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奉天第一监狱
第三十六章:奉天第一监狱
与关团长在树林分手后,陈渭河就和赵小聪出了树林再次来到一家日本人开的饭店吃晚饭,这次他们不再是吃面条,而是吃的是米饭和炒菜,陈渭河问妻子赵小聪:
“老婆呀!咱今晚住在哪里啊?咱今晚总不能就住树林里吧?”
赵小聪说:“咱今晚就住到他日本人开的酒店里,你在这里先喝茶,我去去一会就回来找你……”
陈渭河点点头,他没有追问妻子去干什么,他知道自已老婆的本事,事情的大小不说,但肯定是好事。。.
黄昏时分的沈阳城,没有了往日繁华景致,街头到处是荷枪实战的日本关东军和穿着合服的日本男女,偶然看到的中国人手里一定会拿着一面日本小太阳旗。
亦不时有几辆坦克轰轰隆陲地开过去,中国人开的商甫大都关着门,只有少数的日本人开的店铺灯光通明。
约一个多钟后,赵小聪回来了,只是赵小聪这次穿的不再是军装,而是一袭日本女人穿的那种蓝黄相间的花色合服,赵小聪拿出两张盖有关东军司令部钢印的证明笺,证明他们俩是从日本富士山来沈阳做生意的商人,赵小聪收起证明说:
“我们今晚就住在他“东亚共荣酒店”,
这家酒店前天晚上还叫“奉天大酒店”,今天晚上就换了名字!陈渭河长长叹息了一声说: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一会你给咱去办理住宿手续,我的日语讲的不好。”陈渭河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大面额的奉天钞票递给赵小聪,赵小聪接过钱看了看又还给陈渭河说:“这钱你留下做记念吧,从今天开始这钱在沈阳城作废了……”
赵小聪说着从腰里掏出一厚叠花花绿绿的日元说,我刚盖印时,顺手从司令部的保险柜里拿了一点钱,够咱这几天用的了。”陈渭河瞅着钱“嘿嘿”笑了,说:“娶个贼老婆就是好,到了哪里都不担心没钱用……”
赵小聪装成生气的样儿,伸手在陈渭河的腰里拧了一把。
这天晚上,夫妻俩个在豪华舒适的住了一夜。
9月20日这天早晨8点多,夫妻俩外出吃早餐时,发现沈阳街头贴了不少布告,布告是日本关东军以三庄繁的名义发出
《关于奉天市政布告》
布告的内容是,日本关东军司令鉴于奉天城附近现状,为增进日中官民幸福,自昭和六年九月二十日起,按军的指导由日中人实施该地区之临时政府。
“市政业务范围除特定者外,包括奉天的一切。”现任命大日本帝国关东军将军土肥原贤二为市长,同时任命刘国增,李宝经,王风月,黄维山等4名中国人参加市政,主要负责奉天治安管理工作……
陈渭河把布告一连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没有想到王风月会如此受到日本关东军的重用,便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
“她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当上了日本人的大官,奶奶个X……”
一旁的赵小聪看陈渭河生气愤的神态,说:“这个人你识吗?”陈渭河冷冷一笑说:“何止认识!”,此时,赵小聪还以为王风月是个帮日本人干事的中国“男人”而已。
“走吧!我们到别处转转。”
赵小聪从怀里拿出一面日本太阳旗拿在手里,一手挽着陈渭河的胳膊在沈阳市街头走着。
街头的情景,让陈渭河感到很压抑。他边茫然地朝前走着,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妻子赵小聪:“唉!也不知关团长与李司令他们两个现在安全地离开沈阳了没有?”
赵小聪说:“老公呀!你不要为他俩担心,这两个人都是老江湖了……”
事实上是关玉衡昨天回到在距沈阳不远的宁安县城的老家,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亲人,也没有家里人的丝毫的消息。
郁闷的关玉衡只好在9月20日的凌晨与东北军沈阳城宪兵副司令李香甫化装成有钱的绅士躲过日本关东军的SU捕,徒步走到皇姑屯搭乘火车赶往北平。
三天后,也就是9月24日晚上8点多,关玉衡来到张学良的官邸,一见张学良,关玉衡的眼泪便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少帅,对不起您,我没有处理好日本间谍案这件事,误了您的大事……”
张学良笑容可掬地安慰关玉衡说:“你能安全地离开沈阳我已很高兴,与日本关东军在60多起案件中,你这是个小案件,没什么,是这样,你暂先住在我这里,我委任你为帅府参议,每月500块大洋,人就先住在西单花园饭店内,然后想办法找到你的家人……”
提说起家人,让关玉衡这个身经百战,多次负伤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的老军人此时泪如雨下。.
然而,就在张学良与自己的老部下关玉衡商量着如何找到关玉衡的家人时,日本特务机关和日本关东军同时也在下令通缉关玉衡本人及家属,日本特务机通过汉奸,很快摸清了关玉衡家里的详细地址。
土肥原贤二把王风月等人叫到他办公室说:
“王中佐,我现在命令你带人赶到宁安县关玉衡的家里缉拿关玉衡归案,我们估计他有可能会回家,如果他没有回家,就把他家年轻人统统缉拿归案审讯,而留下他们年岁大的父母在家做诱饵……”
“哈依!”
穿了一身日本关东军军服军衔为中佐的王风月“啪”地一个立正,尔后掬了一躬,便率几个男女特务离开了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
他们驱车直奔宁安县找到关玉衡的家,而此时关玉衡的家人一为没有事,皆从隐藏的山里回到家里,
王风月等日本特务一到关玉衡的家里,首先将关玉衡的家产抄没,将其关玉衡妻子王珍苹和三个儿子及四弟关瑞符抓上车。
关玉衡的二妹夫吝宝成这天也在关玉衡家里,吝宝成原是来接嫂子王珍苹及三个侄子外出避风头的,没想到,吝宝成与王珍苹刚把东西收拾正准备带着三个孩子离开时,王风月便与一帮日本特务堵住了前后门。
随后,关玉衡的妻子孩子及四弟关瑞符,二妹夫被特务带到了奉天,关进了奉天监狱,王风月等特务想从他们嘴里掏出关玉衡的下落,但关玉衡的亲人们确实不知道关玉衡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回家?
为此,他们在监狱吃尽了苦楚……
话说,陈渭河与妻子赵小聪俩人经过化装,一连多日都住在奉天“东亚共荣酒店”里,白天两人手里拿着日本太阳旗到处走走看看。
陈渭河打算对“奉天”侦查几天后,就离开奉天,尔后到北平找关玉衡团长商量抗日事宜。
在这些日子里,关东军杀了不少没有来得及撤走,且不愿意做汉奸的东北军军官,有的被日本关东军毒杀后将头挂在城墙上。
做为被日本关东军和日本特务机关重点缉拿的嫌犯关玉衡一直没有消息,这让陈渭河判断,关玉衡已安全离开了奉天,极有可能就在北平张学良的帅府里。
但关玉衡临与陈渭河在树林里分手时说没有联系到家人的那种痛苦的表情,让陈渭河牢记在心里,为此,陈渭河想在离开奉天之前能帮关玉衡找到他的家人。
这天,陈渭河与赵小聪夫妻俩,坐黄包车来到南江岸的火磨楼附近看看。
因为他知道这里是日本关东军经常杀害中国爱国人士的地方。
没想到当夫妻俩这天来到火磨楼后,远远就看见火磨楼上的横木架上钉着几具血淋淋的中国人的尸体。
不远处的电杆上,墙上贴着布告,布告上的内容是说被钉死的这几人,都是对大日本帝国不忠的人。
陈渭河从黄包车下来,掏钱打发走黄包车,尔后拉着赵小聪的手,上前看布告,这时,几个看布告的人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指着不远处火磨楼上第三个人对旁边看布告的人小声说:
“这中间的第三个人就是关玉衡团长的亲四弟关瑞符呢,关团长可怜呢,不仅亲四弟被杀害钉在这里,连老婆孩子现还关在奉天监狱里,说不定什么时间也会被杀害,这帮天杀的日本关东军……”
陈渭河瞅着那几具血淋淋的在冷冷秋风的吹动下不停晃动的尸体,眼圈不由红了。
赵小聪心里也很难受,她从陈渭河颤抖的胳膊上感受到了陈渭河疼痛的心,赵小聪轻轻拉了一上陈渭河的胳膊说:
“走吧!老公我们回酒店吧,不宜在此久留,现在街上到处都是日本人的特务……”
随后,夫妻俩回到“大东亚共荣酒店”,陈渭河反手将房门关上,说:“老婆呀,我们得想办法把关团长的爱人和孩子救出来,不然,他们也会惨遭日本人的毒手……”
赵小聪脱掉外套,朝沙发上一坐说:“我也想啊!可就我们两个人如何救啊?奉天监狱戒备森严……”
陈渭河点支烟,缓缓吸了口烟说:“办法会有的,我想是这样,你与上次帮你在半路上把我与关团长救出来的那帮兄弟们联系一下,我晚上想办法潜入奉天监狱观察一下,尔后把监狱里的结构和兵力布防,绘成一张图,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如何救人……”
赵小聪沉默着没有吭声,陈渭河看妻子赵小聪的神态,估计赵小聪在联系那帮山林兄弟上有什么困难,便说:“老婆呀,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就讲出来,咱夫妻俩商量着克服啊……”
赵小聪叹息了一声,抬手撩开额前几缕秀发,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说:
“我是想这次劫狱救人和前些日子从半路上救你与关团长是不同的,上次我们是在半路上,四周无遮无拦,我们救了人马上就可以离开,而我们这次不仅要进入到日本关东军占领的腹地沈阳城,不说监狱内的几道铁门,不容易进出,光救人的这些兄弟们能不能顺利地进入沈阳城还是问题,人少了不行,人稍多了就会引起城内日伪军警的怀疑与盘查……”
“办法会有的。”陈渭河将手中的烟缔在烟灰缸中捻熄,走到妻子跟前,抬手抚摸着妻子一头柔软发亮的麻黄色长发说:“我们不需要很多的人,再有5个精明能干,枪法好的兄弟,外加五匹好马就行了……”
随后,陈渭河心平气和对妻子赵小聪谈了他的营救计划,陈渭河说,“老婆呀,你听我给你说,我的营救计划是这样的……”
赵小聪听了陈渭河的营救计划后,那双秀美的大眼便闪动出一抹颀喜的亮光说:
“老公呀,没想到你这么会用脑筋,你的营救计划从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担心届时那几个孩子从狱中出来发出哭喊声怎么办?听说关团长的小儿子只有2岁多,他不大懂与大人配合啊……”
陈渭河说这问题我已考虑到了,我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你休息一会我就送你出城到长白山找那些兄弟,只要他们出手帮忙,咱的营救计划就准行。
赵小聪点点头。但却接着说“老公呀,我不休息了,本来还有一点睡意,让你这么一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你不如现就送我出城吧……”
“也好!”陈渭河说:“我打电话叫出租车……”
陈渭河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吧台,赵小聪拎起包给包里装一套出了城的要换的衣服,陈渭河也换了一套笔挺的银灰色的日式毛料西服,穿一双光亮亮的尖头皮鞋,披一件烤花呢大衣,又给嘴上贴一撮黑胡须。
陈渭河换了这身衣服后,成了一个标准年轻的日本大富商。
随后,夫妻俩挽着胳膊下了楼。
一辆流光闪闪前面插有日本太阳旗的黑色豪华“福特”轿车早已停在酒店大门口,夫妻俩上了车,用日语对司机说东城门外三里轿。
司机“哈依”一声便启动了车。从司机的衣着打扮上看得出司机是沈阳周边朝鲜族人,穿套黑色便服,戴顶关东军士兵平时戴的那种黄帽子,外披一件黄呢军大衣。
陈渭河明白不少出租车司机都是被日本特务机关收买的特务,所以,他在车上与赵小聪不敢用汉语交流,街头上有很多荷枪实战的关东军,出城的东门口,有几十个关东军和伪警察,亦停放着几辆坦克。
对出走的行人盘查得很严,城门两边堆着沙包工事,上面架着歪把子机枪,司机将车开到城门口慢慢停了下来。
三个端着三八大盖步枪上着明晃晃刺刀的日本兵和一个背着盒子枪,两个背着长枪的伪警察围了上来,陈渭河掏出证件递给走在最前面的日本兵,那个日本兵看过证件,“啪”敬礼,尔后挥动手里的绿旗让另外几个日本士兵抬开挡车的铁丝栏放行。
出了城,不大功夫,就到了三桥里,陈渭河让司机停下车,掏出几张日元打发走司机,尔后踏上一条小路,在避人处,赵小聪换下了那套日本女人穿的合服,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在村口就有人租马给进山的客人,陈渭河给妻子赵小聪租了匹红色的高头大马,等赵小聪上了马,陈渭河拉住马疆绳说:
“老婆呀,路上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小聪点点头说:“你也是,老公。”
陈渭河点点头,松开马疆绳,在马屁股后边拍了一巴掌。那大红马嘶叫一声,扬蹄“哒哒”远去。
陈渭河回头顺原路返回,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他开始运气,在体内迅速形成可变磁场,两手朝上一伸,脚下闪烁出一团蔚蓝色的光,人便呼地腾空而起。
陈渭河没有急着回“东亚共荣大酒店”,而是在沈阳城上空飞翔了几圈后才降落在一处小树林里,在树林里他找了一块青石板休息了一会,看太阳快要落山了,这才出来。
独自到哪家日本人开的面馆要了三个特色小炒,一小瓶青酒,吃了三碗牛肉面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回到那片树林里。
运气,腾空,最后飞到奉天第一监狱的上空,在他的上空有一轮明月和闪闪烁烁的星星,夜色显得静寂而凄迷,月光下的奉天第一监狱让人清晰可见。
高大结实的围墙上架着电网,围墙约两丈多高,一米多厚,围墙的四周角落处都有岗楼,每一个岗楼里都有一挺歪把子机枪,有三个全副武装日本士兵把守。
除此,在墙头正中,还有5个背枪的日本兵在一个日本军官的带领下沿围墙四周巡逻着,岗楼里雪亮的探照灯不时照射着监狱外面的野地和围墙内下面一排排关着囚犯的仓室,探照灯惟一没有朝空中照射。
借着探照灯扫来扫去的光亮,陈渭河将奉天第一监狱内部侦查得一清二楚,里面看管的人员多是一些穿黑衣服背着长枪,手持警棍的伪警察。
监狱前门大院里不时有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出没,审讯室也不时传来犯人被拷打发出的惨叫声,这一切都营造出一张人间地狱恐怖画面。
如果要见到里面关押的犯人,从前大门进要经过三道关卡,首先是日本关东军亲自把守的厚重大铁门,进了大门要经过检查室一道小门,检查室这道小门有日本兵也伪警察,再就是各仓室的小门了,最严的是检查室这道小门了。
在高空可搞清监狱的外围结构,要摸清关玉衡的妻儿究竟关押在那间仓室,得必须亲自潜入监狱内,一间间地查看,这对赵小聪来说可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但赵小聪分身无术啊!陈渭河之好勉为其难了。
陈渭河在高空飞翔着,寻找着降落的机会,四个角落岗楼上的探照灯交替着在狱内扫描着,这时,陈渭河发现每当探照灯扫描过后,都会留下几秒肉眼一时不适应的黑暗。
发现这个规律后,陈渭河便在空中衙角度和位置,来了个老鹰抓兔子的凌厉之势,展开的两臂蓦地一收缩,倏地从高空斜斜插向灯光照不到的暗影处。
随后伴随探照灯扫射过留下的暗影,悄悄移向各仓室的门上那小小的窗口,一间一间地查看,最后,陈渭河在第5仓室看到了关玉衡的妻儿。
同仓室内关着十几个衣衫破烂的妇女,顶棚上吊有一盏很昏暗的小灯,从窗口飘出一股陈腐难闻的气息,陈渭河随后掏笔和纸,用笔在本纸上画出5仓室的位置,他把本纸装进腰里,尔后,运气,浮空,离开。
陈渭河回到“大东亚共荣酒店”。
喝了杯茶,吸了一支烟,稳定了一下神情,这才掏出纸和笔,找来一张大白纸,把奉天第一监狱内外结构,日本关东军及伪警察把守的位置标清绘好。
看着自己画好的图,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营救方案在他脑海中已初步形成。现只等妻子赵小聪从长白山请的弟兄们来了后,就可以实施营救。
第二天一大早,陈渭河再次到奉天第一监狱外围转了一圈,仔细观察那里有一座坟墓,那里有一颗大树,那一处是日本关东军的兵营,他都熟记在心。但陈渭河没有想到,他在营救时却遭遇了一种让他一时无可奈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