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面目全非的爱人

    会有这么巧吗？

    可阮明英是意外溺水死亡，又怎么会淌出那么多的血，以至于把河水都染红了？

    一时间，林雨菡的大脑里是思绪万千。.

    “你怎么了？怎么对我妈妈出事日期反应这么大？”很快，林雨菡的异常反应引起了丁绍霖的注意。

    “我……没……没什么……”在尚不确定的情况下，林雨菡还不敢妄加断言，只得胡乱搪塞到。

    定定地看了林雨菡几秒钟，丁绍霖便默默地向着7号公寓走去了，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明珠小区7号公寓地下室

    “小桦，你要出去？”在地下室出口处，打扮艳丽的齐桦，被一名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男子虽然其貌不扬，眼神中却是满含焦灼。

    “是！要出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男子一眼，齐桦颇不耐烦地说。

    “要去哪里？去做什么？”男子似乎没有让路的意思。

    “笑话！你是我什么人？！管得太宽了吧？！”显然，男子的问题让齐桦有些恼怒。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去见魏平，对吗？”男子径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听到男子说出这个名字，齐桦显得有些意外。

    “我都听到了，你方才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男子毫不掩饰地说。

    “钟海强！你竟敢偷听我的电话！？太过分了吧？！”此时，齐桦的情绪愈加激动了。

    “你不能去见他！”没有顾忌齐桦的排斥，名叫钟海强的男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大声说道，“小桦！魏平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不是吗？从前，他就和我同住在104房间！从里到外，我都摸得他清清楚楚！就是顶着一张漂亮脸皮的无赖！”

    “那只是从前！现在魏平不一样了！”齐桦极力争辩说。.

    “怎么不一样了？！他无非就是和天翔影视公司的女老总搭上关系了！那又如何？！”钟海强毫不示弱。

    “那又如何？！”齐桦强势地反问道，“天翔可是数得上的影视公司，更是来潼阳投资影视拍摄的大客户！董事长梁君，更是捧红了一批又一批的演员，如今，魏平已然成了梁君的情人，我这个小龙套演员，搭不上梁君，去找魏平做个中间人总没错吧？”

    “小桦！你太幼稚了！”听了这话，钟海强是又气又急，“梁君是何等人，身边的男人肯定数不胜数！魏平也不过是个排遣寂寞的小角色而已！魏平的名字能不能被梁君记住都成问题，又有什么本事做中间人呢？退一步讲，即便魏平有这个能耐，可影视城外的龙套演员那么多，乌压压一片，像蚂蚁一样！你和魏平从前没有任何特殊交情，不过是认识而已，他又凭什么帮你呢？！你这么贸然找他，不会有任何结果！说不定……说不定还要吃亏的！”

    “钟海强，你听好了！吃亏也是我愿意！与你无关！”齐桦依然执拗。

    “小桦！”钟海强也急了，“你可以坚持去演戏，我能懂你，可你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你能懂？哈！”讽刺地一笑，齐桦满是心酸地说，“钟海强！你根本就不能懂！刚才你也说了，影视城外聚集的龙套演员就像蚂蚁一样，为了混下去，不惜拼尽一切地忙碌奔波！可是！看见出路的，又有几个人？！不找点门路，不找个能提携的人，就是累到吐血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我年龄也不小了，很多新走红的女演员，都比我年轻许多！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ｚ遇也越来越少了！而今，卢杰害死了我姐姐，我不想再靠着他！再说，就凭他那么个小剧务，靠着他也不会有好出路！钟海强！你告诉我！而今除了抱着一丝希望去联系魏平，我还能怎么样？！”

    “小桦，”望着满眼坚决的齐桦，钟海强仍然在苦苦劝说，“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人生的出路有许多种，不止是当明星这一条路！你喜欢演戏我理解，可是……为了演戏而如此费尽心思不值得！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努力，如果选定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一定能成功的！”

    “适合自己的路？什么是适合自己的路？！难道要我和你一样，整日窝在房间里，搞那些无聊的游戏软件吗？那样的生活，和浪费生命有什么区别？！”对钟海强的话，齐桦充满了不屑。

    “小桦，”意识到自己不会说动齐桦，钟海强的话语中，开始透露着一丝绝望，“我的话，都是出于真心的，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排斥。实不相瞒，你姐姐突发了意外，我很惋惜，也……很害怕，因为，她的遭遇，许多龙套演员都有可能会遇到，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也会……”

    “闭嘴！你做什么？！在咒我吗？”没等钟海强把话说完，齐桦就变得怒不可遏。

    “不要胡乱指责！你知道我是担心你！”钟海强极力解释。

    “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担心又有什么用！”齐桦气急败坏地说。

    “小桦，你变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此时，钟海强的语气开始变得无力。

    “人都是会变得，将来你也会变。”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齐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地下室。

    独留下钟海强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细数着心中的落寞。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不自主地，钟海强又在喃喃低语。

    “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么？人都会变得，海强，你该接受她的改变了。”这时，那位唱歌的吉他男孩缓缓走出104，颇为同情地劝慰道。

    “应该接受，但是很难。”钟海强失落地说。

    “她的心思早就不在你身上了，总是这么守着她，值得吗？”吉他男孩又说。

    “值得又怎么样？不值得又能怎么样？重要的是，我无法放弃，就像小桦无法放弃一样。”钟海强无奈地回答。

    轻轻叹了口气，吉他男孩也无言了。

    再一次，狭小又黑暗的地下室走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然而，有个人的心中，却重又泛起了波澜。

    这个人，就是102房间中的林雨菡。

    方才三人的对话，正在安静备考的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齐桦的焦躁，钟海强的坚持，吉他男孩的无奈，林雨菡内心的体会，也是如此清晰。

    望着眼前一摞摞厚重的书籍，又环视了一下这方狭窄的地下室空间，林雨菡真的不确定，这里，究竟是放飞人心的地方？还是压抑人性的地方？或许，二者皆有吧？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一面天堂，一面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