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细节决定成败
陈健抬头看了眼低头转动杯子的安然,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低声说:“三哥,你先别发火,听我把话说完。.”
石山喘着粗气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说,我看你他娘的怎么当着你爹的面舌吐莲花!”
云琛看着火冒三丈的石山,突然想到一句话:世上只有一个方法能从争论中得到最大的利益,那就是停止争论。
陈健已经作出决定,现在就是套上八头牛,也未必能把他从权欲梦里拉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帮他把计划完善一下,往这条路上送他一程。
人有野心是好事,有时候过分追求权利,极易在这条路上迷失自己,偶尔适当的平庸一次未必是坏事。
陈健微微有些尴尬,端起杯子喝了口绿豆饮,说道:“三哥,云琛,不是我陈健功利,我是不甘心。论学历,复旦本科;论能力,我不比谁次,凭什么我就得一次次给别人做垫脚石?男人混官场不就图个某一天登上权力的巅峰,主政一方实现自己的抱负吗?
谁都知道这次提拔上去的副处不同于以往,是上面在选拔重点培养的第三梯队候选人。想往上爬的人如过江之鲫,指标有数的那么几个,我们规划局两年才分下来一个副处的名额,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轮回一次,利用郑依依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三哥,你提正科比我早,应该比我更了解提拔干部的内幕。就拿这一次来说,我们单位光符合这次提拔条件的正科级就有七个,一比七是什么概念,我不说你们也能想象得出来。死逼着大家削尖脑袋找门路,这个时候道德就剩下两个汉字字符。
19世纪英国着名历史学家阿克顿说: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绝对地导致腐败。读大学的时候,我对这句在欧洲流传一个多世纪的话很不以为然,当时还在想,权力怎么会导致腐败?那些监督机关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个人看问题太偏激。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幼稚得可笑,满脑子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现实呢?心碎乌托邦!权利岂止是导致腐败,简直就是腐败的培养液。机关里干部提拔带有浓厚的人治色彩,领导的个人偏好成为选拔干部的主要依据,家庭背景,潜规则,裙带关系,帮派主义,这些都起决定因素,而这些我都不具备。
所以,当郑依依主动送上门,当面挑破窗户纸要跟我做一笔双赢的买卖时,我思虑再三,决定接盘成全她,至于结果她是不是双赢,那不是我应该考虑的范畴,只要我达到了我的目的,这笔买卖就不亏本。
“你们说我不安分也好,说我卑劣我也认了,我现在就是这么干的。我不是为自己开脱,进了这个大染坊,我不带点颜色也没法在里面混,人人都会拿你当另类严密防守。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我又何尝瞧得起我自己?换做以前,打死我也不会干这种让人戳脊梁骨骂祖宗的龌蹉事。
可此一时彼一时,两年前提正科的时候,我彻底看明白了里面的规则,他们巴不得你清高,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反过来再在背后骂你傻葫芦瓢一个,个别人还跑到领导面前告你的小状,编排你不要求进步。我现在没有退路,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安然抬起头望向把厨房阻隔在另一个世界的那扇木门,轻轻叹了口气,纵使有一千条理由,利用一个喜欢你的人也是不对的,背离了务本、善独、不党、不权术的君子之道,一副钻营、势力的小人嘴脸。
云柰三哥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还拿他当朋友,心甘情愿地参与其中做他同谋?安然看此时的陈健,不知为何,心里涌出淡淡的阴影。她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感觉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石山来了精神,“这么说你他娘的没跟狼欢喜签卖身契?”
陈健恶狠狠地说:“再说卖身契我阉了你!你也不看看她郑依依有那个头皮消受我吗?我现在的策略是先顺着她,然后抓会争取主动,反守为攻。”
云琛沉吟良久,说:“亚历山大大帝说过,对于决心去尝试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不可能。面对险恶而不利于自己的局势,以退为进杀出重围不失为上策。只是计划再周详也只是纸上谈兵,关键是在实行的过程中,密切注意每一个容易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不是危言耸听,许多时候让我们功亏一篑的不是握在手里的那张底牌,往往是那些被我们忽视掉的细节出卖了我们。旋转的硬币在空中下落的速度,不仅取决于我们把它抛向空中的高度,还有风力和周围环境等许多附加因素,你确定自己应付得来?”
陈健自负地说:“玩转郑依依小菜一碟,这点把握哥哥我还是有的。”
云琛盯着他,沉静地说:“小心行得万年船。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不要光看利己的一面,也要看到利他的那一面,剑出鞘的时候,自己受伤的几率与对方是持平的,剑不归鞘,谁也不知道搏击双方谁会是那个剑下亡魂。
从现在开始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个郑依依,还有她的父亲郑志高,常年玩鹰的人叫鹰啄瞎了眼睛,你觉得他会甘心吗?他的反扑一定是非常疯狂的,这些你都要考虑周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整个计划的实施过程里有许多未知的变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关键看你在执行的时候能否把握住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