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谗言
时值深秋时节,经一场夜雨洗礼,花厅前的柿子树落叶凋敝,花坛里只剩金丝菊傲然开放,寒风乍起,让人不禁瑟缩袖手。.
程思廉候在花厅里,已经喝了好几杯热茶,还是觉得手脚冰凉的,其实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太过紧张。一想到等会要见到的人,程思义便坐立不安、频频顾盼起来。
越想见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想见。
终于瞅见一抹淡粉色的身影经垂花门向这边徐徐走来,程思廉连忙低头整理直裰和袖口,回到花厅里端正地坐好。
不一会,凌香楠带着连翘缓缓走进花厅。程思廉不禁抬头打量,只见她今日穿着淡粉色的碎花褙子,藕荷色综裙,雪白的腕子上戴着淡绿色翡翠镯子,与头上的羊脂玉雕花簪遥相呼应。
明艳秀气但又不失温婉典雅。
程思廉不禁再次纳闷,之前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她漂亮,最近却见她一次便觉得她又漂亮了许多?
“听说程三少爷今日前来是有生意相谈,不知是何生意?”凌香楠发觉自己自从进门后,程思廉那夯货便一直直视着自己发呆,索性清清喉咙没好气的直接问道。
“凌姑娘,是不是程某如果不说谈生意,你是不会见我?”程思廉默默叹口气,对香楠冷漠的口吻很不舒服。
“是啊。您觉得咱们还有私下见面的必要么?”凌香楠转过身背对着他,冷漠的口吻稍稍和缓了一些,“我听说您是要找我谈生意,所以才过来见您。如果不是,那我就告辞了。您若还有其他事不妨找我哥谈罢!”
香楠说着作势要离开,被程思廉连忙上前拦住去路,“等等,今天来找你确实是要谈生意的!我要买五十瓶普润西丝!这是五十两!”程思廉情急之下掏出钱袋。
却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引起纷争的“祸水”钱袋。
香楠不禁蹙额,默默收起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叹了口气,“您要是只是买香水,那就去前面的铺子买好了。您找我,反倒是不得要领啊!”
“除了买香水还有别的事!”程思廉急得抓耳挠腮,就怕香楠不理会他转身走掉,索性直接问,“你想知道策划那场劫亲的人是谁么?我可以告诉你!”
这次,香楠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缓缓抬眸凝视住程思廉,娥眉轻颦,“你知道是谁劫的亲?你怎么知道的?是谁?”
她确实一直很好奇这件事的始末。.甚至与李大斗智斗勇时顺势将调查此事来龙去脉的任务交给了李大,可惜李大是个不靠谱的,答应过自己后这么久了还杳无音讯。
程思廉紧绷的神经立刻松缓了许多,看来自己终于抓住了她感兴趣的地方,心里涌上一股邪恶,“这人说起来不是别人,是咱俩都十分熟悉的人。”说着冷笑了一下。
凌香楠的眸子瞪得更加圆了,眼神疑惑不解。
只听程思廉的薄唇一翕一合间缓缓说道,“还能是谁?就是我那个好二哥派人指使的呀!”
香楠瞬间觉得似乎有道雷劈中了自己。
程思义?是程思义在背后策划劫亲的?!怎么会是他?
“你胡说!我不信!”香楠冷冷凝视着程思廉,“我知道你们兄弟关系不好,你是要嫁祸给他!我是不会信你的!”不可思议地摇头,大脑乱成一团,高声嚷道。觉得那个人就算再坏再腹黑也应该不会主动去害人!
程思廉挡住香楠的去路,连忙游说,“你听我说!他这么做矛头是指向我的,指向东府!诚如你所说,我们兄弟俩关系是不好,东西二府关系更差i事被搅黄,东府名声一落千丈,紧跟着医馆的生意也会受影响。获益的却是西府济世堂。程思义这么做完全是受利益驱使的!”
“我不相信,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香楠情不自禁掩耳,用仅有的一线理智抗争着,努力不去相信他的话。
“你想想,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挑唆,挑拨你哥和东府之间的关系,你哥又怎么会跑到东府来闹事?官府也就不会出面砸了你哥的铺子。你又怎么会被迫留在他身边做奴婢?你们家和东府的关系也不会彻底断绝。”程思廉信誓旦旦地说道。
凌香楠怔住了,想起自己被程思义带回西府后第一次见哥哥时的情景。他说的没错,之前如果不是因为帮哥哥重新开张,他们家也不至于欠下程思义那么多银子,最主要的是也不会总将他当恩人般贡着。
而且,她也一直好奇,自己被劫后,哥哥又怎么会跑到东府去大闹一番。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大闹,哥哥和东府就不会彻底翻脸,香料铺子也不会被砸,他们的日子也许会比现在还要好,或许自己压根就不会成为奴婢。
那么,哥哥原来是被程思义挑唆的么?!
程思义到底想干吗?!难道他真的是策划劫亲的幕后真凶?
香楠的心一下子揪得很紧。整个人有种被大海吞噬的感觉,又打从心底不愿正视不愿面对现实。但如果整件事真的是程思义做的……那无疑是个灾难!
香楠突然觉得心被狠狠扎了一下,无力再继续想下去。挣扎了好久,才强打精神对程思廉缓缓说道,“时间不早了。程公子请回吧,若是要买香水请到前面的店铺。”
“凌姑娘,在下今日前来说这番话只是不想你一直蒙在鼓里被二哥迷惑。如果让你感到不快,还请见谅!”程思廉缓缓说道,神情无比真诚。
“程公子您没什么事了吧?”香楠摇摇头,口吻中略带不耐烦。没事了就走人吧,本姑娘现在心情很不好!
“哦,对了。秋闱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未发榜,但我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程思廉却又看似跑题地说起别的。
凌香楠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点头随口应付,“是么,那提前恭喜你了!”
程思廉立刻露出一丝惬意的笑颜,“谢谢,希望借你吉言吧!那劫亲一事?”继而用不甘心的口吻追问。
凌香楠缓缓走出花厅,侧眸淡淡说道,“程公子不必操心了,我会自己处理的。”
“哎,凌,凌姑娘!”程思廉依依不舍地追出来。
走在回廊下的凌香楠听到身后的叫喊声,头也不回,默默吩咐身侧的连翘送客,自己则默默向哥哥的厢房走去。
这厢边,凌拾意将袖管高高挽起,露出包扎过的伤口。解开裹在上臂的一层层纱布,忍痛给伤口换好金疮药,然后用嘴叼住纱布的一端,一手缠绕纱布另一端,重新将伤口包扎好。
刚刚整理好衣袖,凌拾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凌拾意神色立刻变得警觉,“谁?”边问边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见到门口站着的是香楠,凌拾意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和缓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凌拾意口吻波澜不惊,转身向屋内走去。这个时候,香楠一般不都在房里捣鼓她的香水么。
香楠没有回答,微微皱了皱眉头,吸吸鼻子,“哥,我怎么似乎闻到了金疮药的味道?你受伤了吗?”
“哦,是小驼子,前两天进货时不小心伤了手臂,我刚才帮他换药来着。”凌拾意随口搪塞。
香楠默默点点头,神色一本正经地言归正传,“哥,有件事我要问您。您老老实实回答我!”
听她口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再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凌拾意不禁觉得心虚。心道,刚刚自己换药时那么隐蔽,莫非这丫头发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秘密不成?
“你问吧。”紧张归紧张,不过凌拾意还是很豪气地说道。如果她真的问起了什么,他或许会认真、一五一十地回答她,毕竟她已经及笄了,也算是个大人了。
香楠此刻没有工夫计较哥哥复杂的心绪,一门心思都在劫亲一事上,“我想问您,之前得知我被劫走后,您为什么跑去大闹东府呢?”
凌拾意一怔,立刻有种警报解除的轻松感。但随即又被问得一愣。是啊,自己当时跑去东府大闹真是病急乱投医吧。完全是急糊涂了,才做出那么莽撞的事!不过,等等,这好像是事出有因的。
“我记得是因为程思义的管家无意中曾说起,那个卖你的人是东府一个管事的弟弟。所以我就怀疑会不会是东府在背后策划了这场劫亲。”凌拾意撑着下巴说道。
“那您没有找到那个卖我的人么?”香楠想了想问。要调查谁是劫亲的幕后主使,看来这个人是个关键。
“我之后也找过,但是那人后来去了外省。一走就再无音信了!”凌拾意面色深沉地摇摇头。
ps,不知道看文的亲们怎么想,反正写到这里我感觉特别卡,各种情节零零碎碎地在脑袋里,就是连贯不起来,亲们可以加晓晓的读书群,也可以踊跃留言。最近一直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