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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志在后位?

    “你的意思是说有两个人或者说两派人不希望纪侧妃生下我的孩子?”乾儿刚刚舒展开了一些的眉毛又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仿佛比先前还要纠结许多。

    “日长才见效?是么?那么,你一定会查出来的,那个老妇人,是她的娘亲,所以不会害她,你可以从别人身上查查。”乾儿历声的吩咐道,而此时,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仿佛要捏碎自己的手节一般。

    “你说,会不会是纪侧妃自己所为?”乾儿突然问道。

    “这……”祝安心里知道,眼前之人是多疑,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多疑至此:“不会吧,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个孩子呢?况且在这宫中,有个孩子……”祝安说到这儿,突然抬起了头,也陪着乾儿拧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说道:“除非,她不是真心。”

    乾儿开始了在自己殿中焦急的等待,他怕祝安带来他不想接受的任何消息,因为他心里已然有了纪蕶的位置。

    日子在一点点的泅过,对于他没去春居宫一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纪蕶,甚至连探望都不曾有过,他的猜想一日日的加重,祝安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心,一遍一遍的抄写着《国策》。

    十七日后的一个夜晚,月亮很圆,轮廓十分清晰,那冷冷的月光就象无数个凌厉的寒箭,错落有致的射在院子之中。

    “主子。”祝安的声音终于在他的身后响起。

    “你呆的可真消挺,哪管没有消息也应该过来看看我,至少告诉我,你还活着。”乾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焦急和愠怒。

    “主子,我去送完东国旧帝,就开始查那事儿,没有结果到让主子牵心,所以没有过来。”祝安慢慢的答道,他看乾儿并没有说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道来。

    “那两份药,全查到了,五灵脂,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而那甘香菊……却是你说不能查的人下的。”

    “什么?果然是她自己!”乾儿的心被悲伤和愤怒添的满满的,他什么也没有对祝安,而是慢慢的出了宫门,奔春居宫而去。

    春居宫外,桂花飘香,他看着紧闭的宫门,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是晚了些,想到这儿,他一个遁身就飞上了墙沿,轻轻的落在院内,院内只掌了几个桐油灯柱,他回想起来和纪蕶在一起的以往,她曾经说过,不喜宫中过于浪费,所以宫内的桐油灯,除去各门前的两盏,其他皆不点明的。

    乾儿弯着腰,提着一口气,在暗处低行,径直的走到了纪蕶的窗下,他刚要打开窗户进去,从半天的窗棂上面晃着一个影子,那影子……分明是个男子,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慢慢的贴在窗墙下面,静下心来听着屋中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长长的叹息之声,是发自一个男子。

    “叹什么呢?叹世事无常么?”纪蕶轻声问道。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公继承皇位,那样……你也解脱了。”男人说道。

    “无所谓,我并不在意。”纪蕶的语气依旧平淡,一如往昔。

    “我突然觉得你好象有点变了,提起他,你似乎不如先前般恨意浓浓。”男人又问道,只是语气不如先前般柔和。

    “是么?”

    “是,而且我今天来,看你对那个孩子……也是真心的很好,你是不是安于现状了?”男人试探着。

    “怎么会?你多心了,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纪蕶的口气有些低落,钻进乾儿的耳中,就象万把软刀,刺得他心痛。

    “父亲,他可好?”纪蕶问着屋中的男人。

    “一天不如一天,如果解药还是找不到,怕是活不过年下了。”男人有着一丝的哽咽。

    “那怎么办?我要怎么和他说呢?要如何说,他才会相信?”听着她的声音,乾儿知道,她俨然走到了窗边,因为声音在一点点的变重,最后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倾诉。

    “让你失身于他,我就十分的不甘,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实在是不想逼你,如果你真的坐上皇后之位……那么我们的一切就……”

    乾儿听他这样说,心中有了一丝的迷茫,那皇后之位,自己本就属意于她,可是她却百般推脱,现下听他们所言,仿佛又对此位志在必得,他有点迷糊了,不知道哪种理由才是他想要的真相。

    “时间太晚了,你走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了。”纪蕶轻声的说道。

    “嗯。”男子说道,转而屋内又传来窗户开关之声,乾儿将手伸向这张半开的窗棂,可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便快速的抽身上了屋顶。

    眼中只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刚刚提腿要追,就看见和他一起上来的祝安,祝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一下头,直奔黑影而去。乾儿摇了摇头,顺着殿檐走回了自己的殿中,把自己扔在床上,一动不动。

    天快亮了,祝安才回来,乾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祝安用左手捂着肩膀,血顺着他的手指缝中流着,有的边缘已然干涸。

    “你怎么受伤了?还会有人伤到你?”乾儿十分的吃惊。

    “我追到落阳寺,他进去之后,我本想控听一、二,可是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还有人跟着我,我以为是你不放心,所以……大意了,丢人了!主子。”祝安十分的难过。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跟着你,然后在你背后下的手。”乾儿十分的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南国的公主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惦记。

    “正是。”祝安的头上开始浸着汗珠。

    “有毒不成?你为什么出汗?”乾儿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要怎样帮助他。

    “不是,是我自己排的,刚才用轻功追他,如果出汗会泄了真气。”祝安喘着气。

    “越来越的意思了。”乾儿瞪着室*进来的月光。

    “主子,我给你点个烛子吧。”祝安问他。

    “不用,你去处理你的伤口,不用管我,我要细细的想想前前后后。”乾儿摆手让他出去,今晚的月亮,原本就不用掌灯,屋中……十分明亮,只是乾儿的心都黑暗的没有一丝的光亮。

    翌日,清晨。

    乾儿不知道自己昨天是如何入眠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然日上三竿,他心里明白,眼下属于自己的“假期”,国家诸事,皆有父皇,所以不用早起,亦没有人敢来唤他。

    “年子!”他轻声的唤道。

    “起来了,爷?”年子一边说一边拍了三下手,紧接着就进来一群拿盆端水的宫女们。

    “速度快些,我要去趟春居宫。”乾儿轻声的吩咐。

    “春居宫?纪侧妃不在宫中!”年子轻声的说道。

    “什么?她不在宫中?去了哪里?”乾儿一嘴的牙粉,因为着急,一下呛住,剧烈的咳嗽着。

    “今天是七月十六呀,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她要去落阳寺祈福求子,是皇后准的。”年子嘟囔着,心里还在撇了一下嘴,这个太子爷,可怎么说呢,前几天宠着的时候,天天耗在春居宫,年子一边给他敲着后背一边在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疯病,这都小二十天了,一次没去过,当初还说陪她去落阳寺呢,还让她抱着思墨,正好为思墨也求个平安,这可到好,竟然忘了。

    唉!哪怕你有新欢了,也行,老哥一个,还唱独角戏,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乾儿这个时候止了咳嗽,抬了一下胳膊用力的甩开年子的手,起身也撞翻了宫女刚刚举到面前的铜盆,一个飞奔冲出了门外。

    料想一个堂堂的太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飞檐走壁,也是一道奇观异景吧?要么,这年子追了出去,怎么会张着嘴——傻了?

    乾儿追到落阳寺的时候,正好看见纪蕶出寺门,一个年纪六十左右,脸色乌青的和尚抱着思墨,反复的看着,一双眼睛只落在孩子的脸上。

    乾儿皱起了眉头,细细的想着,这个和尚,为什么会这样的眼熟,仿佛在哪里看见过,他一点点的回忆着,一直到纪蕶把着孩子上了车,他也没有想起来,只觉得脑袋更加的迷糊了。

    “师父,回去吧!”一个年轻的和尚在那个脸色乌黑的老和尚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轻声的劝着,等他们转过身去,乾儿才看清他基本上是在架着那个老和尚。

    乾儿轻轻的扬起了一个嘴角,因为这个年轻的和尚,说话的声音,与昨天晚上纪蕶屋中的男子是一样的,而这个和尚,正是那日他来落阳寺与他浅酌之人。

    “如此说来,我们挺有缘啊!”乾儿冲着他们的背影小声的喃语,虽然他们听不到:“解药?师父?落阳寺?后位?南国?挺有意思,当真好玩,明日我……会亲自来拜访。”

    正在他自言自语之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心中一惊,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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