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吗?
蒋睿司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罗宁的房子被霍东强拆了。.他踌躇着,这话该怎么和罗宁说。
“有话要说?”罗宁看他一顿饭足足看了自己十几分钟,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问出来。
“那个……你要冷静。”蒋睿司只好先打预防针,“我说了你不要激动。”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激动?”罗宁调笑,“除非拆了我家!”
蒋睿司默然,却一副,恭喜你答对了的表情。
“谁?”罗宁“砰”一下站起身,眼里一下盈满了泪水,“是钱四?”
蒋睿司摇头。
“霍东?”罗宁实在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因为她以为在他疯狂地伤害了自己之后,他应该会躲得远远地,怎么还会去拆了自己的家?
“我想他可能在逼你出现。”
罗宁沉默良久,却黯然坐下了,“其实,如果我能出国的话,我不会留在这里。”
蒋睿司心中一阵不舒服,他低声浅问,“这里没有值得你留恋的?”
罗宁使劲锤锤自己的胸口,好像呼吸困难一样。她转头望向了窗外,声音脆弱的不像话,“我以为我喜欢的,我在乎的我就会放在心里,我不会让别人看见,因为我不能给别人带来幸运,我只能默默祝福。”
蒋睿司很心疼,猛一下推开了餐盘,直接从桌子对面把罗宁抓住,抱住,“不管你的心里有没有我,我都要住进去,一定要!”
“强迫中奖呀?”罗宁一如既往地调笑,伸手要推开他,“不要动不动就抱,不嫌热吗?”
“热了脱衣服!”蒋睿司忽然发现自己的脸皮很厚,他眨巴着眼睛说,“我是脱光光,你忘了?”
“哈哈……”罗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她干脆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上我?霍东爱上我,结果,我爸妈死了。你爱上我,结果,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我们看见了你的好,舍不得放手。”蒋睿司也挣扎过,痛苦过,可是,他还是坚持要爱,“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也许,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大,可是,我能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讨厌!人家眼泪才干。”罗宁嗔怒一句,似真似假。
山庄庭院里,郑家勤过来了。“蒋少,江其峰的公司涉嫌恶意竞争,被关停了。”
蒋睿司伸手示意他等会,才转脸和罗宁说,“如果嫌我们谈公事无聊,你可以去转转。”罗宁立刻识相的对着郑秘书点点头,就带着相机去找焦点了。
“说吧!”蒋睿司螓着眉头,抱着肩膀站在那里。
“这一次中南地产的投标,江其峰又想通过收买中南地产的人偷到底标,结果踢到铁板,被抓住了把柄。”
“中南地产是谁的?”
“名义上是一个不知名的商人胡森的,其实钱四少在里面控股超过50%,有绝对的话语权。”
蒋睿司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下巴,犹疑,“钱四要干什么?他一直隐身幕后,现在忽然露面,你不觉得奇怪?”
“是很奇怪。.正常出现对手公司用间谍,只会私了。这次他摆明是整死江其峰。”
“不对!他明知道我和江其峰的关系,这是要给我添堵,逼我回滨江。”蒋睿司立刻让郑家勤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展望的股票,果然,已经有了小幅度的降了。
“这才是刚刚开始,我想,下一步,他应该会要见面和我谈条件了。”
“那我们怎么办?”郑家勤也急了,这钱四的钱氏集团规模宏大,实在不是展望这样的中型企业能惹得起的。
“没事,你先回去,我们不变应万变。”蒋睿司很乐观,躲在这里,最起码江琪钏找不到他,不会烦他。
郑家勤匆匆走了。罗宁从树后面出来,站在蒋睿司的身后,“是因为我吗?”
“不是,是我生意做的不太好,才会掣肘。”
“钱四为人鲁莽,你和他对上不一定会吃亏,可是现在,他的身后有霍东。”罗宁的头脑很清醒,“我回去,他就不会针对你了。”
“没用的。”蒋睿司拉住了罗宁,“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钱四少应该不会仅仅因为你,而为难我。我想,应该和我市即将要开发的滨城道商业圈有关。”
“你是他的竞争对手吗?”
“我哪里够资格?”蒋睿司苦笑笑,“但是我们展望的建筑材料是行业内公认的好品质,他要是吃下这个项目,一定甩不开展望。我想他此刻发难,应该是要谈条件。”
罗宁半信半疑,“如果是因为我,你一定要说。我别的本事没有,死缠烂打的本领可厉害了,我一定会……”
“会怎样?”蒋睿司也想知道。
罗宁默然垂下头,嗫嚅,“如果我说我会找霍东要回你应得的,你会不会伤了自尊?”
“不会呀!”蒋睿司压下心中的酸意,故意调笑打散罗宁的内疚,“你都说是我应得的,我当然要的起!”
“真的?”罗宁极度怀疑他的话,但是还是难掩担心,“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多呆两天,这里好美,我都不想回去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蒋睿司吃惊地望着她,“这怎么行?我请高亭远过来。”
“不用。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住到保安室那边,我看那里有个独栋,又安全又方便。行吗?”
蒋睿司顺着她的手看见那栋房子,是个迷你袖珍的小二层,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个平方,但是有大大的花园,当初没住到那里,是因为它只有一个卧房,是蜜月套房。
“好不好?嗯?”罗宁开始撒娇了,她拖着尾音的软糯让蒋睿司的身子酥了半边,立刻就同意了。
蒋睿司的返回让钱四少舒了口气,他第二天就找上门,“你他妈的给我添堵?什么人不好惹,你惹我那魔鬼表哥干嘛?”
蒋睿司头也没抬,只顾低头处理公事。
“你聋了?”钱四少往蒋少那巨大的办公桌上一坐,伸手挑起一本文件,“看了也没用,如果不是罗宁给那杵着,展望早被灭了。”
“如果霍东就是这样以本伤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蒋睿司一手夺回那文件,“唰唰”签上大名扔到了一旁。
钱四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啥,你只要离罗宁远一点,我想东哥不会出手的。听我一句,不要沾罗宁,她不会是你的,你也不要妄想。就是东哥不要了,也轮不到你!”
蒋睿司缓缓地抬头,那一双温和的眼睛竟然盛满了愤怒和阴狠,他瞪着吊儿郎当的钱四少,薄唇轻吐,“你一定没有爱过,如果爱过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靠!我才不要爱!女人拿来解闷,发泄一下就好,拿钱买什么买不来?我干嘛要费事去爱?”
“所以这就是禽兽和人的区别。”蒋睿司还要再说,却听见门口一阵喧哗,“对不起,你不能进去,董事长现在在谈公事……”
“砰!”一个剧烈的开门声,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站在门口。蒋睿司眉一皱,站起身来拉过钱四少的手握了一下,“对不起,下次再谈好了,我让郑家勤送你出去。”说着推搡着钱四少往门口走去。
钱四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送下了楼。“钱少,你不要介怀。刚才是董事长的母亲,她的脾气一贯不太好,所以蒋少不希望你留在那里尴尬。”郑家勤解释道。
“江琪钏?”
“是的。这次多半是为了他弟弟过来。”郑家勤假意透露了一点。
钱四少的眼瞬闪动了一下,却没有多表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展望的大楼,摇摇头,上车走了。
大楼内,董事长室。
江琪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来,她的手颤巍巍地指着钱四消失的地方,“那是钱氏集团的钱总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滨城道商圈的开发,我有意竞争建材供货商。”蒋睿司四两拨千斤。
“那他为什么会来?你和他很熟?”江琪钏的眼珠转了一下,心中已有打算。
“不熟。”蒋睿司一口堵死,“这次案子很大,加上我们展望上次也买了块地,和滨城道商圈只百米之隔,所以他过来看看。”
“他想买我们的地?你会卖吗?”
“我不卖。这是我们展望今年最大的盈利,我不能对不起股东。”蒋睿司抬眼,“你冲进来,就是为了和我聊家常?”
江琪钏满脸堆笑,径自到沙发上坐下,“我说睿司呀,你能不能让你舅舅来公司帮忙?”
“不能。”
“你上次不是说可以?”江琪钏急了,一下站起身。
“上次?一年前?我记得江其峰说不来我这个破公司,因为他当时……窃取了我们的标底,夺了我们的案子。”蒋睿司唇边不容忽视的是呲笑。
江琪钏的脸冷下来,“你不要胡说,你舅舅怎么会这么做?他凭实力夺得了竞标,就有人说怪话,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说?”
“……”蒋睿司不语,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意味不明。
“咳!嗯!我这次来是想……”
“我做不到。”蒋睿司一口回绝,“你让我去开罪钱少爷,我没这胆子。再说,你凭什么要我帮他?”
“他是你舅舅!”江琪钏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我看你和那个钱少不是很熟吗?你和他说说,他能不给你面子?怎么说我也是展望的股东,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你有什么权利?”蒋睿司把电脑转过来,给她看财务结算,“去年六月,你的分红连带股票已经抵押,借了公司的六千万资金给你弟弟,今年开年,你又提前支取了你今年的分红,以海外汇款的方式打入了江其峰的公司,你现在在展望的股份为——零!”
“你……我的股份……”她住嘴了,那20%的股份早被江其峰卖了,可是,“我还是蒋夫人,我对你父亲的股份也具有支配权!”
“父亲的股份是我的。”
“你个逆子!早知道就不生你下来……”江琪钏此刻像极了泼妇,又哭又闹,“儿子算计老妈,这是什么世道呀?……”
“送她出去。”蒋睿司实在无力,他按铃叫来了保安室的人。
“谁敢碰我?我告诉你,我是你们董事长的妈妈,是蒋夫人!你碰我试试?”江琪钏打砸着办公室里所能看见的任何东西,又开始撕扯墙上的蒲公英。
蒋睿司就这么看着,脸色阴沉却疲累,终于,他伸手按下了一个号码,开着的免提让江琪钏听的清清楚楚,“罪案调查科吗?我这里是展望,我有江其峰收买,偷盗机密文件的监控和录音……”
江琪钏伸手按住了那电话,惶惶然,“你骗我的,是不是?”
“你说呢?我在一年前就手握证据,没有动他实在是因为他和你一个姓,出了事怕脏水泼到展望身上!”蒋睿司拨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讨厌顾婷婷吗?我告诉你,凡是和你们有勾结,危害展望的我都讨厌,而且永远讨厌,不会改变!”
“你知道?一直都知道?”江琪钏喃喃道,“你能忍这么久不出声,你真是太可怕了!这次也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局?害其峰的?”
“他配吗?”蒋睿司恶意靠近她的耳朵,“一个吸毒,无用的滚地货,值得我下手?你也太瞧得起你弟弟了!不过,如果你再来展望闹的话,我不介意找人对付他!”
一向温文的蒋睿司笑着说出这狠话,却让江琪钏心中一凛,她忽然怕了,也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真的去查探他的底,他也许比自己看到的厉害得多!
“还不走?准备给谁收尸呢?”蒋睿司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勾唇冷笑,“秘书,计算一下损失,全部计入蒋夫人明年的分红,要算利息。”
江琪钏恨恨地走了,她的目的没达到,她又怎会罢休?她出了门就冲到了蒋百川的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