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开始交叉杀人法
稍稍停顿了一下，付延青又说道，“不得不承认，边潇潇的死亡，是整个案件中最难解的谜团之一，虽然种种迹象显示，她与杀人事件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们始终不敢确认这一事实，那就是，边潇潇为了杀人，居然会首先杀死自己！可最终，我们还是从林雨菡不经意的叙述中找到了线索。。.在与边潇潇同住期间，她时常发现，边潇潇有剧烈咳嗽的症状，尤其在你与卢杰恋爱关系确立后，症状愈加明显。于是，对边潇潇之死，我们终于有了新的推测，她之所以主动赴死，并不是为了杀人而不计较任何代价，而是，她早已预知了自己死亡，之所以提前自己的死期，就是想让自己死亡，催化整个杀人计划的完成！想到这一点后，我们很快就发现了边潇潇的肺癌诊断书和病情不断恶化的病历记录。此时，我们才算彻底明白了，边潇潇死亡的用意！而她的死，正是你们计划的关节点，通过这一关节点，你们成功地将边潇潇抛出了杀人嫌疑之外，与此同时，许多线索也就发生了断裂，极大地扰乱了我们的侦破思维，长期无法探得真相！”
“潇潇……潇潇……”付延青反复提及边潇潇的死，让程雅馨的情绪几近失控，不停叨念着朋友的名字，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赵鑫，今天第一次讯问，算是颇有成效，目前，她情绪失控，精神状态很差，不如让她调整一下，改日再审吧。”见状，付延青适当结束了当日的问话。
很快，程雅馨被带离了讯问室，然而，看到女孩离去时那瘦削的背影，付延青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付大队，有事向您汇报。”与程雅馨周旋了几个小时，拖着疲惫步伐走出讯问室的付延青，旋即被葛菲拦住了。
“什么事？”付延青问。
“林雨菡来了，想见程雅馨。”葛菲如实说。
“不行！简直乱弹琴！葛菲，林雨菡不明白，作为刑警你还不明白吗？与丁绍霖不同，程雅馨是一系列恶性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现在正是关键的审问取证阶段，是决不允许与外界接触的！”听了这话，付延青断然拒绝了！
“付大队，道理我都对她讲明了，可她似乎很执着，坚持要见程雅馨，怎么劝都不走。.而今，她还是省政府办公厅调研组的成员，身份比较敏感，若是强行带离，恐怕也不合适吧？”葛菲有些为难地说。
“既然她是省政府调研组成员，就协调省政府调研组领导对她进行劝离，7号公寓案件是重案，各级领导都十分重视，审讯期间，决不允许任何与案件无关的人进行干扰！”付延青的语气很坚决。
“是。”无可辩驳，葛菲只能服从。
6月9日
潼阳市公安局刑警队讯问室
“边潇潇已死，又是你的挚友，从情感角度，我们非常能够理解，你对她的维护和罪行的掩饰，但是，从法律角度，我们决不允许，任何袒护犯罪的行为，对整个7号公寓案件，我们必定要还原所有真相，这一点不容置疑，而你，也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看着情绪稍显平静的程雅馨，付延青继续着上次讯问的主题。
依旧是沉默，程雅馨眼里含着泪，牙齿拼命咬着嘴唇，眼看就要透出血来。
轻叹了一口气，付延青平静地出示了几张照片，“这是青春偶像剧《完美夏天》的几张剧照，都是男主向女主求婚的情节，然而，在周围喝彩的人群中，我们却发现了——边潇潇！”
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程雅馨瞬间抬起头来，死死盯住了付延青手中的剧照。
“夏兰之死，一直是个难解的迷，诸多疑点，诸多矛盾，都令案情扑朔迷离。然而，剧照中并不清晰的边潇潇的脸，却让一切变得清晰了。”付延青目光犀利地说道，“夏兰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谋杀她的人，既不是与之有利益冲突的丹妮，也不是某个憎恨她的人！而是——与之毫无瓜葛的边潇潇！案件的几处疑点，同样可以得到解释。第一，夏兰水杯中为何会有安眠药物成分？第二，夏兰进入明珠小区后，同一时间从公寓走出的阮明英，为何没有遇到她？第三，阮明英匆忙走出公寓后，不慎撞到了一个携带大盒子的神秘人，那个人是谁？第四，夏兰死亡现场，即103房间，为何会有两道行李箱留下的印记？现在，我就可以回答这些问题，夏兰水杯中的安眠药，正是边潇潇投放的！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夏兰！我们可以还原一下夏兰死亡的情形，误服用安眠药后，夏兰顿感精神不济，便想剧组告假返回公寓。而这一切，正是边潇潇所希望的！看到夏兰返回后，边潇潇立即抄近路从7号公寓旁边的栅栏中进入了明珠小区，并在夏兰返回公寓的途中将其击晕，并把她藏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中，由于夏兰已经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边潇潇做到这些并不难。接着，边潇潇便携带行李箱来到了7号公寓。可是很不巧，就在她即将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却与匆忙冲出公寓的阮明英撞了个满怀。非常明显了，阮明英口中，那个携带大盒子的神秘人，就是边潇潇！所谓的‘大盒子’，正是装有昏迷夏兰的行李箱！这也就解释了，阮明英为何没有遇到夏兰！接着往下说，这一意外，顿时让边潇潇乱了方寸，还好，挂念儿子的阮明英迅速跑开了。已经制服夏兰的边潇潇，也已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走入7号公寓地下室，并用你提供给她的钥匙打开了103房间房门。再接下来，边潇潇就按照最初的计划，将夏兰放置到床上并用刀刺穿了她的腹部，将现场装扮成自杀的样子，而后清理现丑离开。或许太过惊慌，现场清理并不彻底，行李箱留下的印记，她忽略了。”
“别说了……别说了……”听着被付延青完全还原的犯罪真相，程雅馨的思想防线，开始一点点垮掉。
“程雅馨，我再重申一遍，你与边潇潇的许多犯罪证据，我们都已掌握了，不论是你想到的，还是想不到的，之所以还会让你坐在这里接受讯问，是想给你一个坦白罪行和解释动机的机会，假如，你还是一味隐瞒案情，无故袒护边潇潇，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付延青厉声提醒。
“我……”一时间，程雅馨心中五味杂陈，像刀绞一般。
“不得不说，你们的‘交叉杀人法’，极具迷惑性，怪不得，每次死亡案件发生后，调查工作进行到最后，都会在杀人动机和杀人凶手方面出现断裂。原来，对每一桩独立案件而言，杀人凶手与被害者之间，并无直接关联。直到在两座积木房子的提示下，我们将诸多遇害者划定了两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与你有关，诸如程国安、程雅芬、徐景彦，另一个区域，与边潇潇有关，诸如陈同昊、丹妮，除去个别案例，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与你有关的被害人，都是边潇潇所杀！而与边潇潇有关的被害人，都是死于你的毒手！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我想，你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吧？是不是应该详细对我们供述一下你们的‘交叉杀人法’？”此时，付延青目光更加锐利了。
“最初，我们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复杂，称不上什么‘交叉杀人法’，更没有把潇潇有限的生命置入杀人计划中。”终于，忍住对边潇潇的不舍，程雅馨无力地开口了，“如您所说，龙套演员的不幸境遇和可怕的拍戏后遗症，让我和潇潇渐渐绝望了。同时，眼看着诸多走出戏剧学院的人一步步走红，我们的心，也开始扭曲。其实，论容貌，论能力，论毅力，论演技，我们不比那些当红明星差，可是……就是那些个可恶透顶的人，生生把我们推到了如此下场！那时，潇潇生命已不长久，而我，日不能休，夜不能寐，也要疯掉了，于是，我们决意报复！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憎恨的人舒服地活在这个世上！恰恰这个时候，夏兰又扔给我一个恶心的角色，正是《完美夏天》中男主疯掉后又毁容的前妻！我知道……”
说到这里，程雅馨又流下了一行屈辱的泪水，“我知道，那又是夏兰为了讨好剧组而将我出卖的结果。其实，我的身体状况，夏兰不是不知情。演绎那样的角色，只能恶化我的病情，让我陷入更大的惊慌和不安之中。为此，我请求过她，可她还是那副架势，声称若不听从就把我赶回新陵。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只想快点出名的女人，对外却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时时刻刻都摆出体贴关爱的嘴脸，诚如她剧中的善良角色一般，每每看她在演戏，我就无比反感！所以，到了《完美夏天》，我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你们第一个复仇的对象，就瞄准了夏兰？”问话的是曲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