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花前对酒独伴君
“阿瑾...”他深深叹了口气，手缓缓攀上她的鬓发，“我可拿你怎么办是好？嗯？”他微垂着眸子，青丝拂过她的脸颊，“人世事，几完缺。为何要与你相遇呢。”
半晌，他轻轻开口：“呵呵...是劫数吧...有情还似无情。如若真说实话，我是那么舍不得你...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最卑微不过情爱，最凉薄不过人心。阿瑾你为何要满心真意的待我？为什么...”
“我简直是自作自受。”夜澜面对着瑾瓛，双手扶在她纤弱的肩，却轻笑的低下头，“天上天下，唯我为尊。三界皆苦，吾当安之。呵呵...诳人、简直是诳人。我抄遍青灯下所有的经文，我颂完古刹尽数的佛卷。可为何、为何、你却是我参也不透的禅？”
夜澜痛苦的闭上眸子，头低的几近和瑾瓛的额角持平，“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呵呵...内托五受，外去六苦，妙绝元通，诸法不入...呵呵...算了，那些开悟，皆交给来世吧...”
他忽而抬起眸子，嘴角的笑意扬的云淡风轻。右手微微用力，一把揽上瑾瓛纤细的腰身，不等她眸子流转，凉薄的吻毫无征兆的贴上了她的唇。
唇瓣相触的那一瞬，瑾瓛只感觉嘴角一片清凉。她一双眸子怔怔的，不知望向何处。还未待她凝过神思，夜澜的左手已是缓缓覆上她的双眸。
冰冷的指尖就像是他的吻，掩在眸子上，凉凉的，连同心底也跟着一片清明。
一手覆在她的眉眼，一手揽上她的腰身。这一刻，唇角相融的那一刻，夜澜他什么也不想。
任由温软的唇品味着她口中淡淡的清香，任由一颗经久流离的心慢慢的安定。
不想悲欢。不想离合。不想轮回，不想因果。
不想他接近她是一棋局，也不想他心念她是一场劫。
什么也不想，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她。
这是一个迟来的吻，在她凝眸流转的时候，在她笑靥如花的时候，在她倾城而舞的时候，在她婉转而歌的时候，他就该把这个缠绵的吻给她。
那些时候，他早就要如这般深情的吻着她，不管沧海还是桑田，他应该只要这一晌贪欢。
吻，深久而绵长。
唇齿相交，夜澜能感受到瑾瓛舌尖的青涩和娇羞，笨拙的，羞怯的。他的嘴角不觉上扬。
无论是唇角的味道，还是心底的感觉，都是甜的。真好，她是他的。至少在这一刻，她是在他怀里，心跳和思绪都满满是他。
感觉揽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力道一缓，瑾瓛的唇角顿时拂过一抹凉意。
他的唇离开她的。
在月影交辉之下，瑾瓛面色通红。头上的步摇因他揽她的动作铃铃作响，她微微抿上嘴角，感觉上面仍是余有他的味道，眸子里的羞怯顿时更是流转分明。
半晌，见眼前的夜澜不说话，她缓缓的抬起头，眸子相触的那一刻，她的心头徒然一颤，见夜澜温柔浅笑的正望着自己，她也微微抿唇，盈盈一笑。
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吧，不要荏苒，不要流逝。她祈求，她呼唤。
“阿瑾...”
“嗯？”
夜澜放开揽在瑾瓛腰间的手，拂起袖袂将手伸进怀中，素白的衣袖缓缓滑落臂弯之下，他摊开手中一块剔透的玉珏。
清凉的蓝田玉在掌心泛起莹莹的光泽，夜澜缓缓执起瑾瓛的手，将那块玉珏放在她的手心。
“蓝田玉如你。”
他右手的指尖轻柔的抚上瑾瓛的眉睫，“阿瑾。”
瑾瓛望着手中的蓝田玉，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花前对酒。伴君幽独。”
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簌簌而落，她望着玉珏上的簪花小楷，字迹雕的秀美而清明，她又一次喃喃的念出声来：“花前对酒。伴君幽独”
“嗯，阿瑾，花前对酒，你要伴我幽独。”
“夜澜...”瑾瓛抽了抽鼻子，眸子中的泪水还含在眼眶，“阿瑾记住了。”
“呵呵，傻。”
轻轻拽着夜澜的袖袂，瑾瓛微微抿了下唇角，她垂着眸子望着手中的玉珏，倾身将夜澜抱在自己的怀中，口中的话温柔的宛若秋水，堪堪荡在夜澜的心头。
“夜澜...”
“嗯？”
“我要你听着。”
“好。”
“我要你记住。”
“呵呵...好。”
揽着他的玉臂微微收紧，“夜澜。这辈子，我只说这一遍。道了，便是真言。”
“如若你要沉醉永世，我便为你沽酒此生。如若你要飘零浮尘，我便陪你永别安定。
如若你要此情为她，我便望你浅笑倾城。如若你要敌逆天下，我便同你背弃苍生。”
......
“...这不是一个男子该讲的话吗？”心中的动容难以平复，夜澜尽量强作镇静的缓缓开口，低柔的语调却泄露了他心头的温柔。
“...是啊，本是该男子说的。可是你也不同我讲，这些话，也只能是我说出来。”
“...傻阿瑾。其他的话倒还是好，可是哪里来的她？我怎么会此情为她，还要你浅笑倾城？”
“怎么不会有...夜澜也会遇见别人。比阿瑾好上千倍万倍。”
“胡说。没有别人。从来也不会有。”
夜澜反手将她抱在怀里，“江湖相逢，他人皆是萍水过客。那些泛泛之交，真心自然是寥寥的。想来半生飘摇，哪里又寻得到那么多知交情意？”
他侧脸轻轻贴在瑾瓛的耳畔，温柔的语调仿若天边月，掌上雪。
“阿瑾。若说真在意，那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