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忠于谁
“小姐，跟王爷说一声吧，若是发现我们私自出门，他会生气的……”江蓉皱的眉头，一听慕容歆瑶说要私自出门，杏眼中慢慢的担忧。
慕容歆瑶只是淡淡的喝茶，双眼迷蒙的没有焦距，慵懒的靠着圆木椅子，优雅的气质熠熠生辉。十几岁的江蓉在背后挑着几件慕容歆瑶曾经带过的首饰，对着那优雅欣长的背影，一会儿比个红的，一会比个绿的。
良久，没人说话，江蓉只顾着挑选慕容歆瑶即将出门用的首饰，便也不吭声。
期间，她无奈的摇过几次头，对手中的珠宝甚是不满，觉得这些似乎都污了她小姐的气质。
慕容歆瑶似乎在想些什么，被背后不经意间发出的清幽哀怨染的烦闷。她扭头，静静的扫了眼忙碌有加的江蓉。
一个丫头，似乎有太多的主张，这让她不由得厌烦。
她并没有等级歧视，只有等级观念。在她做特工的时候，上级下达的命令是要无条件百分百顺服！
嘴角扯出一抹冷凝的弧度，淡漠且凉薄，却笑得美艳绝伦。前世的过往，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如今，也只不过徒增惆怅。
慕容歆瑶本就怅然的脸色又暗了几分，一身泛旧的蓝衣薄了背影，顿时笼罩上了一层清霜。
江蓉似乎感觉到前面人儿的心理转变，看着慕容歆瑶的背影，心神一晃，咬着粉红的嘴唇，心疼的白了脸。
为何小姐的背影如此的孤寂凄然。
“小姐……”声音悠远飘然，说不尽的心痛。
似乎忽然被慕容歆瑶一身清冷和惆怅的气息冻住了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身体僵直。
这样的冷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她的小姐，似乎受到过她不曾知道的悲伤。
“你忠于谁。”朱唇微启，兰气扑鼻，声音虽温润清凉，却亦是掷地有声，铿锵至极！
慕容歆瑶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原本沉在疑问当中的江蓉白了脸，踉跄的退了数步。终于，碰到了本就破烂不堪的桌旁，‘砰啪’一声，勉强停下了慌张的脚步。
她双眼诧异的看着眼前淡漠的慕容歆瑶，心中亦是惊恐的窒息。
“怎么，没长嘴不成！”慕容歆瑶顿时冷了声，莲花似的小脸可以堪比千年寒冰，美眸霎时汇成了一汪黑谭，漆黑死寂，不只是让人窒息。
江蓉握了握拳头，全身退去了所有血色，已然白的透明，石榴小牙咬着水润的朱唇，双眼空洞。
慕容歆瑶目不斜视，眯着美目，迎着阳光。
她摸了摸手中的茶水，微凉，便放下，太凉的茶水不适合再喝下了。
房间弥漫了微妙的气氛，鸦雀无声，迷蒙诡异，连呼吸都异常的沉重不堪。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慕容歆瑶暗暗数了时间，宛如葱根的手指，在旧木桌上一圈圈的打转，她在等待，等待女孩的回答。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身后那小小身影微微晃动，一瞬，似乎淡定了下来。
“自是忠于小姐您的！”江蓉坦然的走到慕容歆瑶身前，忽的半跪与地，动作干净利索，声音坚定清脆，完全没有颤抖和恐惧。
慕容歆瑶眉梢清凉，静静的看着眼前半跪着的江蓉。
“嗯……”慕容歆瑶移开目光，继续迷离的看着阳光，声音拖的老长，周身无尽的冰冷。
微微颔首，虽看不见神情，但显然退去了小女孩的稚气和天真。周身裹了肃然，机敏，沉静，干练。这个样的江蓉，倒与前世的特工气质有些许相似……那一丝的坚定，那一丝的沉稳，是极像的。
江蓉半眯着双眼，她想不通慕容歆瑶到底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她不敢抬头，周身被那冰冷的气息团团包围，心中一阵空白，脊背万千冷汗。
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她是有不少事情隐瞒了眼前冰冷的人儿，但她自跟随了她以来，从来都是尽心尽责。虽不说劳苦功高，但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若这冰冷的人儿不高兴扔了自己，那她岂不是要被逐出师门？！
不，不要，她才十四岁，还有大好年华，她还要陪着身前的人儿多走些路程。逐出师门之罪乃楼规中最严重的处罚，倘若真落到那步天地，那自己还不如自杀的好。
江蓉心里有着计较，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神态，大声说道：“小姐，恕蓉儿不能告知太多，蓉儿只能说是忠于您的！”随后，一挺没发育好的胸脯，对着地上，‘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慕容歆瑶被三个响头磕的慌了神，心里有些惊讶，收回了少许冷意。
依照她爆发的力度和速度，从医学角度讲，这种撞击可导致轻微的脑震荡吧。心下却有种扶起她的冲动，不知眼前的小人儿是否头晕。
半晌，江蓉定定的盯着地板，因为激动的原因，冲动之下，脑袋磕得生疼。
现在是分不清南北了，小脑袋像波浪鼓似的猛摇。
晕了半天，眨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旋转的地板，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心中大叫不好。真是给自己找罪受的，只是磕个头便弄的如此失态，她怎能如此的笨。
“呵。”慕容歆瑶一阵轻笑，双眸一改冷色，眉间亦是轻松自然。只是这样一个笑，便是清华绝美，那光耀，照的房间通亮。
不过，这样的绝美总是短暂的，只是那么一瞬，那嘴角的弧度便不经意的消失。
慕容歆瑶顿了顿身子，缓缓起身，动作像是慢了的镜头，缓缓慢慢。
突地，身影一闪，眨眼间便抽身到了江蓉背后，还没等地上人儿的反应，玉手迅速砍向其脖颈。
江蓉正在头晕，哪能看得见慕容歆瑶的动作，只觉一个晃神，那耀眼的背影瞬间不见，正要寻找，便觉脖颈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个俯身，便抱起了地上瘫软的人儿。放在了床上。
有这样的手下真是无奈。慕容歆瑶看着床上血红了额头的江蓉，淡淡的摇头，心中有些担心。
无论这个丫头是否衷心，她都不怎么喜欢。
她虽像受过特殊训练，但做事却太过鲁莽，掩饰手段亦是低俗。若是在生死之际，她亦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做事情，那么死的绝对是她！
有这样的送死的手下又有何用！慕容歆瑶收回了温润，没人看到那双眸底的黑暗与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