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出去一趟
嬗笙坐直了身子,用两手背抵着自己的脸颊,不敢想象,刚刚自己竟然沉溺在他给的情。欲中,还发出那样的声音……
不知道暗自调整了多久,反正呼吸之间的热烫减少了许多时,嬗笙才抬头去寻白东城的身影。
发现他还是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因为他进去时随手将地台上的拉门拉了上,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原本插在兜里的手,不时的拿出来。
嬗笙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白东城转身,隔着玻璃和她目光交接时,瞬间一滞,然后对着电话里低声说了什么,挂断了电话。
“你没事吧?”嬗笙还是迎了上去,看他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忍不住问。
“我得出去一趟。”白东城唇角抿的有些紧,看到她两条白生生的腿时,刚刚两人激烈的一幕又闪现脑前。
“噢。”
她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介于两人关系的转变,她还是多加了一句,“这么晚了还出去啊,你喝多了路上注意点。”
“嗯……有个法案临时有了些变故,下周就要审批的,我得去处理一下……你把门锁好了。”不知为何,此时的白东城眼里,竟然有了纠结的复杂之色。
“嗯。”嬗笙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异样有些诧异。
白东城未多说什么,拿起一旁自己的外衣,在看到沙发旁放着的一双拖鞋时微微顿了下目光,然后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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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过春雨的天气有些潮湿,不过太阳却很快露面,还不算太糟糕。
公立医院。
嬗笙穿着护士服,双手插在前侧口袋里,朝着护士办公室走着,可刚拐角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回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个子,身体有点发福。
“院长!”她认清是谁后,连忙恭敬的颔首。
“哎呀,嬗笙啊,你这么拘谨干什么,又都不是外人。”院长却比她想象的要和蔼多了,连忙笑着说。
“呵呵。”听到院长喊她的不是穆护士,反而直接叫了名字,她只能尴尬的笑,她什么时候和院长这么熟了,算上这次,一共也就见了两次面吧?
“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真让人羡慕啊!我看也没什么事,不行你就提前下班吧,别让白立委等着急了啊,我看他的车在医院门口可等了很久了。”
“啊?”嬗笙一愣,随着院长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透过窗户不难看到停靠在楼下的越野车,而车内驾驶席位上坐着的正是白东城。
昨晚他出去说处理公事,一直到早上都未回来。
“嬗笙,你也是,进来医院的时候也不说一下自己的背景,我都不知道你是白立委的家属,要不是看了新闻,还真不知道呢。在咱们医院里好好干,条件和福利都很好的,没准以后有什么事,还能指望的上白立委呢!”
“呵呵……”嬗笙还只是微微的笑,她也没忘记之前白东城和她说的话,所以也不敢回答和多说什么。
“好了,没啥大事的话,我批准你提前下班了。”
“不用不用,院长,我不需要什么特殊对待的,我也只是医院里的普通员工,我先去工作了啊!”嬗笙生怕院长让她提前下班,忙挥手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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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式的交班点后,嬗笙换好衣服走出来,因为之前院长要提前给她下班的消息传开,很多人都不满,但又不敢表露出来,面上对着她都是谄媚的笑,背地里却是幽怨的目光,以至于她下了台阶之后,不小心踩到了水坑里。
脚下穿的是加厚的帆布鞋,可这样一脚丫子踩下去,也是脏了一大片。
白东城在看到她远远走过来时,就下了车,绕过车身站在那里,挺拔的身材,器宇轩昂。
可看到她脸上不太高兴的神情时,微微诧异,“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嬗笙想到因为他而带来的不便,还有自己鞋底的水渍,没好气的嘟嚷着。
白东城皱眉,似乎对她不看着自己说话的态度稍有不满,他可是在医院门口等了她也有四十多分钟了,对于他这样忙的一个人,这样空出时间腾出耐心,换做别的女人,不应该感激流涕么。
“我过来接你,今晚我们得回家一趟。”白东城拉开车门,淡淡的说着,见她未说话,又补充了句,“不是那个公寓,是得去见见我家人。”
嬗笙终于有反应了,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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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停到的地点,嬗笙还是有些印象的,之前她曾被人当代理驾驶开车来过这里。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笼罩着别墅,远远望过去,就像是暂时休憩的庞然野兽。
车子在门口有警卫开走,管家模样的人热情的招呼着俩人走进别墅,当真正踏入时,嬗笙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断了,被眼前的装潢惊的一塌糊涂。
一进门的方厅,墙壁整面都是假山瀑布,上面的水不停的循环着,俨然一副写实的山水画,气势蓬勃。
嬗笙是和白东城并排走着的,眼看着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领导,一会是不是会见到你妈妈啊?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入侵者?就像是孔雀东南飞里的那个!”
因为她总觉得直呼他姓名很不自在,又不让喊白立委,索性就叫他领导,就是让人听去了,也只会觉得是夫妻间的小昵称。
“不会。”白东城在她问这话的同时,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半秒后,又生硬的开口:
“她不是我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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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诧异的看着他,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此时他的神情阴暗的让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一路无言,在到楼梯的时候,管家被厨房的人喊了去,两人静默的上了楼梯。
二楼的走廊都铺着长毛地毯,可见装潢之处的细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适应的关系,嬗笙觉得那厚厚软软的地毯很粘鞋,一旁走着的白东城,稳稳的。
这会,从三楼走下来一名中年美妇人,保养得当,所以看上去也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在脑后挽的一丝不乱,衣服很高贵。
“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东城过来了,你爸爸在三楼的书房等你,说让你来了,先去那一趟。”美妇人看着白东城笑着扯唇,压根没想和多余的人打招呼。
嬗笙和白东城并排站在一块,有声音传来时,他俩是一块回头的,可她总觉得,这美妇人笑的很假很虚伪,而她也很快猜到了她的身份。.
“汪姨。”白东城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对着她淡淡的介绍,“这是穆嬗笙。”
因为之前问话时,她也大概了解,所以也没诧异,对着汪姨礼貌的颔首,“伯母您好。”
“你好。”汪姨客气的回道,随即笑容忽地收敛了起来,拧着眉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嬗笙脚下的地毯。
嬗笙见状,也朝着自己的脚下看过去,才发现脚下米白色的地毯,被她沾满水渍的鞋子踩出了一些黑色的痕迹。
汪姨的目光像是凌厉的刀子,回旋的在她的眼前闪现,那种鄙夷不用都不用刻意去捕捉。
她咬了咬牙,直接弯身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提在了手上。
抬头,不卑不亢的对上了美妇人的眼睛。
汪姨正仰着下巴高贵的微笑,见状,她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一颤,笑容顿时就有点僵硬了。
可她的举动却似乎愉悦到了一旁的白东城,只见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弯着唇角在她耳边道,“从那边走到头是客厅,你先去那里等我。”
“嗯。”嬗笙点了点头,对着汪姨微微的颔首了下之后,提着鞋子,赤脚朝着他所说的方向走着。
“东城,你爸爸在书房等你。”汪姨还是很有礼仪的笑着。
可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背后汪姨的声音冷淡,“管家!让人把地毯换了,踩的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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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书房内。
和白老爷子的书房一样,成排的书架,装修古香古色。
白易正在喝茶,看到他敲门进来,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和不悦,招手示意他坐下。
白东城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正视着这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
“你从来没和我说,你会这样解决问题。婚姻是大事,你这样草率,连我和你爷爷都不事先说一下,简直儿戏!”白易眉头皱起,声音陡沉,这是白家上下皆知的不悦神色。
“那爸爸,你告诉我,还有比这个好的方式吗?爷爷也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白东城气定神闲。
“就算是留下这个孩子,也不用非得娶她。”
“想嫁入白家,或者联姻的人一向不少。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将个女人娶进来,她的身世背景未必和我们白家匹配。”白易放下茶杯,声音还是沉着的。
“不娶她,那媒体记者那边,您有好的交代方法?”
他甚至都没抬眼看白易,淡淡的反问之后,他抬头,对上白易霜裹的目光,继续:
“她确实是普通,但这样的话可以贴近民众,增长亲和力。况且这是让风波终止最好的解决办法,加上孩子的事情,是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她就算是和白家不匹配,但她是我……名正言顺娶的。”
‘名正言顺’这四个字,白东城刻意咬字很重。
白易当然也听得出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指甲泛着清晰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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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感觉犹坐针毡。
面前忽然有阴影挡住,一双拖鞋摆放在了她的脚边,看着那指骨分明的手,她脸上神情顿时舒展,“领导?”
可她一抬头,看到的人并不是白东城,而是有些玩世不恭的三少流景,“怎么是你……”
“穆嬗笙,你这神情真叫人失望,这转变也忒快了点吧,我这么不招人待见么。”流景在她身旁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椅辈。
“我和你又不熟。”嬗笙将拖鞋穿上,想要说谢谢的,可看他那副模样,谢谢二字又咽了回去,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里?”
将之前那次送他来别墅的情景想起来,管家高兴的喊着他三少爷,那么他应该就是白老爷子的小孙子了?
曾在军区担任老将军的白老爷子有一对儿女,儿子白易生下的是两个儿子,女儿白雁生下的也是儿子,让白家的香火如虎添翼。
“啊,你是不是也姓白?”
“别跟我说,我的大名你一点都不知道。”流景很无力的看着她,又道,“白东城是我二表哥。”
“噢~~”嬗笙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流景眯了眯眼睛,朝着她靠近了些,“不过,穆嬗笙,我说的话,你似乎一点都没在意。你现在可是名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你这位白太太。”
“……”嬗笙蹙眉,下意识的很是抗拒。
“你真的是愿意嫁给他的么,你确定你很了解他这个人?”
“这是我们俩的事,和你没关系。”
“穆嬗笙,我发现你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你们俩结婚,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吧?”流景挑眉,看着她的腹部。
嬗笙暗自握紧了手指,这个白流景,简直是只狡猾的狐狸!
“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的。”走进来的白东城,看着凑得很近的两人,眸光微敛,语气无温。
“没什么,只是在说,你们夫妻俩都是演技派的。”流景话虽然是对着走过来的白东城说的,目光却是看着嬗笙。
她当然也听出来流景话里的意思,他在嘲讽她之前的装蒜。
“呵呵,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白东城坐过来,不动声色的将嬗笙搂到了自己怀里,以占有者的姿态对着流景笑着说。
“不说了,没劲。”流景靠回沙发上,不太愿看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仰头看着天花板道。
“白护士,外面有人找。”嬗笙正在病房里给人换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外科的一位医生对着她道。
“噢好,谢谢。”嬗笙没回头的应了声,将手头的工作手脚麻利的做好之后,她才拿着医用的托盘走出来。
她原本以为来找她的会是朋友小绿,或者别人,总之,她没想到会是流景。
昨晚才刚刚在别墅见过,这才时隔几个小时,竟又见到,让她有些抗拒。
昨晚在别墅那边,她一直都是煎熬着,白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挺热情的,时不时的就和她交谈上两句,而汪姨一直都扮演着好儿媳好婆婆的角色,相对于白易来说,对她的太多谈不上好坏,就是很威严的长者。
白斜卿夫妇因为都在军区工作,抽不出身回来,所以也没见到这对夫妻。
“你找我有什么事。”穆嬗笙迎了上去。
“不至于这么冷冰冰吧,关系上咱们也算是很近,称呼上我还得称呼你一声二嫂,对待小叔子一点热情都没有?”流景是在听到她声音时从墙壁边直起身子的,勾起嘴角,眉宇间显出一股邪气。
“好了,我手头工作很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嬗笙闭了闭眼,好脾气的开口。
“我没什么大事,陪朋友过来拿点药,刚好想着来看你一眼。”正说着时,从那边走廊里走过来一名高挑的女子,肩削臂长,腰细胯宽,两条腿特直,象模特儿一样。
看她手里拎着的袋子,嬗笙也不意外的看得出,她是流景口中的朋友。
“我回去工作了。”她扭头想要走。
“等下。”流景喊住了她,在她目光注视下,将手里的一个高档的纸袋递给了她,“我今晚要出国,可能得一个月左右才回来,下周二哥的生日我是赶不上了,所以把礼物直接买了,刚好来这就交给你吧。”
嬗笙一愣,晕乎乎的接过了纸袋,脑袋里转着,领导要过生日了?
“穆嬗笙,看你那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啊,啧啧。”流景见她不明所以的模样,似乎很开心,一旁的佳人不耐烦的催促,他这才简单道别,搂着佳人离开。
嬗笙才不理会他话里故意的挑衅,只是看着手中的袋子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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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市熙熙攘攘,车如流水马如龙。
因为从别墅回来后第二天早上,白东城有会议飞去了外地,她想着给他私人的号码打电话,却一直提示关机。
不过他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来,想着之前流景交给她的纸袋,她下班之后还是在地铁站的中途下了车,站在商厦的下面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
嬗笙在一家名牌精品店门口逗留,看着店面的玻璃橱窗。
她很少给人买礼物,尤其是男人,在遇到白东城之前,她的生命里占据的只有康剑一人。她也真的是很少给他买东西,因为她基本都是攒下钱给他邮寄过去当学费。
她走进去时,目光被一处吸引住,领带橱柜前,站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身上穿着红色的礼服,宛如一团火焰包裹着她,应该是等会要去参加宴会的。
她正在选着领带,仔细比对着花纹与色泽,认真的美艳模样叫一旁的男性客人都不由自主驻足。
嬗笙微微笑了笑,果然是美女啊,连她同为女人都忍不住被吸引目光。
她也走向了领带的橱柜,咬着唇逐个仔细看着,其实她不懂这东西,能看懂的也只是颜色和款式而已。
“为老公挑选领带?”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女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啊……”嬗笙偏头,看到是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她的话也让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也很诧异她怎么猜中的。
“领带这东西很私密,一般来买领带的,都是送给和自己亲密的男人。”女人似乎看出她的诧异,笑着解释。
嬗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沙哑迷人的女音,愣了几秒后,扒了扒长发,“我第一次来买这东西,不太懂,这么多,我都快看花眼了。”
“不然你也和我买同款的吧,刚好还有同系列的领夹和袖扣,它是限量的,这家店也只进了两款,花纹和质地都是一等的,你老公应该也会喜欢。”女人晃了晃手中挑好的领带和装着领夹和袖扣的盒子,对着她笑道。
领带是暗蓝色的,在橱柜的照灯下像是深海的颜色,一对领夹和袖口也是同样颜色款式。
“那可真是太好了。”嬗笙激动的双手合十,随即跑去柜台找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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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女士,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看了眼票据上的金额,嬗笙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可真不是随便乱限量的,价格也真是够限量,虽是肉痛,但却也还是一咬牙,“刷卡。”
随即,她将手里的卡递了过去,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肉痛,因为那卡,是白东城给她的,她一直都未动,不过这是给他买东西,又没花在自己身上,不算欠的。
在刷卡的单子上签字时,刚刚帮她挑选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连忙感激道,“你品味可真好,也帮我解决了个难题,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女人客气的摇头,眼睛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卡和签着的单子。
嬗笙也没觉得异常,拿着手里被店员用心包装起来的纸袋,满足的走出了店铺。
收银台边,女人将自己的卡从包里拿出,递过去时,是和刚刚嬗笙同一款的银联附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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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嬗笙被扰醒是哗哗的水声,她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之后,揉着眼睛醒过来,抽纱的窗帘还未拉开,但晨光已经透过缝隙一点点的晒到了地板上,映出细纱上小小的花纹。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床上了,昨回到家之后,她就坐在书桌前上网等着他回家,因为是他生日,所以想将礼物一起给他。可后来等到凌晨的时候,她挺不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那哗哗的水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衣橱被拉开的声音。
一夜未归的白东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珠,刚穿上衬衫,正在系着衬衫扣子,背对着她站在镜子面前,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俊美的太阳神阿波罗。
那哗哗的水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衣橱被拉开的声音,一夜未归的白东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珠,刚穿上衬衫,正在系着衬衫扣子,背对着她站在镜子面前,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俊美的太阳神阿波罗。
“你醒了。”感觉到她的目光,白东城手中的动作微顿,转过身看着她,虽然是早上,可他痕迹很深的双眼皮下,目光却深邃的如同星光下的大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嬗笙打了个哈欠,无意的问。
“早上,以后别趴在书桌上睡,也别晚睡,对孩子不好。”白东城转回了身子,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过了半秒,还是又开了口,“你昨晚等我了?”
“唔。”她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涩,他惦记关心孩子。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句,“昨天不是你生日,我就多等了会儿。”
白东城目光微顿了下,再次转身看着她,破天荒的解释道,“昨天下午一下飞机就被拉着去了宴会厅,我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挂心。”
“都是立会的人弄的,凑到一块一闹就很晚,又喝得有点多,怕吵到你就没回来。我怕你不习惯那种诚,也没让方青来带你一块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最后的话,说的有些低又轻,她也没在意太多,理解的点了点头,倒觉得他做得对,本来她也就不喜那种诚。
想到自己之前买的礼物,她心跳蓦地加快了些,从床上下来,跑到书桌的抽屉里翻着。
数秒后,将东西背在身后来到了他的面前,可忽然她却一动不动,只凝神睇着面前只有三四十厘米的白东城。
“怎么?”白东城看向她,又低头看了看她目光直视着的地方。
“这领带真好看,是新买的吗?”嬗笙好一会才抬步向前,歪头看着他衬衫上系着的暗蓝色领带,问着。
“……嗯。”白东城微微一僵,很缓慢的点了下头,半响,又继续道,“是一个……朋友送的。”
“嗯啊,应该是生日礼物吧,不过挺好看的。”嬗笙点了点头,目光不留痕迹的在他领夹和袖口上流连了圈,背后捏着纸袋的手,根根抽紧。
一模一样!
“你背后拿着是什么,要给我的?”白东城见她目光直直,胸口微微揪紧,将话题轻而易举掉转。
“……嗯,给你的。”嬗笙点了点头,右手也背到身后,将两个纸袋中稍小的一只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白东城刚好将领带系好,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纸袋,嘴角慢慢凝起丝笑意。
“是生日礼物,不过不是我送的,是流景那天刚好去医院碰到我,说他要出国,没时间亲自送给你,所以让我转交给你。”嬗笙避开他眼底略带的轻芒,淡淡的回应,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噢。”他点了点头,想要打开的动作收回,眼底有疑似失望的光一闪而过。
不过太快,嬗笙捕捉不到。
此时,白东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顺手接了起来。
嬗笙也趁着此空当,转身,将纸袋放在了怀中,快步的回到书桌边,将纸袋塞放入了抽屉里,心绪在看到他系着的领带时,紊乱了。
白东城接着电话,眉眼都染上了几丝柔和,他说到一半时,朝着她看了过来,“嗯好……您放心,我这两天就过去看您……嗯。”
“领导,怎么了?”见他挂断电话后,一直盯着自己看,嬗笙有些不自然,忙问。
“下周你跟医院请下假,我们去个地方。”白东城长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嘴角翘起的笑意还未全部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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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城带她来到的是b市,一下飞机就直接坐车,虽然同样是北方,但b市的气温要热的许多,因为穿得多,嬗笙只觉得干巴巴的热。
之后,她就随着白东城来到了个胡同深处的一间四合院,院子不是很大,不过很幽静,有两棵大树在院子中央错落着。
踏入院子时,白东城低声在她耳边道,“这次过来是看看路妈妈,以前是白家的管家,我是她一手带大的。”
嬗笙听到他的话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他恭敬的态度,口中的路妈妈,对他来说应该很亲厚。
两人刚走进来,从屋里就走出来个妇人,体态微胖,头发也有稍许白,不过脸上挂着的笑容热情洋溢的,让人心情忍不住清朗。
路妈妈一看到白东城,立即就迎了上来,拉着他进屋坐了下,就开始数落着他不来看自己,不过能看出来她是打心眼里开心的,因为她的嘴一直都合不上。
“东城,这是不是你媳妇?可让我见着真人了,我瞅瞅,叫什么来着,穆……什么什么笙了?”路妈妈随即偏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嬗笙,也不见外,直接握着她的手不放。
被路妈妈这么一握,嬗笙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柔声道,“路妈妈,您叫我阿笙就行。”
其实叫她阿笙的人很少,只有她妈妈,好友小绿,还有弄堂里看着她长大的大娘奶奶们,还有她刻意忘记的那个人。
不过这会儿被路妈妈这么握着,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就莫名的原意和她亲近。
她这么说时,一旁喝着水的白东城抬眼瞥了她一下,未说什么。
路妈妈一听倒是高兴的很,阿笙阿笙的叫个不停,还直叹息自己老了,岁月不饶人,看到他们年轻一辈站在一块,羡慕得不得了。
“路妈妈,您才多大啊,可别老这么说。”
“哎呀,不服老不行啊,我都快六十了,这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太灵便,不然我早就去看这臭小子了,你们结婚的事,他竟然都没跟我说一声!”路妈妈埋怨的瞪了一眼白东城。
“天呀,路妈妈,您都六十了,可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啊,体格多硬朗啊,赶明把头发染一染,绝对都说您四十出头!”嬗笙刻意忽略掉她后面的话,惊呼的说着。
“你这孩子,小嘴儿可真甜!”路妈妈一听,当然是乐的合不拢嘴,咯咯笑的不停,拉着她说东说西的。
一旁白东城安静的坐在那喝水,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不过整个人却很随意,不像平时都带着些倨傲和领导气势,眼底一直都有着笑意。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晚霞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屋内,斑斑驳驳。
嬗笙在这四合院里,觉得哪都稀奇,里面摆放着的基本都是很旧的家具,不过却都有着时光的印记,很有意境。
因为路妈妈和丈夫是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婚的,孩子也是判给了丈夫,现在都在国外,所以在离开白家之后,她便一个人在b市生活。
此时两人来了,让这小小的四合院变得热闹了起来,路妈妈也不停的将东西拿出来给嬗笙看,这会她过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相册。
“阿笙啊,给你看看东城小时候的照片。”
“好呀!”嬗笙一听,连连点头,她也想看看白立委小时候长啥模样呢。
先翻开的一张是个合影,不过看模样应该年份不太远,里面的白东城和此时的白东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领导身边的这是谁啊?”她指着白东城身边的男人,好奇的问。
“这是斜卿,东城的大哥,你应该见过了吧。”路奶奶看了一眼,笑着回答道。
“还没,听说是军区很厉害的少尉呢!”白斜卿和白东城一样,高大挺拔,气质沉稳且内敛,却一样的不失锋芒。
“哎,那孩子可能是太忙了,估计一年都抽空回不来几趟,这俩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当时先生和夫人都忙,所以他们俩所有的生活都是我照料。”
“路妈妈,领导他……管现在的婆婆叫汪姨,那他的妈妈呢?我公公他娶了两个老婆么?”嬗笙犹豫了下,但又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问出了口。
“哎,这事啊,说来话长,本来都是要遗忘的事情了,不过你不是外人,也不怕和你说。其实东城是先生的私生子,七岁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他才被带回白家的,太太一直不太喜欢他的,不过又碍于先生和老先生,所以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