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司蕊转学
司威最后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他是学生没有前科，并且缴纳了一万多罚金被无罪释放。.可是学校方面鉴于他跟犯罪团伙勾结，对学校名誉造成巨大不良影响，将他开除学籍，不得参加高考，至此，司威连高中的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连老王也受了他的连累，因为失职，被学校记了一过。
司蕊去办公室找老王，又给老王鞠了一躬，“王老师对不起，害您也受连累了。”
老王说：“司蕊，你是个聪明孩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司蕊点点头，“王老师，您放心，今天我欠您一个莫大的人情，如果…”她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我知道您可能根本没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但是如果有，请您一定开口跟我说。”
司威回来收拾东西，司蕊看见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司威，我为了你这件事，求了我爸的朋友，花光了我所有压岁钱，现在我们全家都知道了，我爸让我在家跪了一夜，要我跟你断绝来往，”
司威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
“司威，这些都是你欠我的，除此之外，你还害老王被学校记了一过，你卖自行车挣了四千块钱是吗？除去给那些混混的，到你手里又剩多少？这些债，你还得起吗？”
司威上前抱住司蕊，哭着说：“蕊蕊，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们说没事不会被抓到的…”
“如果他们告诉你杀人放火不会被抓到你就跟着他们去杀人放火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蕊蕊。”
司蕊木然地站着，“我能原谅你，学校会原谅你吗？司威，有些错误无法弥补，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她流下一串眼泪，“你自己好自为之。”
司威在她身后大喊：“蕊蕊，你等着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韩雨薇回到宿舍，看着失魂落魄的司蕊，“蕊蕊，难过就哭出来吧。”
司蕊摇摇头，“我没事。人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点代价的。”
韩雨薇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她待着。
司蕊说：“别管我了，薇薇。现在时间宝贵，你不用陪着我在这浪费，苏巧说的对，我再不济我爸也能给我找一像样的工作，别因为我影响了你。.”
韩雨薇觉得很难过，她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司蕊、雨辰，他们都无条件地支持她呵护她，而他们遇到了困难，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陪着她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王乐程看她郁郁寡欢心里也很难过，他想让她开心起来，就约了猴子他们星期天一起带她去滑旱冰。
韩雨薇开始不想去，司蕊劝她，“去吧，偶尔放松一下。”
“那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司蕊苦笑一下：“我以后恐怕没有自由了，周日中午放了学我爸就会来接我回家。你去吧，玩的开心点。”
她在家练琴，反反复复弹的都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她气愤、难过、失望，但是她还是放不下他。
韩雨薇对体育运动一向没有天分，王乐程拿来旱冰鞋，她自己正准备穿，王乐程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我帮你吧，这个鞋带要系得很紧，你自己弄不好。”
他一条腿跪在地上为她穿鞋，一旁猴子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嗨，大乐，求婚呢？”
大家都开始跟着起哄，他也不理。
韩雨薇看着他，夏天时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有点挡眼睛，她伸手帮他拨了一下头发，他抬头对着她微笑，心里是暖暖的感觉，幸福洋溢的感觉。王子听了猴子的话回头看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后来这种温馨的气氛很快荡然无存，因为韩雨薇实在笨的可以，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王乐程拉着她她也会摔得四脚朝天，旱冰彻有其他人，看见她摔得四仰八叉都开始起哄，有的故意滑到她身边时撞她一下，后来她懊恼地跟王乐程说：“你自己玩去吧，我就在边上扶着栏杆练一会。”
王乐程不甘心：“把你自己晾在一边算什么事儿啊？我就是带你来玩的，没事，我扶着你慢慢来。”
他扶着她的右手慢慢滑着，这时一个人飞快地滑过来扶住了她的左手，她扭头一看，是王子，他也不说话，冲王乐程使了个眼色，他们俩一起拉着她在旱冰场转圈。他俩滑得很快，可是都稳稳地扶着她，那一刻的感觉宛如飞翔，她暂时忘记了堆成小山的课本练习册，忘记了即将到来的高考，忘记了讨厌的司威，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们俩带着她划了好一会，韩雨薇渐渐找到感觉，她自己也能滑一段了，王子笑了笑松开她，他滑得很好，动作优美，而且还会倒滑，王乐程滑得也很好，可他不会倒滑，王子说：“找猴子教你去啊，我就是他教的。”韩雨薇也说，“你去吧，我已经没问题了。”
王子倒滑的时候向韩雨薇伸出手，“来，我扶着你，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韩雨薇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你去玩吧，我现在已经找到感觉了。”
王子也觉得有点唐突，毕竟这活还是应该王乐程干的，可他跑去学倒滑了，他放慢速度陪她滑着，以免那些人捣乱故意撞她。
她又摔了好几次，但是已经可以自己滑挺远了，他们一起坐在椅子上歇着。
韩雨薇对王子说：“谢谢，我今天非常开心。”
“客气什么，我跟大乐从小一起长大，还有猴子他们，都是不分彼此的好朋友。”
“不好意思，那次在公交车上…”
王子噗嗤乐了，“你那时一本正经的还真把我骗了。”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王子转头看着她，“我觉得你跟那时候不一样了，那时的你好像很累、很谨小慎微，现在有朝气多了。”他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双臂放在脑后“爱情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韩雨薇看着他的侧脸，他是个五官俊美的男生，一双眼睛大而深邃，微笑的时候嘴角有一点歪，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么帅，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呢！”话一出口她才觉得不妥，忍不嘴了脸。
“哈哈，可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生，我喜欢文静一点，但有时又野蛮一点的。”说这话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看到韩雨薇的情景，靠在他身上睡觉时像只猫，以为自己拿了她书包时又瞬间变成老虎，他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
王乐程拿着两罐可乐和一罐醒目苹果回来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子说：“聊你小时候的糗事呗。”
王乐程扔给他一罐可乐：“滚你的。”
他笑着走开了。
韩雨薇喝了一口苹果汽水：“我的心情好多了，谢…”
“嗯？”王乐程挑眉看着她。
“谢就不必了。”她赶紧接着说。
“这才乖嘛。”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她靠在他肩上想：就是如果司蕊也能来该多好，如果她没有遇上司威，如果司威没有敲跟她同姓，如果他没有写一笔好字，如果他不住在她的楼上，如果他们那天敲了暖气谁都没有理…如果时间退回到那个时候，她拼了命也要阻止他们相遇。
司蕊的爸爸还是不放心，为她办理了转学。
那是一个阴天，风有点大，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韩雨薇和苏巧回到宿舍，屋里昏昏暗暗，司蕊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在无声地收拾东西，这样的画面让韩雨薇心里压抑难受极了。
“蕊蕊。”她站到她面前，眼泪已经不受控制。
“傻丫头，哭什么呀。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近，放假了我就去找你。”更难过的人应该是她，可是安慰人的也是她。
苏巧也哭着走过来，司蕊流着泪抱住她，“苏巧宝贝儿…”
三个女孩子哭成一团，相聚又别离，虽然是早已预料的结局，还是忍不住悲伤。
丁陌尘回来了，她哭着反反复复对司蕊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因为她明明知道司威已经和她好了还收过他的贺卡？还是因为她没有揭穿他？她自己也说不清。
司蕊走了，留给韩雨薇一个毛绒小熊，韩雨薇把它锁到了柜子里，不敢拿出来看，每次开柜子拿东西，看到小熊孤单单地坐在柜子里冲她微笑，心里难受得翻江倒海，她不敢看司蕊那张空空的床，每次看到了就会忍不住鼻子一酸，宿舍里更加安静，安静得让人忍不住流眼泪。
在教室也是一样，每次韩雨薇想到什么回头看一眼司蕊的座位，那里已经坐了别人，那个人不会像司蕊一样也刚好抬头给她一个了然的微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下了课没有人再跑来找她一起上厕所；不会有人买了新的《萌芽》第一时间送来给她看，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到处都是跟她有关的回忆，那是她最好的而且唯一的朋友，从初二开始走进她的生活，一起哭一起笑过的朋友、姐妹，就这样，淡出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