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折柳（3）

    “你这怀表”清妍微微低眉，这是他不曾遇见的人，而身上却带着她的熟悉之物。.

    他笑笑，抚着眉头，好像在低低思索些什么：“都是些小玩意，你若是喜欢，拿去便可”说完，他还真的把怀表放在了矮桌上。

    “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你这怀表是从哪里来的……“

    “收着吧”彼时，戏台上已经停止了依依呀呀的吟唱声，他声音不大，但整个活跃的场子，却在这个时候都没了声。屋子一时安静至极，只剩下，小厮给客人的沏茶生。

    他理理衣角，站了起来，面向大家，身后刚刚与他轻语的人，也从黑暗中出来，为他披上了衣裳，一件黑色的皮质大衣，过后，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微泯了一口。.

    “各位请继续”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那只怀表，最终还是被留在了矮桌上。

    清妍拿起，细细观察后，惊觉。原来是自己认错了，那并非母亲当年放在她身上的怀表，除去没有龙纹图案，连摸上去的质感，都与以前大不一样。

    她从黑暗中起身，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了门。

    窗外夜色已然十分深沉，寒风呼啸，还有不相连接的沙沙声，清妍顾不上这些，整理好衣裳后，就往门外奔去。

    他正准备上车，在车前交代一些事宜，清妍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来的勇气，。见他双脚离地，关上车门后，竟不可克制地叫出了声：“先生，你的怀表落下了”

    许是没有意识到她叫的人是自己，他只是眼光淡淡的往窗外扫了一眼，便让司机启动了车，留下的只有一长串的烟圈。

    清妍来不及追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良久过后才回过头，手里拿着的怀表垂在空气中晃晃悠悠，她眼波平淡，却有失意倾巢而出。

    仿佛很有缘，在回戏楼的路上，又偶遇苏若，她们本素不相识，却在几个时辰的时间，见了两次。

    她穿着很厚的白色大衣，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复古旗袍，撑一把黑伞，从迷蒙细雨中，走到她的眼前，她现在的模样，好像比之前更加妖娆了一些。

    “清妍”她唤她，如在唤一个熟识已久的故人。

    “我想学戏，你教我唱戏吧”

    或许是清妍的话，叫她来得太突然，半响过后，她才重新露出笑意。

    “这么快就决定了，能说说什么原因吗”

    “没有原因，只是想再见一个人”清妍脸上带着如夜色班浓郁的微凉，或许她不曾察觉，而苏若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怀表之上，怕是想再见到就是那个带怀表的人。

    “你的理由很叫我满意，明天晌午，来上海滩旁的别墅便好。”

    而后只留下她在风中的气息，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妍微怔，但第二天仍旧如期到了苏若那。

    这一学便是两年，清妍每天身上都带着一只怀表，只为在戏台下可以在见到那个在寒风微雨中，给过她独特记忆的人。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就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静静飘散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