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当爱已成往事1
春节即将到来，这天韩雨薇的姥姥带着小表弟来了，妈妈要带着他们上街去转转，让她也跟着去，韩雨薇跟着他们坐车到了中心广场一带，到处都张灯结彩，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可是她的心是空的，那些笑声都离她无限遥远，她好像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平行的空间，她看得到他们的欢声笑语，可是他们看不见她心里的悲伤。.她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木知木觉地走在大街上，那些她跟他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她觉得这不真实，如同梦魇一般，她被困其中，快要窒息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醒不来。
走过一个电话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对妈妈说，“我想去找同学玩。“
妈妈已经觉出了她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心想让她去找同学散散心也好，就点了点头。
她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王乐程家的电话，那一个个的电话键放佛凝滞了，她按得那么吃力。
电话是王乐程接的，她问他：“放假了吗？”
“嗯，放了。”
“那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刚放假，还没来得及。”
“我跟妈妈她们在中心广场附近逛街……”
“哦，那你们就逛吧。”
他冷淡的态度让韩雨薇心里难受极了，但只要他没有说出要跟自己分手，她就不肯死心。
“现在她们回去了，我可以去找你吗？”
王乐程犹豫了一下，“那你来吧。”
韩雨薇在心里苦笑一声，如果他没有变，他一定会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不，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在放假的第一时间就会给自己打电话，他一定会让自己住在他家，她一定不会有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机会，他一定会霸占她所有的时间才对。.
她终于还是坐车到了他家，王乐程说：“别人给我妈妈两张自助餐的招待劵，我带你去吃吧。”
他为她点了生鱼片，“尝尝这个。”
他对她还是细心的，她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她尝了一口，芥末味辣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看着她，“吃不习惯？”
“嗯。”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有福不会享啊。”
她已经没有了胃口，事实上回来的这十几天时间里，她从来都没有过胃口。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说不完的情话，他对她再也没有了贴心的那种温暖。
吃完饭他带她去逛街，还是以前的街道，还是以前的人，可是感觉却全然不同。
他们在街上走着，突然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们双双回头，韩雨薇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
那个女孩笑着走过来，小声地问王乐程，“这就是你女朋友？”
王乐程跟她笑着点点头，跟韩雨薇说，“这是我现在的同学吴倩。”
吴倩笑着走过来，拉起韩雨薇的手，“长得真可爱。”
韩雨薇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为了他能在他现在的同学，这个陌生的女孩面前承认自己是他女朋友，他没有变是不是，也许只是分别太久，他们忘了该怎么相处。
吴倩跟她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又剩下他们两个人无言以对。
后来他说：“没什么逛的，要不还回我家吧。”
他家没有人，气氛还是沉默的。他在等她问，她在等他主动说，谁也不想打破这种沉默。
他坐在床上，韩雨薇坐到他旁边，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在学校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想如果我们能一起上大学该多好，没有老师会再来管我们，我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没课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晚上可以去逛夜市，夜市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吃，考试前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对了，上次去图书馆看到一个人跟你好像，我当时愣在那儿看了半天，全学校的人都会羡慕我们，你站在舞台上唱歌，我就在台下为你鼓掌，你唱歌时只看着我一个人，你在操场上踢球，我就在旁边帮你拿着衣服，所有女生都为你欢呼，可是你踢完球只向我一个人走来，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腻都腻不够……”说着说着，一滴眼泪从她眼睛滴落。
王乐程没有说话，他用手搂着她的肩膀，她说的，也是他曾经向往过的，可是，只是曾经。他现在心里矛盾极了，他想渐渐疏远她，好让她不会因为自己突然提出分手而伤心，可是这样难道她就不会伤心了吗。他想起来他曾经送给她羽泉的
磁带上有一首叫做《冷酷到底》的歌，究竟是再冷酷绝情一点，让她彻底死心得好，还是现在这样，拖泥带水，让她心存希望好。他爱过她，虽然现在不爱了，可还是不希望她伤心。
女孩头发里的清香钻进他的鼻子，他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那个夏天的美好，怎么抱都抱不够，毕竟也是自己深爱过的人，必经自己也曾自以为是地许下了那么多个永远，虽然爱已成往事，但他依然心存眷恋。
他抱着她，吻她的脸，她突然泪水涟涟，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
他慌了，“薇薇，你怎么了？对不起，我……”
因为他的在意，她又破涕为笑，他松了一口气，恍惚想起那次她装哭骗他，好像旧时光还在眼前，一切都未曾改变，她还是自己心目中最美的那个女孩。
他的吻落在她脸上、嘴上、脖子上，最后，他脱下了她的衣服……
这一次的欢爱完全不同于往日，每一个瞬间都带着绝望和疯狂、不舍和眷恋，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温存过后，他搂着她躺在床上，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慌忙起来接电话。
那头不知是谁，他吞吞吐吐，“嗯，在家……不行，我……要出去。好了……知道……先这样，拜拜。”
他回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韩雨薇慢慢坐起身，“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穿好衣服，看着她，对她说：“薇薇，就这样吧。”
韩雨薇鼻子一酸，声音颤抖地问：“就哪样？”
“就这样……算了吧。”
那一个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的声音，她咬着嘴唇开始穿衣服，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擦都擦不完，后来她懒得再擦，任它掉在他的被子上。这就是她这几天苦苦等待的结局，在未揭晓之前，她还心存一丝幻想，此刻一旦揭晓，她却发现自己还是准备得不充分，她还是难过得一塌糊涂，她根本不能像自己以前说的那样微微一笑跟他说，也好，我早就想要跟你分手了。
王乐程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难过，不想伤了她，还是伤了她，这最后一次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不爱她了，可是却还跟她上了床。他想象了无数种告别的可能，却从来没想过这一种。可是，没有任何一种比这种更悲伤，更惨烈。
她穿好了衣服，说，“我要走了。上次给你的那些照片，我想拿回家给妈妈看看。”
他默默地找出来，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这一次关门的声音比上一次还要让她痛心，不，不是，这一次她忘记了把心带出来，她的心留在了那里不肯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