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魁大赛

    七月初七，两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如期举行，这天，“忘归楼”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由于花魁大赛是开放式的，所以无论男女老少，穷人富人都可以来观看。且看那些男人们，有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有朴素淡雅的书生，有穿着简陋的穷人，也有白衣飘飘的侠士，他们个个探头探脑，想要把这里的美人的姿容一览无余。那些公子哥们只要一摇扇子，马上便有无数青楼姑娘拥到他怀里，他们平时常常出入这，是这里的熟客，自然得到姑娘们的青睐。而那些来看热闹的书生和穷人，姑娘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他们只得悻悻地找位置坐下。相对于他们，那些侠士倒是显得潇洒自如，他们手捧一壶酒，或坐在檐上，或坐在桌旁，或坐在栏杆上，他们只要喝酒看美人就满足了。再看那些女人们，打扮得暴露的基本上是“忘归楼”的姑娘，还有一些穿着讲究的是来凑热闹的少女或妇女，她们完全没把这当成烟花场所，只当做看戏的地方。

    一楼大厅的正前方有一个偌大的华丽舞台，各个方向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舞台，此时，舞台上莺歌燕舞，演绎大赛开启的前奏。

    老鸨站在大厅门口，一遇见达官贵人便谄媚地迎接，笑得脸部开了好几朵菊花。

    姑娘们在前台忙坏了，我却在后台忙坏了。眉如柳从头到脚都需要我亲自打理，我让她穿上特制的露脐小上装，系上镶有亮片的臀部腰带，再套上别致的灯笼裤。除此之外，我还给她搭配了戒指、手镯、项链、腰链、脚链，连指甲我都抹上了鲜艳的红色。大约两个时辰后，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妖娆女子呈现在我面前：一身的火红，张扬而不夸张，远远看去，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把心房都要点燃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肌肤充斥视野，修长的美腿在半透明的灯笼裤里若隐若现，从美胸到细臀的曲线完美地呈现一个“S”型。再往下看，一双赤足小巧玲珑，脚踝处还挂有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响，妙哉妙哉。她的容颜本来就不差，再经过我细心的装扮，更加美艳动人，她头带火红的头纱，额际吊着眉心坠，只一眼便被她勾去魂了。

    我把镜子递给她，高兴道：“姑娘，你太美了。”

    她拿过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

    “一切搞定，只差这个了。”我取过面纱，将它戴在眉如柳脸上，只露出一双美眸。这面纱一戴，她的美丽更添一层神秘。

    “眉姑娘，你第一个出场，我相信你一定能一举夺魁。”我给她加油打气。

    “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惊艳四座，技压群芳吧。”她挑眉一笑，无比自信。

    忙完了眉如柳的事，我无力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楼下那一派壮观的景象，思绪万分。

    这时，小菡向我奔来。

    “哇，沈姐姐，你快看，好多人啊，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壮观的景象呢。”

    小菡拉着我的衣服，激动地跳着。我稳住她的身子，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这花魁大赛两年一次，你在这里这么久了，肯定见过，现下怎么说是第一次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时只是柴房丫头，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哪有时间跑来看花魁大赛？不过，今日总算被我见到了，死而无憾了。”

    我用手戳一戳她的脑袋，嫌弃道：“你啊，就这点出息。”

    不过，我对这花魁大赛也蛮好奇的，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过，如今亲身体验，感觉果然不一样，如果我能拍照纪念就好了。

    突然，我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三楼的雅房的窗边，由于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那宽阔的背影绝对在哪见过。突然，他慢慢转过身，我在看清他的面容后迅速往那跑去。

    那如画的眉目，肯定是他，暮之。

    可是当我到了那后，没有看到他，只有一群陌生人，然后失落地离开了。

    “姐姐，你刚才跑哪去了？大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看吧。”

    小菡拉着我，向看台跑去。我一扫失落的情绪，精神十足地跟她走了。

    ******

    吉妈妈穿得花枝招展站在舞台上，她双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喧闹的人群果然渐渐安静下来。

    她在台上吆喝着：“首先，我得谢谢在座的每位给‘忘归楼’面子，来这捧场。其次，今天是我‘忘归楼’的好日子，也是镇上的好日子，更是大家的好日子。因为，两年一度的花魁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激不激动啊？”

    “激动！！！！”

    台下的人一片欢呼雀跃，她再次压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我们的姑娘为了这次的花魁大赛可算是费尽心思，那准备的才艺表演啊，一个比一个强，你们可算是有眼福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马上有请今天第一位献艺的姑娘，眉如柳。”

    她话刚落音，台下一片掌声。

    只见一根红带从空中落下，正好垂直于舞台正中央。接着，空中洒下无数花瓣，一个美艳的身影顺着红带降落，最后一个以空后翻稳稳地单膝跪在台上。她低着头，左手置于腰间，右手置于膝盖上，花瓣落在她的身上和脚边，人们只可以看见她火红的衣裳和俯首的妖艳。在她做这一系的动作时，人们忘了呼吸，屏住声音，目不转睛。

    大约过了几秒，随着一个奇异音调的响起，舞台中的女子慢慢起身，将身上的每一处都暴露在舞台之上。她手成兰花指，双臂像波浪一样在头顶交叉摆动，翘臀带动着小蛮腰有节奏地扭着，她就像一朵盛开在沙漠的红花，娇娆夺目。

    台下的男人在看见她性感的身躯后早就骚动万分，那目光就像狼见着羊一样，恨不得立马扑上台把她吃干抹净。

    眉如柳很满意这样的反应，慢慢地，她跟随着音乐的节拍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无懈可击。

    这只舞是我帮她编的，如今看来，她居然跳得比专业舞者还要好。我不禁感慨，如果她是在二十一世纪，肯定更加卖座。

    人们从未看过这种张扬野性的舞蹈，新鲜之余更是兴奋。尤其是她露出雪白的小蛮腰，性感无比，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挑逗人。

    最后，她以一个极为性感的姿势结束了整只舞，台下立刻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还有不停的口哨声。

    眉如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喜不自禁地退下台。

    接下来的表演虽说得上是好看，但是没有第一场的精彩，相比之下显得平凡无比。有些男人的魂早就被眉如柳勾走了，至今还没回来，所以在看其他表演时也是心不在焉，老是想着那个火红美艳的身影。

    大赛进行到最后，当有人在抗议冷茗曦怎么还不出来时，吉妈妈走上台，笑容满面地宣布最后一位上台者：“现在，就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最后一位姑娘，她就是上届的花魁得主，冷茗曦！”

    “冷茗曦！冷茗曦！冷茗曦！”

    台下的人齐喊着冷茗曦的名字，迫不急待地想看她的表演。

    “什么？！”与此同时，在房内休息的眉如柳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大吃一惊，刚沏好的茶被她不小心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奔向门外，却是亲眼看见那个倾城的女子端坐在舞台上抚琴，那没有一点瑕疵的脸怎么看都不像起过红疹。她的手握住栏杆，指甲在栏杆上划出几道刮痕。

    “冷茗曦，我真是小看你了。”她瞳孔缩小，露着危险的讯号。

    不得不说，冷茗曦琴艺超群，她弹奏出来的音符，像个个跳跃在山泉间，“叮咚叮咚”，圆滑清脆。这还不算妙的，最妙的是她的琴音如高山流水，连绵不绝，又如皓月繁星，空灵致静，仿佛是沾染了天界的仙气，自有一般神韵，世间的尘埃都为它沉浮。

    我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琴声，不免闭上眼，沉醉其中。她的琴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在放空一切的情况下回想起种种往事，这其中掺杂的喜怒哀乐也重新涌现心头，令人百味交加。当我清醒过来是因为雷鸣般的掌声，只见冷茗曦款款起身，弯身鞠了一躬，然后手捧木琴，像仙子一样离开了。

    人们虽然对眉伶另类的舞蹈欣赏不已，但是更喜欢楚仪的琴声，因为她的琴声弹到人们心底去了，引起了共鸣。所以这花魁的头衔再次被楚仪摘得，眉伶心有不甘，事后好一阵子都没再理楚仪，就算是碰见了也没好脸色给她看。我不禁哀叹，这女人的嫉妒心真强。

    眉伶好事没成，我自然也不敢求她帮助我和小可离开，所以心里已经在另寻它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