道：“我想着好久没来这跟妹妹说说话了，便来了。只是妹妹今日为何以纱蒙面？”
冷茗曦以手抚纱，眼里积着愁云，道：“不瞒姐姐说，我也不知最近吃了什么坏东西，竟皮肤过敏，脸上和身上长满红疹，丑陋无比。无奈之下只好蒙着面纱，以免吓着别人。”
我一听，不免惊讶。昨日她并没有喝下那碗含有红花的药，理应不会起红疹，可是如今这情况是什么？莫非…我心里想到一个答案。这时，冷茗曦的眼神不经意向我飘来，虽然只一下，我已看清她眼中的清明之色。于是，我更加肯定心中的答案，看来她是将计就计，想让眉如柳放松警惕，最后在花魁大赛时出其不意地还她一击。
接受冷茗曦的眼神后，我低头不语。她见我如此态度，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
眉如柳暗地里早笑开了花，但她掩饰得很好。“怎么遇上这么一个祸事啊？姐姐真心疼你，快给我瞧瞧，看严不严重。”说着，她想摘下冷茗曦的面纱，只是冷茗曦比她快一步，及时抓住她的手。
“我的脸如今红迹斑斑，实在是可怕，姐姐还是不见为好，免得晚上做噩梦。”冷茗曦故意将衣袖蹭开，露出一小截手臂。只见她所露之肤上布满红点，确实恐怖。
眉如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立刻放下一块石头。她也没再去扯冷茗曦的面纱，拉过冷茗曦的手，面露担忧之色。道：“眼看花魁大赛就要来了，这红疹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不必担心，如今这番样子，我怎么会去参加花魁大赛呢？今年我就退出，希望姐姐能一举夺冠，我也就没遗憾了。”
“既然如此，我就带着妹妹的一份心意参加，妹妹你好生休养，莫留下印记。我先回去，不打扰妹妹休息了。”眉如柳起身，冷茗曦送她到门外，她们再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和眉如柳便离去。
回去的路上，眉如柳神采飞扬，像是中了乐透。我明知故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喜事？”
“如今看来，冷茗曦无法参加花魁大赛，我是赢定了，能不喜？”她把我当自己人，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番话。
我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恭喜姑娘了。”
“冷茗曦，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看尽我的风光之彩。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她目视前方，仿佛看见了自己胜利的姿态，邪魅地笑着。
我完全没认同她的说法，反而为她担忧起来。冷茗曦看上去没表面上柔弱，她很有心计，我怕眉如柳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最后输给冷茗曦，那我的计划如何实施？
此后，我每天照常给冷茗曦送药，尽管眉如柳没再偷偷放红花，煎药时我还是寸步不离。
“冷姑娘，我给你送药来了。”
我敲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门，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
“进来吧”她径直走到榻边，俯身躺下，单手撑着头，神情怡然。
她看上去很正常，我觉得是自己多虑了。这样想着，我踏进房间，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我的嗅觉一向灵敏，一下便闻出这不是冷茗曦房内香炉的香味。
我将药碗放在桌上，没忽略桌上摆着的两个茶杯，杯中还冒着热水，看来是刚沏不久。
“小颜啊，多亏了你的药，我现在好很多了。”
“我见姑娘的咳嗽之症日日转好，心里自然高兴。”我突然想起今早小菡对我说的一件事，不经意问出口：“我今早听小菡说倪洁被发现暴尸在野外，且死状恐怖，此事当真？”
冷茗曦眼露悲恸之色，皱眉道：“是啊，我也是昨日听说的。倪洁对我一向忠心耿耿，我把她像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她无故丧命，我心中甚悲啊。”
看来这件事属实，我虽不喜欢倪洁傲慢的样子，但闻她噩耗，心中还是有点为她惋惜。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下去吧。”她似乎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怕再勾起她的悲伤之情，便退下把门带上。
门一关，房内屏障后闪过一个白影，转眼间，冷茗曦所在的榻上多了一个男子。
“她是谁？”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低响在房内。
冷茗曦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完美无缺的脸。五官还是那么精致，不过透露出一股媚气，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没了之前的清丽之色，比那眉如柳还要媚上几分。此时，她嘟起一双樱桃小嘴，吃味道：“一个丫鬟而已，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男子伸出两只手拈着她玲珑的下巴，嘴唇与她的脸不过一厘米。“丫鬟？你不要忘记以前你的丫鬟做过什么好事。”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定定地看着他。“放心，那个人已经被我处置好了。”
“记住，以后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否则我绝不轻饶。”男子松开手，侧身躺在榻上。
冷茗曦怔怔摸着自己被他握过的下巴，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对了，皇宫内的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听说是皇宫起了内贼，几个皇子合力陷害二皇子，此后二皇子便失踪了，至今了无音讯，估计是凶多吉少。”冷茗曦收起之前的媚态，表情严肃，说话恭敬。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起了内贼啊，难怪我说就凭二皇子的实力，应该无人敢与他硬碰。没想到那几个皇子也不全是愚才，知道合力对抗，料那二皇子再厉害，也单手难敌，看来这皇宫内甚不太平。”
“如今二皇子不在皇宫，我们最大的隐患已经消除。要不要借此机会，开始行动？”
“不可。”男子翻了个身，面对冷茗曦，道：“这件事恐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不相信八皇子就这样死了。既然他们喜欢斗，就让他们斗去，我们就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冷茗曦被他脸上绽放的自信神采迷到了，呆呆地点点头。
“你好好在这呆着，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身子的轻松一跃，下榻离去。
冷茗曦感受到身边突然空出的一块地，目光锁住他的背影，出声唤道：“你就不能留一会吗？”她眉间写着深深的落寞。
他突然转身，一瞬间便来到她身边。他的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她柔滑的脸颊，目光温柔如水，他缓缓道：“对了，过几日就是花魁大赛，你可一定不能让我失望啊。”说完，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消失不见。
冷茗曦摸着被他吻过的地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但足以让她心潮澎拜，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