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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逃不开了

    第八十二章 逃不开了

    雪白衣袍的仙子安然阖目睡于沉水河畔,一只如玉玉腕垂悬于河水中随着凌波微微荡漾。.殷红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溢出他的唇瓣,一丝丝,似断还无。明明是带着血腥气的的味道在空间传播,这应该是狰狞的,可是这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同的,决然不同,这是一种惨烈的清香在萦绕,在人的鼻尖缭绕,仿佛在告诉人们什么。

    爱看热闹的人类把少年围了外三圈里三圈,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几个身穿皂衣衙役服饰的人焦急的转着圈,在他们身边倒着两个口吐鲜血气血翻腾的衙役,看样子竟是受了重伤,受伤衙役旁边蹲着一个白发苍苍身边摆放着一个打开的药箱的大夫,大夫忙不迭的在为衙役治伤,时不时望一眼那个身上隐隐缠绕着红色光芒的少年,眼里担忧不已,他想为少年诊治却无法近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让他进去,这让他怎么把脉问诊?

    这时候,围在最外面的一层人海引起了骚动,而且骚动越来越大,渐渐的同样的一身白袍,修竹一样挺拔的青年跌跌撞撞的朝躺在地上的绝色少年行来。他的出现犹如摩西分海,百姓们迅速让开了一条路让青年进去,明明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们本能的这样做了。青年脸色铁青怒火犹如实质般在他身周围绕让旁边接触的人不由自主的散开心中惊惶。也许这就是他们会自动散开的原因吧。

    白衣青年外面罩着一身蓝到透明的薄衫,内里是雪白的锦缎绣成的神秘隐纹。那一身一看就华美不凡。

    众人看着青年将少年揽入怀中,眼里全是混乱的颜色。在看到白衣青年轻而易举的就将少年揽入怀中没有受到阻挠不禁惊讶的惊呼出声。

    没有人认识他,但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出他定然不是普通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位……这位公子,您认识……这位……小少爷吗?”一个衙役上前问道,面对气势迫人的白衣青年衙役明显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只是勉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慌张。

    白衣青年没有理会衙役卑微的询问,按在少年背上的手缓慢的开始输送真元,浑厚的真元澎湃却细腻的宛如江南水井般的窈窕淑女温柔的涓滴进入少年的心肺开始旋转……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少年浓密乌黑的眼睫轻轻颤动,慢慢如同蝴蝶振翅般缓慢张开。

    “哥哥……”喑哑地声音干哑的传入李谌耳中。李谌身体一颤,低头看他。

    少年一双乌黑的亮瞳泛着水光,雾气迷蒙,他唇角的殷红依然汩汩逸出,“哥哥~~~”怀里的人低低叫嚷。那声音里的祈求无法让白衣青年漠视。

    “哥哥~~~”少年不放弃地唤,漆黑的黑眸仿佛被洗过更加明亮,可是那里面的忐忑揪心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一双眼,不该有这样不对称的颜色的。

    “哥哥,不要不要凤儿……”少年努力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眼里的哀求是那么清晰可辨。.晶莹的泪簌簌纷落,顺着他扬起脖颈和唇角那抹血色混合在一起,滚烫地落在白衣青年的手臂上。

    白衣青年沉默地望着他,慢慢俯身,双唇微张,擒住了那抹刺眼的红色。少年双目瞠了瞠,随即安然阖目,任由那灵活的舌闯入口腔,绞缠住那瑟瑟发抖的小舌。

    随着白衣人的动作,围观者哗然声起。

    “你赢了。”平淡地宣告,李谌无视耳边的惊呼,松开凤忘忧的嘴唇,“你赌赢了。”

    凤忘忧嘴角慢慢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凤儿知道,凤儿知道自己会赢的。”随着这个饱含血腥味的吻,凤忘忧不受控制的溢血受到了控制。

    她知道,这是共生盟誓的作用。共生盟誓相信了他们,相信了他们不会在分开。

    李谌抱着怀里的凤忘忧起身。

    一辆高贵典雅的马车静静停在不远处,蓝色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飘舞,白紫色的丝络纠出长长的丝缎飞扬。身穿一袭青缎对襟长衣,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他的头发没有绑缚只是随意披在身后用一根碧玉簪松松垮垮的挽着却别有一番出尘气韵。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的青年眼睛往这边望来见李谌朝他行来,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一个帅气的手势一做。。看了他一眼,李谌眼里闪过惊讶。。一道银色的短梯嗖的一声唰出了暗格。

    李谌抱着凤忘忧踩着银色短梯上了马车。青年见李谌上车,按在车厢边缘轻盈的跃上马车,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根马缰随意一抽,高大的骏马哒哒哒地往前行驶。

    虽然穿着青缎对襟长衣驾车给人的感觉不伦不类,但是宁君华还是做得游刃有余甚至潇洒的很。就好像他已经驾了许多许多年马车一样。

    李谌抱着她随着平稳行驶的马车,无喜无悲。

    凤忘忧睡着了。在她发现她的哥哥因为盟誓而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后,她就放心了,虽然她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耻,但是为了挽留自己珍惜的人,她不介意做一次卑鄙小人。

    就算做卑鄙小人也要留李谌在自己身边的凤忘忧让人惊讶却也感动,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种只要自己所爱的真挚情感会在某一天彻底变质。这时候的凤忘忧不知道。李谌虽然心有隐忧,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想说出来或者对此采取什么动作。在凤忘忧全身是血的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栽了。

    帘子外面突然抛来一物事。

    那是一个小巧的褐色小酒瓶。上面的红色遮布艳红红的,非常漂亮。酒瓶外面用青色的釉勾勒出一副美人倚窗避暑图。给人一种很古朴的味道。

    他也很能揣摩自己的心。李谌摇摇头扔掉红色的遮布,昂首啜了口呈琥珀色泽的黄酒。眼神深沉复杂莫辩。

    “怎么回来了?”李谌突然出声。

    外面的青年握住缰绳的手一顿,半晌,马车依然前行,“想回来就回来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李谌把玩着手里的一绺青丝,语气冰冷,“你说过今生今世不效忠于我不与我为敌且永不见我。”像是被手中的乌发迷住似的,李谌垂眼细瞄,“那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张彦松托我带了一个口信给你,”青年转头看向李谌,“他受了重伤,好像是插进了柳老三公子的案子,可我不清楚这柳三公子犯了什么错误,竟然会有御林军来捉拿他,前不久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你从不对任何一个人关心过度,或者说,你从未关心过任何人,这个柳三公子有特别到让你特意违背誓言亲自出面见我。”李谌嘲讽地说。

    青年嘴角扭曲成一个明显的笑容,“放心,我违背誓言的下场绝对不会像你现在抱在怀里的小鸟儿这样凄惨。”

    “妖怪自然和人类不一样。”

    “哦?是吗?那你的小鸟儿呢?她是人类吗?她承认她自己是人类吗?”兴致勃勃地问,青年干脆扔了马鞭走进马车内,“谌,对一只鸟类动心的你……也是人类?”

    咻。。

    一道劲风突如其来地朝青年劈去。青年笑着手一扬轻易化解了致命的风刃,眼睛依然盯着李谌,喜孜孜的,那模样很欢乐。

    “谌,偷袭可不是你的作风,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的,这么的……呵呵……不拘小格了?”忍笑说着,青年瞥了眼凤忘忧一眼,银色的光芒在凤忘忧身上做出扫描的动作,“这小丫头很聪明嘛,居然会想到用这样的招数逼迫你回头,嗯,我再翻翻……”

    “鷽!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鸟类?明明你也是一只鸟啊!”李谌冷笑连连,弹指劲风继续朝东倒西歪避开所有劲风的青年扫去,“还有,别扫了!你不知道偷窥人的心思是不道德的吗?还是你的偷窥癖还没治好需要我在友情帮助帮助?”

    “谌,我自认身心都十分正常健康,不需要你的友情赞助。”吞咽了一口唾沫,青年耸肩,“而且我是为她好,你也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吧?”

    李谌青着一张脸瞪着眼前笑靥如花的青年,手呈保护状的护着凤忘忧。

    “要不要,一句话?”青年端起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和李谌手中一模一样的酒瓶,嬉笑道,“本大爷免费为你的小宠物治疗已经算是够哥们义气了,”抿嘴喝了一口,青年对着李谌拉长了声音继续灿笑,“机会……只有一个哦。”

    “可以,我给你治疗。”李谌皱眉说道,声音里很警惕,“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把凤儿的伤势全部治好,否则你也没必要和我提要求了。”

    “哎哎哎~~~这生意对我可不划算啊,”青年拔掉头上的碧玉簪轻轻笑了开来,脸上没有半点不甘愿的表情,“抱她过来吧。”

    李谌没有丝毫犹豫地抱着凤忘忧上前一步在靠近车窗的右侧长锦凳上坐下,把凤忘忧的额心送了过去。

    青年抿嘴一笑,“谌儿,哥哥真的亏大了呢。”嘟哝着,手里的碧玉簪轻轻碰触凤忘忧的额心,一道晶莹剔透的白光明显的以碧玉簪为媒介注入了神秘的气息探进了凤忘忧的奇经八脉。

    “哎~~小鸟儿就是小鸟儿,终归不是人类,真是伤脑筋啊。”青年面色一整,无奈地摇头晃脑的双腿盘起闭上双目以五心朝元之势继续往碧玉簪子里注入气息。

    李谌拧着眉看着这一幕,小心戒备着。这个时候是青年最脆弱的时候,他可不想这次检查和治疗功亏一篑。那样……唔,确实很不划算。心中紧张的李谌浑然不觉自己的眉心深处刻出了深深的盂。

    三炷香的时辰过去了。

    大汗淋漓地青年缓缓张开眼睛,撤去手势,张嘴急急咽了一口酒液,然后大口大口的喘了一回气,“累死我了,今天亏本真是亏大了……”青年怪叫着退后几步仰首倒在左边的长锦凳上作出一副死猪样。.

    李谌淡漠地看着他,眼神从凤忘忧红润的脸色一掠而过。

    “还真是小气啊,我又没有加大价码,居然连安慰一下都不肯。”

    “加大价码?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李谌重新将凤忘忧搂入怀中嗤笑道。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狼狈,故作生气地瞪眼,“好了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们给我下去吧!”用力挥开帷幔青年气冲冲地说道,手里闪过几个褐色的瓶子,“没忘记怎么服用吧?病秧子?”银色的短梯再度滑了出来。从扬起的帘幔发现离相府没有多少路了。

    抱着凤忘忧下车,马车停在原地不动,处于交通要道的马车堵塞了后面各种车马的路。后面传来狗腿子气急败坏的叫骂声,马车不为所动地停在那儿,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查下去的,不管那个人还在不在。”

    呐呐说完,李谌抱着凤忘忧离去。

    坐在马车里的青年没了在李谌面前的惫懒耍赖模样,他低着头,手揪着帘子一角,白玉似的骨节握得紧紧的。外面骂声阵阵,晶莹的泪,仅只一滴,兀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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