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中秋
那年的中秋节到了，学校没有放假，只是晚上不用上自习，韩雨薇懒得来来回回折腾，就没有回家，苏巧和丁陌尘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待在宿舍看书，只是一个月亮比较圆的晚上而已，她安慰自己，也许因为别人都去过节了，她心里会有些落寞，也许因为司蕊的突然离开，她觉得很失落，也许因为王乐程今天在家陪着父母过节，不能来找她而觉得有些孤单。.虽然屋子里很静，可她看书的效率却很低，看了半天也没有翻页。
突然听到王乐程在楼下喊她，她推开窗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见到他这么开心。她飞快地跑下楼，“你怎么来了？你爸爸妈妈能让你出来？”
他挥挥手里的一盒月饼，“我爸让我去看看奶奶，送盒月饼给她，你跟我一起去，我还带了两块月饼一会咱俩一起吃。”
他骑车带她到了中心广场，“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中心广场的对面是清水河，河边有很多人凭栏赏月，秋天的风清凉沁心，韩雨薇漫步走到河边，两岸灯火辉煌倒映水中，河水波光粼粼，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河边有人燃起烟花，夜空不再寂寥，热闹非凡。
她走到广场，广场前的活动中心在灯光照射下宛如水晶宫殿，花坛里种着各种美丽的花，秋风一来，花香扑鼻，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他，她沿着花坛慢慢走着，他从另一头走来，站在她面前微笑，那一刻韩雨薇泪流满面，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怎么哭了？等着急了？”
“没有，刚才特别特别想你。”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他的衣服上是秋风清爽的味道，她的眼泪流起来没完没了。.
“我刚才看到你在这走，我故意从另一头走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沿着花坛画一个圆了，今天不是团圆的日子吗？”
韩雨薇抱着他不愿意放开：“明年我们就不能一起过中秋节了。”
“就算分开几年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在一起做准备，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吃月饼。”
他带她爬上钟鼓楼，坐在上面俯瞰城市的万家灯火，他从书包拿出一束烟花棒，点燃了给她，“拿着玩吧。”
那个晚上皎洁的月光、清爽的秋风、温暖的万家灯火、绚烂的烟花在她面前交织成一幅最美的画卷，他的怀抱有清风和暖阳的味道，他的吻有冰糖桂花的月饼香味，这一切都成为她记忆里抹不去的亮色。其实他们偶尔也有拌嘴，有争吵，可是她全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些最美的时光。那时候他们没有钱，每一点小浪漫都用尽了心思，可那种快乐，是后来即使有了很多钱也买不到的，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独一无二、不可复制。她不知道原来幸福是会透支的，这一刻把以后的额度都用光了，以后的日子就只剩下平淡与难熬。
中秋过后，很快迎来国庆，韩雨薇趁着国庆放假去司蕊家找她，她心疼地看着那个曾经活泼快乐的女孩变得消沉。
“蕊蕊，新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谁也不认识，哦，对，你还记得宋聪飞吗？他跟我在一个班。”
“记得，他以前喜欢你。”
司蕊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他现在学习特好，全年级第一。”
“司威有去找过你吗？”
“没有，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在十中，给我写了好几封信，每次信里都裹着一百块钱。他现在在中华街那边卖羊肉串，呵呵。”她好像在笑，眼泪却一串串掉下来。
“蕊蕊，你别这么消沉，你得想想以后啊。”
“我学习是不行了，看见书本就头疼。情绪不好我就练琴，贝多芬也没上过学，不影响他成为伟大的钢琴家。”
“蕊蕊，忘了他吧！以前我一直都不喜欢他，现在更加讨厌他，不是因为他干的坏事，是因为他做这些事时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不要相信浪子会回头，狗根本改不了吃屎！”
“好。”司蕊抱着膝坐着，头靠在墙上。
韩雨薇知道几句安慰解决不了问题，悲伤是一种病，基本上无药可医。
十一过后天气骤变，虽然外面寒风萧索，王乐程坚持下了晚自习跟韩雨薇在操场散歩十分钟，美其名曰提高她的身体素质。周日下午，她在教室看书，他跑来找她，“跟我走。”
“去哪？”
“上我家。”
“啊？”
“我爸刚走，我家没人。”
她第一次去他的家，三居室，他的书桌上堆满了书，漫画和杂志很多，书架上放着各种车模。
书房的书架上摆了很多书，以武侠为主。她惊喜地问：“你有金庸全套？”
“何止，古龙梁羽生都有。”
“你都看过了？”
“没…我爸愿意看。我就看了你说的神雕侠侣。”
韩雨薇遗憾地说：“可惜我没有时间，不然真想把这些都看一遍。”
“那好办，每周日你都来看一下午。”
“不行啊，一天不学习，心里慌着呢，没底。”
他端来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先吃点吧。”
韩雨薇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他也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气氛突然有点诡异，这个沙发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息。他凑过来吻她，手开始不老实。韩雨薇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推开他站了起来，“你干吗呀！”
他有点惊慌，“对不起…我一时乱了方寸，可是薇薇我又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韩雨薇说：“我走了。”
他赶紧拉着她：“别走，薇薇，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刚才真的是情不自禁…对不起。”
韩雨薇看着他也于心不忍：“我们还小呢……没到做那种事的时候。”
王乐程嘟囔着：“怎么可能，古代人十五六岁就成亲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不是东西。”
韩雨薇忍不住又乐了。
“不生气了？”
她摇摇头。
他拍着胸口说：“刚才吓死我了，容易给我吓出病来。”
“夸张。”
“真的，你不懂，男人在那种时候…”
“不许再说了。”
那个下午，她和他在家做了一下午数学题。你若问我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那就是两个人就算一起做一下午的数学题也不觉得无聊，当然学霸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