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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她的药里加了些东西

    春居宫。初春。

    思墨在纪蕶的宫中,所以她的殿内家具很少。

    初春的阳光从窗*进来了,洒满了窗前那桌宽大的画案,上面平展着一幅刚刚画完的初春图,右上角空了一大块的露白,纪蕶想了几日,都不知道应该题些什么。

    乾儿来的时候,纪蕶带着,沉香和小墨儿在后面的小院子里踏春玩去了,殿中只有纪蕶的母亲,她看到乾儿热情的把他让入纪蕶的书房,并沏上一杯好茶,放在画案旁边。

    乾儿把目光移到那郑画上,看着旁边的露白,眼睛微闭,也不喝茶,亦不说话。他不得不惊叹,纪蕶的画功,实是了得,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拿起了案上的秋毫,心里反复的纠结,不知道自己的诗,能不能配上这副画。终于还是落下笔来。

    “屈指数春来,弹指惊春去。蛛丝网落花,也要留春住。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六曲小山屏,题满伤春句。春若有情应解语,问着无凭据。江东日暮云,渭北春天树,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茶依旧话着,杯盖都未曾掀开过,纪蕶的母亲再踏进书房之时,早已人去茶凉,她拿起了案上的画,眼神迷离,慢慢的这成了氤氲的雾气,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尽管一夜没睡,乾儿依旧精神烁爽,对她的思念如丗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虽然没有太多的纠结,大多数时间都是看见她哄着思墨,温柔而娴静的共处一定,虽然并没有在春居宫留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梦中与她对词闲赋。

    最后乾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多的遗憾呢?他突然站了起来,长发未挽的直奔春居宫。

    春居宫的门刚刚开启,开门的宫女看见披头散发的太子吓的怔住,乾儿明媚的笑了一下,往纪蕶的寝室走去。

    纪蕶刚刚起身一嘴的牙粉,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乾儿走到她的面前,一挥手摆退了一边侍候的宫女:“你可愿意与我一起携手从青丝到白发?你可愿意与我一起从阳春到暮雪?你可愿意与我一起从朝阳到晚霞。”乾儿说完这话,就抓起了纪蕶的手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呜呜……”一嘴牙粉的纪蕶被他吓到,伸出手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刚好,长出了一口气。

    “我很正常,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开始在这里生根发芽,如果你愿意,我保证,只做你的一心人,共白头,今生无论我位及何处,都不再娶!”乾儿是坚毅的。

    “呜呜……”纪蕶的脸涨得痛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的嘴,乾儿拿起了案边的水杯,亲自服侍她洗了牙。

    “太子,你不是心血无常吧?于我,你不用这样,本来我就是你的妃子。”纪蕶轻声的说道,乾儿甚至听不出来她口气中的温度。

    “不……这是对你的一种尊敬,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乾儿很肯定的告诉她,他低下了头,想了想又开口道:“我于墨儿,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母后的女儿,所以多年来,我们虽为夫妻,但是她在我的心中,只是妹妹的情感,我于她只有关爱,但是于你,却是两种不同的情感,你……真的很吸引我,我于你,是爱,我……恋爱了。”乾儿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落在纪蕶的眼中,她有了一刹那间的感动,但很快的压抑在内心的最深处,自己悄悄的在后腰上掐了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有的时候,清醒不是痛就能保持住的,她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乾儿的唇已然扣在她的唇上……两人就势落在旁边锦被未叠的粉色床缦之内……

    齐皇后看着拉着手在自己面前请安的乾儿和纪侧妃,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紧张,这点信息悄然的落入纪蕶的眼中,她低下头来,把脸冲向地面,此时任谁也看不到她轻扬的嘴角。

    他们二人一拜到底:“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岁岁安康。”

    齐皇后以手覆面,一脸笑意:“你们……好,正随哀家之意,好C呀!”

    乾儿象个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母后……”

    “多大的孩子了,马上就要位及帝尊了,还扯着娇不曾。”齐皇后一边说一边挥手让他们起来。

    “什么?”乾儿刚刚的反映过来。

    “你父皇的旨意都拟好了,他这一次是铁定了心不让你偷闲了,所以定于五月五日,传位与你,只是皇后之位还空着。”齐皇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个应该是哀家来定,哀家心中已有人选,还想着要如何与你说,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了,而且还是这样的结果,我这回可是真的不有费心之事儿了。”

    齐皇后一边说道,一边拉过纪侧妃的手:“好孩子,乾儿与这儿后宫,以后就要交给你了。”

    纪蕶听得此言,立时跪了下去:“皇后娘娘,与任何女子来说,这皇后之后……”她轻咬朱唇,低下了头:“我不求,与我来说,我有小墨儿,还有太子,就够了,这皇后之合,我不想要,我只求安身一生,唯有太子妃姐姐才相配。”

    “她会被追封的。”齐皇后心里难过,想着她心中还有自己的亲生之女,不觉得对她又徒生了几分爱怜,便伸手拉她起来。

    “所以我更不能要,我不想和太子妃有同位之尊,因为我在太子心中,是永远都与太子妃相差一层,在太子的心里,也只有姐姐能居为皇后。”纪蕶说完这话转过头来看着乾儿。

    乾儿对于她坐在皇后之位,是真心认可的,她……温柔贤惠,大方得体,最重要的不似以前碰到过的女子,娇滴如水,她冰凉如茶,却回味无穷……

    纪蕶仿佛看出了他的局促,不由得露出安慰的笑意,转而笑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就是您作主的事儿,他说的不算。”又慢慢的福下身去。

    齐皇后看她这样坚决,便不再多劝,反而显得假了,她浅而一笑:“那这件事儿,我就不管了,等乾儿登基之后,由他自己作主就好。”

    时光飞逝,弹指之间又渡过二个月。乾儿今天晚上没有歇在春居宫,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屋,他刚刚躺下身来,就听到了窗户的响动。

    “主子,那边的事儿全办妥了。牢里的那人……要如何处理?”祝安轻声的询问。

    “我是不是太过于心软了,有一丝不忍除去他的心。”乾儿并没有起身,双眼直直的瞪着床缦,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

    “他……其实就现在情形来说,也翻不出什么来了。”祝安轻声的说道。

    “那把他送去戈儿身边可好,毕竟他还是会给戈儿一些父爱。”乾儿是真心拿不出主意来了,自从看见小墨儿一天天的长大,他突然觉得自己父爱之心浓的不行,哪怕一个小小的宫女,他也会怜惜一些,如果碰到年纪特别小的小太监,想到他们身上受到的苦处,就会十分的难过。

    “戈儿……虽然按你的意思……但是……”祝安有些忌讳。

    “你怕将来有一天,他再拥兵起义?”乾儿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转而说道:“你自己行决定吧,如果你能控制住,就让他们父子团聚,如果不能,还是按原来我们商定好的而为。”乾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

    “追风舅舅回来了么?”

    “没有!”

    “嗯,他……也许对我有些失望……”乾儿低下了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祝安有了一丝的语涩。

    这不是他的性格,乾儿心中明白,这必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儿,便彻底的起了身子把脚扔下了床,直直的瞪着他。

    “前个,我发现一件事,我去春居宫找你,看见了那日我救回来的老妇在院子里埋着什么,我纯是好奇……就挖开看了一下,结果是药渣。”祝安说道这儿长出了一口气,用力的咽了一下唾液,接着讲述。

    “我就不明白,什么东西还要埋起来,除非是毒药,主子这段时日总在纪侧妃那儿,所以我是担心主子,便在没人的时候,自己挖了出来,去找了落尘公子……”祝安说道这儿紧张的打量着乾儿的神情,乾儿紧拧着眉头,他有了一丝的焦急和烦躁,便加重了些语气:“说!”

    “其实主剂,是助孕之药。”

    乾儿听他这样说,眉头立时松开了七分,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纪蕶如果给自己生个女儿,多好!

    “但是里面加了两样东西。”祝安接着说道,声音很小,但乾儿也是听得清楚。

    “呃?”

    “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两个人加的,就是说宫中……有两个人不希望纪侧妃有孕,一味五灵脂,一味甘香菊……全是绝良之药,虽然要有些时日才会收到效果,可是五灵脂比甘香菊要霸道的许多,如果是一个人加的,就没有必要……用这两种药,换句话说,加了五灵脂,甘香菊就太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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