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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也只有怨自己,脑子一定是被砸到坏掉了,居然相信了那个丫头的鬼话。
而看到美女的惊艳感,被一句话完全给破坏掉……
“什么?没有麻醉药?喂,这怎么可以!我会痛死的。”
“大男人怕什么痛?”让他惊艳的美女,此时此刻让他惊怕,因为她摆出来的一整套装备,足以吓倒一票身强体壮的男人。
泛着幽光的剪刀、尖得可怕的细针,还有那丝丝缕缕的缝合线,以及锋利无比的刀子跟一大堆乱七八糟却同样吓人的器具,说实话,沈律长这么大,首次被惊吓到了!
“这个伤口这么小,才区区二十针,很快就缝完了,浪费什么麻醉药?”随着话音落下的,是尖尖的针头,所以就造成了目前这样的局面。
痛,真是好痛!是谁规定男人一定要将痛往心里藏,不能叫出来的?沈律现在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而门口探进一颗圆滚滚的头,不是他的小助理又是谁?
“社长,你不要再叫了啦,我表姐手艺超好的,大家都说好的。”
“你所谓的大家,肯定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该死的,这种皮肉痛,他只能咬牙承受下来了!不然还能怎么办?都已经缝到一半了,如果现在要她停手的话,那他之前的疼痛岂不是白费了?
“干嘛那么计较啦,我可是求了好久,我表姐才答应帮你缝合的,不然你现在肯定流血而亡了。”
第1章(2)
哪有那么夸张?他皱着眉,首次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快被自家这个无厘头的天兵给气得要爆发了。
漆黑的眼眸,轻轻一扫,然后猛地回过来,定格。
天啊!这个叫贺沁童的女人,虽然冷冰冰的,可是身材却火辣得可以……最简单的白衬衫,搭配着黑色的裤子,夏天的衣料比较薄,尤其是白色,抬臂间一拉一扯,衬托出她饱满的胸部,而他坐的姿势,眼睛与她的胸部平行,真是好福利啊!
贺沁童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色色的眼神,她现在满心只想着赶紧做完手里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拗不过表妹的苦苦哀求,她根本就不想在休假的时候,还要拿出赚钱的工具来做事。
特别是,当她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受伤的原因之后,她更加不想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可是表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让她心软了一下。
虽然她有很多表姐妹还有堂兄弟们,但是她天生的冷淡性子,与他们都合不太来,可是这个小表妹郑丽贞却非常爱黏着她,所以当郑丽贞反复求着她帮忙时,她真是有点招架不住,于是惹来了这个男人。
这种事情真是太扯了!一个前去抓奸的征信社社长,居然在工作的时候因为看热闹太过投入,而被人砸中额头,而偏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就是一个色胚!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美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对他的印象原本就不好,现在更是差上加差。
发觉那个一直抱怨的男人,反常地沉默之后,她低头,顺着他的视线,这该死的男人,居然……居然……
“啊!”
男性的惨叫声,在此时此刻听起来特别爽快,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愉悦地将用力拉出来的针,再度往皮肤里戳。
“你不会轻一点啊?”沈律觉得自己被砸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啊!真怀疑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处理伤口。
“你不是想快点缝完吗?”她挑眉,“越轻越慢。”
他前辈子一定惹过这个妖女!沈律咬牙,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忍住那钻心的疼,很明显的,这个女人在恶整他,至于原因,他一时还不知道。
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的皮肉在她的掌握之中呢?不得不低头啊!
终于,漫长的缝合过程总算结束,贺沁童快速地收拾完工具,转身走人;而沈律则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全身虚脱!没有麻醉,直接被缝了二十针,而且手法粗鲁,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他感觉牙齿咬得快要掉了,脑子里一抽一抽的,他努力地保持着清醒,不要丢脸地晕过去。
“社长。”毛茸茸的脑袋再度探了进来,“弄好了?还真是快。”她笑眯眯地走近他,“怎么样?我表姐的手艺很好吧?看,缝得多么漂亮。”
“……”
“既然弄好了,我们就走吧,我表姐不喜欢别人在她家待太久。”她伸手想要扶起那个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老板。
沈律摇了摇手,慢慢地站起来,他的体力素来都是不错的,就算这种是直入心扉的痛,还是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你表姐在哪间医院工作?”他一定要提醒自己,永远也不要去那家医院看病!真是的,连这种医生都有,那间医院还有什么值得信赖的地方吗?
“咦,我没有跟你说吗?”郑丽贞圆圆的眸子瞪得更圆,一脸惊讶。
“说什么?”他抬脚,往门边走去,“她怎么连麻醉药都没有?”既然手术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怎么会偏偏少了这么重要的麻醉药?
“不需要啊。”她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会不需要?”拜托,这个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哪个现代人动手术不用麻醉药?真是开玩笑。
“因为那些被缝的,都不会觉得痛啊,所以当然不需要。”她挥挥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觉得痛?”他猛地停下脚步,低头望着她,“为什么?”这世上居然有人动手术不用麻醉?是失去痛觉了吗?
“因为死掉了,怎么会痛?”
沈律眼前一黑,脚下猛地一滑,幸好他反应够快,一把扶住身后的墙,稳住身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什么死掉?什么不觉得痛?
“喔,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表姐她是殡仪馆的化妆师啊。”她抬头笑着,甜甜的。
“你说什么?”一字一字从牙齿里迸出来,又狠又厉。
“你没有听清楚吗?”她点头,认真地解释,“殡仪馆化妆师,就是专门帮尸体美容的……”
“郑丽贞,我杀了你!”
贺沁童很满意自己目前的工作,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地热爱自己的职业,对于这份一般人都觉得恐怖的工作,她的心态,两个字足以形容,那便是:尊重。
是的,真正的尊重!对逝者的尊重、对职业的尊重。
虽然这份工作基本上要求二十四小时待命,而且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份职业让人觉得很恐怖,就算薪水真的很不错,但做的人还是不算多,尤其是年轻的女孩更是少。
“沁童,我跟你讲,那个年轻人真的很不错,刚刚从国外归来,听说在新竹的科学园区里上班,就是那种科技新贵啦!人长得英俊潇洒,性格脾气也好,你们肯定能聊得来的,相信阿水伯,准没错啦!”语句结束时,抬了抬手,作了一个坚定的手势补强可信度,以至于手里的粉扑“籁籁”地掉下一大片白雪。
贺沁童无语,低头继续工作……今天的服务对象,是一个从三十层楼跳下来的年轻女孩,才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生命,就因为感情受挫而选择了不归路,当场死亡。
从那种高度往下跳,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既然有这样的勇气去死,为什么不能拿出一点点来继续活下去呢?
那满头、满脸的凝固鲜血,已经被她轻轻地抹去,破裂的皮肤,也一点一点地缝合,淡淡的蜜粉、漂亮的唇彩,将她苍白的容颜染上美丽的颜色,扭曲的脸孔,也在她的巧手下,恢复平和安详。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遗体化妆师,而且在这行做了三年多,她的手艺向来有很高的评价,因此,一年之中,她基本上处于不休假的状态,每天都累到手快要抽筋的状态,可是当她看着存折里的钱往上升时,她的心里再高兴不过。
这份不寻常的工作,目前来说,她还挺满意的,除了偶尔工作搭档会太过聒噪,例如阿水伯。